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顾煦》第193章 异样

    深夜，沉睡中的苏墨，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正坐在一辆车上。
    “我这是，在哪？”朝车窗外望了一眼，苏墨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条街，他至死，大概都不会忘记了。这是母亲出车祸的地方！
    怎么会，我怎么会又来到了这里？头一阵晕眩，苏墨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关切地声音：“墨墨，没事吧？”
    “妈，妈妈？”苏墨抬起头，母亲的音容笑貌依稀浮现在眼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母亲惊恐地喊道：“小心！”
    “啊！”许是潜意识都不愿再回想，苏墨猛地坐起身，全身都是汗。
    是梦吗？他问自己。可是，周身都是强烈的虚脱感，让他觉得十分不真切。
    “墨墨！墨墨！”母亲的呼喊声依旧萦绕在耳边。苏墨伸出手，像是想要拉住母亲。
    可是，抓住的只有空气。
    “妈！”掀开被子，苏墨朦朦胧胧地就走出了房间，跟着母亲的幻影走了过去。
    “小墨？”恰巧，寄宿这家的老人，夜里觉得口渴，起身来倒水。见苏墨怔怔的走出来，老人很显然吓了一跳。
    这孩子，怎么和中邪了一样？
    “小墨？”老人又试探着喊了一声，苏墨却置若罔闻地朝外走去。
    老人心中的不安感加重了。走到苏墨面前，老人试着拉了一下苏墨。
    “别碰我！”苏墨猛地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老人。
    老人猝不及防地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了桌边。
    心情莫名的暴躁，苏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脑子里唯一一丝清明，好像也在被一点一点吞噬掉。
    他现在，只想发泄自己的情绪。似乎，似乎还觉得口干舌燥，需要什么。
    全身像有小虫子在密密麻麻地啃食着，苏墨吼了两声，蹲在了角落。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老人被苏墨的样子吓着了。拿起手机，老人想要打电话给顾煦。
    毕竟，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可没法向顾煦交代。
    此刻，顾家。
    顾煦还在批阅文件。看了眼趴在桌边，坚持要陪他，却已经睡着了的苏染染。顾煦轻笑一声，轻手轻脚地将苏染染抱起，放到了床上。
    抬手，替她拂去耳边的散发，顾煦在苏染染额前轻吻了一下。
    果然，只有这个小女人在，他才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这样的温暖，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替代的。
    柔和的灯光下，苏染染的睡颜安然平静。顾煦凝望着她，许久，都不舍得移开视线。
    然而，这一份安稳，蓦地被一个急促的电话给打断了。
    “张伯父？”看了眼号码，顾煦皱紧了眉头。深更半夜，老人家打电话给他，难道是苏墨出了什么事？
    “喂？”连忙按了接听键。顾煦听见老人气息不稳地把苏墨的情况告诉了他。
    “什么？”顾煦的心也揪紧了。苏墨，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那我马上过来。”顾不得休息，顾煦应道。犹豫了一下，顾煦还是抬手，替苏染染关上了床头的小灯，不愿打扰她的睡梦。
    独自驱车，飞快地朝偏僻的乡下赶去。等顾煦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苏墨呢？”一进门，顾煦便急急地问道。老人迎上前，神情间看得出依旧不安：“小墨睡了。”
    顾煦走进苏墨的屋里。男孩蜷缩在床上，沉沉的睡着，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最近，一直是这样？”
    “不是，就昨晚。”老人答道：“那会，他情绪稍微稳定了后，我问他。他说是做了噩梦，梦见他母亲了。”
    “他说，连在梦里，他就没能救得了母亲。这孩子，唉，”老人说着，语气中也是心疼。方才，他好言劝着，让苏墨又去休息了。
    叹了口气，顾煦沉思着，该如何让苏墨从车祸这场阴影中走出来。
    “我会为他联系一个心理医生。”想了想，顾煦道。
    “平常，他会出去走走吗？”
    “前几天感冒，去卫生所打了两天吊针。这几天，他倒都经常出去散步，还带这地方的小孩子玩。”
    “那就好。”顾煦点点头。
    “麻烦您了。”顾煦来的时候，虽然着急，但还是不忘带了昂贵的营养品，算是对老人的感谢。
    “哪里的话。我当初，和你父亲关系多好。”老人朝苏墨的房间看了眼，感慨道：“更何况，这孩子也可怜。一直，也挺懂事的。不麻烦。”
    “对了，阿煦，你公司那边，还顺利么？”
    “都很顺利。”
    “那就好。你爸当初，最看好的就是你。”提起顾父，老人明显充满了感情：“你一定不能辜负你爸的希望。”
    因为是过来人，老人对顾家苏家情况多少有些了解。起初，听说顾煦娶了苏染染的时候，老人也感到惊讶。毕竟，顾父差不多就是苏炳国间接害死的。可是，转念一想，那生意场上，哪个不是争得你死我活呢？老人记得，顾煦曾经有个同学，家里因为和顾家有商业竞争，被顾父下狠手打垮了，自此一蹶不振。那个孩子，似乎没有毕业，就失去了消息。
    所以，退休后，老人选择留在乡下，再也不愿去沾上那些是非。
    “我知道。顾家的家业，我都会打理好，发展壮大的。”顾煦坚定地说。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能倒下。不仅是为顾家，更是为他的染染。
    他顾煦，只有保持如今的实力，才能把最好的一切都尽数给他的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