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选B》第三十八章 谈判

    张小圣听到密道那头传来动静。
    齐王打开密道后，没有犹豫，立即走了下去，来的路上他已经思考过了，应该是假冒朱贤烶的人，毕竟自己密道修建多年，除了上次那人闯进来，还没有出过问题，可才刚刚两日，他又来干什么？
    进入密室，看见“朱贤烶”笑呵呵的看着他，齐王感觉咋那么变扭，开口问道：
    “烶儿，为父不是吩咐过你不得再随意进来吗？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小圣淡淡一笑，道：
    “齐王爷，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惺惺作态呢，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
    这就是张小圣的第一步，先发制人，齐王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发现了，自己偏要先说出来，打乱齐王的阵脚和思绪，让他摸不着自己还知道些什么，后面的话才更有效果。
    果然，齐王眼睛微眯，死死地盯着张小圣，战场杀伐和多年身居高位的气势陡然爆发，压的张小圣有些喘不过气来。
    张小圣知道此时不能退缩，否则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不退反进，上前一步，也是看着齐王。
    齐王终于开口道，“阁下好手段，不知深夜找本王前来，所为何事？”
    张小圣见齐王不答反问，心里更加警惕，此人深谙博弈之道，一定要小心，但齐王问了话，自己要是直接回答，那便落了下风，积攒起来的势就要弱上一分，于是张小圣淡淡说道：
    “看来齐王对世子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关心啊。”
    张小圣说的是“我们想象的”，“我们”表示自己不是一个人，“想象的”说明这件事情他们是经过讨论得出的共同认可的结果。
    齐王觉得自己对他们一无所知，而他们似乎对自己了如指掌，不由微微有些心寒，道：
    “能够在王府悄无声息的劫走我儿，想必阁下后面也不是寻常之人，若有所求，不妨光明正大的提出来，本王也许会答应呢，又为何有此下作手段？”
    张小圣见齐王主动询问筹码，哈哈一笑道：
    “看来齐王爷是真的老了，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又何必管手段如何呢？下不下作不重要，达到目的就是好手段。”
    齐王不语，是的，他又何尝不是不择手段呢？如果他循规蹈矩，当今坐在皇位上的就不会是他四哥，如果他光明正大，也不会苦心经营多年，意图谋反。
    张小圣继续道：
    “齐王说的没错，我们是有所求，但是若是直接提出王爷必然是不会答应的，至于劫走世子王爷会不会妥协，我们内部也有分歧，不过我赌王爷会妥协的，所以我便来了。”
    这是张小圣的第二步，以退为进，肯定齐王一部分猜测，然后顺着这个猜测继续往下走，制造一些矛盾，让齐王深信不疑，毕竟劫持世子这样的事情，风险太大，就算再强大的内部肯定也会有不同的意见。
    “要是本王不妥协呢？”齐王冷冷道，他其实此时已经相信了。
    “在下赌输了，就把命赔给齐王吧。”张小圣淡淡道，“不过，有世子相伴，想必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你说对吗？”
    齐王纵横一生，何尝这么被动过，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对方却有世子在手，而且……对方还知道他造反的秘密！
    他必须要知道，对方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又会对造反作何态度。
    “哼，本王要见到世子，否则一切免谈。”
    “齐王放心，我们只求财，不求人，只要王爷您给了东西，我们一定对世子秋毫无犯。”
    齐王也知道，让他先见人是不现实的，不过讨价划价，不外乎坐地起价，就地还钱，见对方态度如此强硬，齐王假意妥协道：
    “若是本王给了东西，你们还不放人呢？”
    “王爷放心，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诚信，我说了，我们只求财，要不是宝物动人心，我们也不会平白地惹上王爷不是吗？”
    谈话节奏渐渐被张小圣掌握，张小圣也说的越来越轻松，之前他在书房无数次地模拟了和齐王对话的场景，对能想到各种可能的应答也都默默演练了数遍，但他心里还是暗自小心，不能被齐王抓住漏洞，从而反过来制约住自己。
    齐王见对方说话滴水不露，只得再退一步，道：
    “本王密室之中财物你皆已见过，你可取走三成，完了将世子完完整整地送回来，否则，本王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你们挖出来。”
    张小圣看着齐王，并没有说话。
    “五成！”齐王咬牙道。
    张小圣淡淡一笑，道：
    “齐王爷，也不必再试探，你我都清楚，这不是几成的问题，就算你全给了我，我倒是很高兴，可这些东西在仙师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齐王心里一怔，果然有仙师！
    要是张小圣刚才但凡露出点意动的样子来，他就会第一时间出手，拿下他。他之所以忌惮，是担心张小圣他们背后真的是有强大的仙师在掌控，如果单单这些金银就能让他们动心，说明对方格局不大，就算有仙师，实力也必然不强，自己大可控制住张小圣慢慢炮制，完了带着供奉们，甚至请出傅仙师一举将其背后势力毁灭。
    张小圣心里也是一紧，刚才差点就脱口而出答应了，自己是见识过齐王密室的财富的，没想到齐王这么大的手笔，开口就是三成，自己当时其实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结果齐王转眼就加到了五成。
    还好自己的回答准备充分，及时用出了第三步，狐假虎威。无意透露出自己身后是有仙师们存在的，而且眼界很高，实力必然不俗。
    “卧佛寺么？”齐王既然试探出对方身后势力不俗，于是再将一军。
    张小圣对这个早有准备，带着一丝恍然的看着齐王，说道：“原来那日跟踪我的真是齐王派来的人。”说完，微微一笑，接着道：“至于卧佛寺嘛，齐王觉得是，那便算是吧。”
    张小圣说的话半真半假，齐王也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看来卧佛寺确实有他们的人，但是具体有多少，是他们的据点还是只是临时的一个接头点，像这种地方还有多少？像那样的高人还有多少？卧佛寺说是有高僧圆寂，此时闭寺做法事，是真的巧合还是故意在掩盖什么？
    裴炬回来汇报后，齐王自然又派人去详细打探了的，得知卧佛寺确实有高僧圆寂，闭寺不开是要做法事。
    齐王见自己的问题没有试探出想要的答案，心中忌惮愈深，开口道：
    “若贵使还是这样遮遮掩掩，不把条件说出来，那便劳烦换个人来和本王谈吧。”
    张小圣见齐王称呼自己为贵使，心里却是一喜，看来齐王终于是把自己和他放在了同等地位上，出口咄咄逼人，只不过是想占得一丝气势上的优势罢了，真正的谈判才刚刚开始。
    “哈哈，齐王快人快语，那在下也不饶弯子了，既然能入众位金丹期仙师法眼，除了那样东西，又能有什么呢？”
    “不可能！”齐王果断拒绝。心里却是震惊，他们真的知道！怎么知道的？众位金丹期仙师，不是一位吗？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的就有，那到底有几位？
    这就是张小圣的第四步了，缩小范围，金丹期仙师才看的入眼的东西，剩下的交给齐王自己去想。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张小圣说完转身就走，心里狂喊：“快留我，快留我！”
    齐王嘴角微微抽搐，看见张小圣都要走出密室了，只能开口喊道：
    “慢着。”
    张小圣没有停留。
    “尊使且慢。”
    张小圣停下步伐，转过身来，道：
    “王爷，我再重申一遍，我们只求财，不求人，对您造反什么的也不感兴趣，我们只对那东西感兴趣，希望咱们不要再互相试探了。”
    打一棒子要给个甜枣，说出对他造反不会有影响，能让齐王稍稍放低心里防线，这也是张小圣提前想好的一张牌，此时打出，恰到好处。
    齐王听完，果然心里微微一松，语气有所缓和，道：
    “事关重大，本王需要仔细思量一番。”
    今天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自己的应对不知道有没有问题，所以齐王使出了拖字诀。
    张小圣哪能让齐王如愿，道：
    “齐王爷，夜长梦多！王爷大事在即，还有心思花费在这些上面吗？”
    齐王心里微微苦涩，可不就是呢！要不是箭在弦上，自己何尝不可与这些人慢慢周旋，看来他们也是瞅准了这个时机。只得开口道：
    “既然如此……本王应了便是，但必须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那是自然，不过王爷不会不知道，要交订金的吧？”
    齐王心里大怒，人都在你们那，还要什么订金，强压心里怒气，说道：
    “本王也只有一块，如何交付订金，再说人都在你们那，何必……”
    说着突然停住，心里懊悔不已，今晚被人掌握了节奏，自己竟然失言。
    张小圣听了，心里一喜，这就是步步为营的好处了，齐王终于露出了今晚最大的漏洞！
    一块？
    什么东西？
    要这么说，就是不止一块了？
    张小圣冷笑一声，道：
    “齐王怕不是在开玩笑吧，一块，怎么够分呢？我们要五块！”
    “不可能，本王只有一块。”齐王此时懊悔也没有用，只得抱着侥幸心理再次争辩，更何况五块，本就是对方在漫天要价。
    张小圣看见齐王态度坚决，也觉得五块不太现实，道：
    “这样吧，我承认五块有点夸张，但是一块也不可能。三块吧。”
    齐王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还有得谈，三块……也就是说，他们的金丹期不超过三人，想来应该是两人了。再次试探道：
    “三块也没有，本王只有两块，这次本王认栽。”
    张小圣听到齐王的话，心里明白，看来肯定是不止三块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他知道，全部拿走那是不现实的，两块其实也不错了。可又微微一想，自己一直强势，若是就这么容易答应了，岂不是让齐王生疑。于是开口道：
    “三块，这是我们的最低要求，不能再少了。”
    齐王见对方毫不让步，知道大概就这样了，于是说道：
    “三块……也罢，不过本王有一个条件，若是贵方能够应允，本王自将三块奉上，若是不能，咱们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张小圣心中一动，道：
    “王爷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