《天高道厚》37、刀斩虚空

    周小乙回到木屋卸下玄铁片，银狐立刻凑过来找他玩。周小乙想梳理真气晶化的感悟，正要叫它自己去玩。突然有种挠心挠肺的奇痒，如烈火燎原般从脚底蔓延直上，瞬间覆满他的双脚双腿。随之他全身狂冒黑色油污，刺鼻的猩臭瞬间充满木屋。
    阵阵猩臭冲入银狐的口鼻，臭得它快要当场昏了过去。它旋即夺门而出，闪电般冲到屋外的石坪上。它“呃啊、呃啊”地尖叫着反复询问：“小乙，你怎么啦、怎么啦，怎么会那么臭啊。”
    周小乙又是尴尬又是开心，自己这是炼体破境了。炼气修为突破到真元期后，战体居然随即晋级到玄体。以前自己一直独立居住，炼体突破排出污垢不为人知，现在却被这小东西看到了。
    他向银狐简单作了解释，急忙打灵泉去小浴室冲洗。洗净擦干回屋打开窗户通风，并连施了数个去尘诀。换完衣裳后，屋中恶臭仍然没有散尽。他取出三粒祛毒丹碾成粉末，撒到木屋的四角，玄墨菊的清香立时在屋内弥漫开来。
    他坐到盖板上以神识内视，全身的血液变得极度浓稠，如长江大河在汹涌澎湃，隐隐似有阵阵涛声在激荡。双腿的脚骨和小腿骨生成银中带绯的亮色，迥异于身体其它部位的骨头。
    《天龙玄体》中讲玄体大成时，“骨胳化银、血浆如汞、肌肤似铁”。他如今玄体初成，血浆和骨胳相应产生变化。近期腿脚的训练量最多最大，所驻也最早出现骨胳化银的状况。
    炼气淬体同步晋级，他全身每个细胞变得无比饥渴。坐到盖板上全力炼化灵泉，海量的灵气从井中汲出，沿着他的经脉涌向气海。经过凝练、浓缩、晶化后，结成点点元晶沉入气海。他接着放开手脚渡引真元淬体，从骨胳到血液到脏腹到肌肉，最后到皮肤。一次次地由内而外，循环往复、不停不歇。
    银狐蜷身坐在他膝上，沐浴着灵气安然入梦。这轮修炼用了半个时辰，结束后掀开盖板查看，灵泉下降了三米多。以神识内视，元晶凝结和骨胳化银只微有增长，但他还是非常满足。
    修真之道长路漫漫，点滴进步都是前进的动力。想要修炼有成，资源、禀赋、机遇缺一不可，但刻苦努力始终是先决条件。他到天水宗才两个多月，炼气和炼体双双破境。这种跨越境界的提升，许多人修炼一辈子都可能达不到。
    天道酬勤，成功只会属于奋斗者。世界上没有坐享其成的好事，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如今拥有神识、灵泉和大量的灵丹，只要自己始终勤耕不辍，肯定有望登上更高的山峰。
    想通了这一层后，他觉得念头无比通达，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起身将银狐抱上床，又坐到窗前去读书。半个多时辰，将丹方残本读了一遍。这个残本载有17个丹方，其中四品8个、五品6个、六品3个。
    两个六品丹方让他兴味盎然，炼丹的主药居然是妖兽内丹。学习炼丹起至今，他都是以灵草入药。这两个丹方于他而言，无疑是指出了一条新路。妖兽到五级才会形成内丹，每一颗都是天价且有价无市。现有如果想试手，还没有那样的条件。
    他接着开始研读符文残本，里面共记载着28种灵符。天阶灵符3种，分别是雷击符、驭水符和隐身符。他对隐身符最感兴趣，认真揣摩推演了好一阵。灵符从凡阶到地阶都有隐匿符，品阶不同隐匿实效也天差地别，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能移动。这天阶隐身符却没有这种限制，其实用价值远胜于隐匿符。
    若能以隐身符近身，再以雷击符攻击，那真是太完美的虐人方式了。今后如果制成天阶隐身符，绝对不对外出售，只给自己一个人用就好了。臆想着自己隐身进行攻击，别人却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他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收好书册拿出符纸、符笔，他马上开始练制隐身符。一次次练习都是失败，但他始终心如止水、不急不躁。三个时辰过去，第一张隐身符终于制成，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时间。
    他兴奋地将隐身符贴到身上催发，全身一息之间就完全消隐。银狐正在床上酣睡，他走到床头拎起银狐的两只竖耳轻轻一扯。银狐一下就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后茫然四顾。见屋内空无一人，扭扭身子又继续睡觉去了。
    周小乙又扯了一下银狐的耳朵，吓得它钻出被窝坐了起来，“呃啊、呃啊”地大叫道：“谁在吵我呀，是你吗？臭小乙。”
    这小家伙倒是真聪明，立刻就反应到是他在装神弄鬼。周小乙苦苦憋着笑就是不作声，银狐见没人回应就跳下床去屋外找他。周小乙等银狐远去后取下隐身符，又开始制作雷击符。
    银狐一刻钟后就回到屋里，见周小乙专心在制符，马上瞪着双眼盯着他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到崖下炼丹啊，干嘛突然这样问。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到处乱跑想干什么？”周小乙一本正经地反问。绝对不能让小银狐发现是自己搞它，不然要哄它还不知得花多少时间。
    银狐满眼疑惑地上了床，重新钻进被窝睡觉。周小乙没有再去作弄它，完全沉浸到雷击符的制符中。练熟雷击符前后只用时一个时辰，但反复制作都始终不能成符。
    制符手法绝对没问题，但是每次在收笔闭合符线时，符纸都会无火自燃。三番五次之后他停止了练习，符纸质量不足以承载雷击符的威能，只能下次进城去买些高品质的。
    收好制符物件上床休息，银狐又挤到他怀里睡。九点起床，练刀、洗漱、浇灌灵草。再下崖炼丹、炼器，一直忙活到下午五点。回木屋引气淬体后，绑定玄铁练习微步，之后才去洗澡、读书。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蜜蜂，辛勤忙碌又快乐充实。
    这次顺利破境之后，识海大湖的水位暴涨。他当晚又去炼器室火炼神识，淬炼后的湖水总量仍然远超过往。不知道是因为突破到玄体，还是因为多次火炼神识，他的耐痛性明显提高。
    他服下一粒回气丹，打坐调息后取出流火银。切下六十斤左右投进熔炼炉，再取出两块近百斤的百炼钢，也一并投到炉中。等流火银与百炼钢烧熔后，将全部熔液倒入压模槽制模。
    银钢熔液冷却后，把它倒扣到锻造台中。锻打、煅烧、刻符、轻锤、再煅烧、滴血、淬火，一柄锻造大锤很快炼制完毕。制成的流火锤造型简单，锤头为八角形，锤柄是圆柱形。八角锤头的每个面上，都刻着地阶加重符，锤柄则刻着两道地阶强力符。流火锤色泽光亮、银中带绯，重达二百三十八斤。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炼制这柄三阶锻造大锤，是因为炼器品阶提高，原先的大锤已不适用。以百炼钢融入流火银，是考虑钢的硬度高却易碎，银的柔韧性强但偏软，钢银融合才能兼具硬度和韧性。如今他的两臂之力，已经超过七千斤。用流火锤来锻造，炼制高阶灵器就能事半功倍。
    他休息片刻后取出虚空黑铬，投进熔炼炉中开地火煅烧。半个时辰过去，黑铬毫无动静。升起熔炼炉，用锻造钳夹着黑铬，放到地火上直接煅烧。
    近一个时辰过去，他的手举得都发软时，黑铬的色泽才带上点暗红。又煅烧了一刻钟，黑铬没有出现新的变化。这崖下的地火，品阶终归还是低了些。
    他将黑铬放到锻造台，服丹调息后双手紧握流火锤，全力输出真元后狠狠抡下。有巨力为基、真元贯注、灵符加成，他这一锤重重砸下，整个锻造台都震动了。
    台上的黑铬却只凹下一点点，这四阶器材的硬度当真不可小觑。他用叠锤手法连续锻打，大锤反震后再抡圆加力。锤落锤起，千锻之后黑铬终于软化。他抡锤加速锻打，流火锤如暴风骤雨般落下。一粒粒漆黑的杂质，从黑铬中被锻打出来。
    又是一轮千锻后，黑铬终于褪尽杂质。它变成了淡金色的果冻状，通体发出刺目的光芒。将虚空铬投进熔炼炉煅烧，它迅速熔成一滩铬水。
    他把炉子移到一边，取出追风刀放火上烧红，再用小锤将刀上的符线全部锤平。接着把刀投进熔炼炉中，那滩铬水迅速渗进刀身。升炉取钳子夹紧刀柄，再次以地火直接煅刀。烧成通红后放到台上，抓紧在刀上镌刻符文。
    他调集神识极速镌刻，一连刻下三十六道地阶追风符。这些古朴、繁复、玄奥的符文，错落分布在刀身两面。煅烧、轻锤、淬火，终于完成追风刀的再度炼制。持刀细看，比原先略厚了些。新刀通体泛着淡金色，称了一下重量，正好一百零八斤。
    他出屋以神识御刀，一念之间即达千米。加了虚空铬、贯入神识，刻上众多地阶追风符，新刀的速度已能与神念小箭相媲美。他双手持刀过顶，输入真元全力劈下。刀锋所向，虚空好像要被劈开。脚下的岩石为刀气所破，绵延开裂近二十米之远。
    “刀斩虚空，以后就改叫虚空斩吧。”周小乙十分满意。拥有这件四阶灵器，又多了一张自保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