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洗剑录》第一百二十八章 她信他

    山海洗剑录第一百二十八章她信他这会儿的老人家哪儿有什么仗剑喝退二十万贵霜大军的模样?不过是一个寻常迟暮老人,双手拢袖,闭目听水而已。
    张木流不禁便想到,自己会不会也有一天会变作白发苍苍,妖苓也好早早和淼淼也罢,都是修为不俗的高人了,会不会有一帮孙儿孙女,或是更小一辈儿的,围在膝前喊着太爷爷?然后自个儿也与小们讲一讲,在一个边陲之地,有个老人仗剑城头,喝退二十万大军?
    青年暗自一笑,自个儿这真是想多了,今年也才二十一岁,就想着天伦之乐了?
    哪怕只是分神境界,等到变老也得个千年。
    一旁的孟小公子当着那老人的面再不敢喊什么老头子,笑着走过去,轻声道:“爷爷,那个剑客带来了,聊两句呗?”
    老人这才睁开眼睛,遥遥看了张木流一眼便又闭上眼睛,冷声道:“是修士?京城来的,还是贵霜来的?总不至于是勐国来的吧?”
    少年闻言便也皱眉看来,怒道:“我还以为真是个纯粹剑客,原来也是奔着杀我爷爷来。”
    张木流哭笑不得,自个儿凭什么杀孟老英雄?
    “晚辈张木流,远道而来,并无冒犯孟老英雄的意思,只是想问问老英雄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张登夔的人?”
    老人这才睁开眼睛,皱眉道:“我说怎么一身气息如此吓人,原来是外面人。”
    张木流微微一笑,一道剑光便笼住此地,走上前去,抱拳道:“张登夔是我太爷爷。”
    老人招手示意张木流进去,然后轻声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我跟他只是同乡而已。倒是你来此,干什么来了?”
    张木流叹气道:“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总是念叨着家乡,听到您守城之事,与他曾经讲的故事近乎一样,所以才死缠烂打来见您。”
    老人叹了一口气,又斜倚在飞来椅,闭上眼睛说道:“我们的家乡不在此处,当年无思江游天一分为三,我们的家乡早就碎成渣子了。”
    还不等张木流发问,这位孟老英雄便沉声道:“问也问了,赶紧走吧。要是觉得此地算是你太爷爷故乡,抓一把土回去便是。”
    张木流苦笑一声,人家都这么撵人了,留着还干嘛?看来这人跟太爷爷关系很差啊!
    青年抱拳作揖,之后朝着那少年一笑,转头便离去。
    待年轻人走后,少年没好气道:“你都知道他是修士了,让他帮咱们不行吗?就非得等着这三国的修士来取咱们性命?”
    老人苦笑一声,轻声道:“故人后辈,咱们哪儿能害他?”
    有些事不能告诉孙子,这位老人家自个儿知道的,外界这人来此,修士都会被最少压一层境界,那小子瞧着二十啷当岁,哪怕是那种百年不遇的天之骄子,也最多才是个金丹,可来找事儿的,不止一个金丹呐!
    老人懒洋洋道:“小子,萍水相逢,凭什么让人家帮你?你能给人家什么?”
    少年沉默起来,道理他都懂,可爹娘没了,爷爷也要没了吗?
    白衣青年离开卸甲山庄,那个目盲道人蹲在路旁,见青年背后长剑消失不见,大笑道:“剑呢?给老英雄没收了?”
    张木流微微一笑,“剑去教训一番不长眼的人。”
    这卸甲山庄周围的确有三拨修士,一袭青衫仗剑,先去了宛国修士那边儿,一个金丹,两个筑基境界。
    那三个修士猛然转头,发现一袭青衫持剑站立身后,顿时冷汗直流,还未曾开口呢,那人一剑往远处斩去,三个贵霜修士尽皆重伤倒飞。
    那勐国修士见状,连忙逃窜,可一道剑光随后赶至,又是三人重伤。
    呆立原地的宛国修士魂儿都要吓飞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青衫剑客只是淡然开口,“孟老于你们宛国只有好处,何时害过人?你可以回去告诉你你家主人,就说有个叫张别古的说,孟老但凡有一点儿事,无论是不是宛国所为,我必先灭宛国。”
    说着便将那三人扯进不惑的小天地,一身剑意毕露。那三人咽着唾沫不住点头,回过神儿时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死里逃生的金丹修士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道:“我的娘啊!”
    那人先前显露的剑气,可真是要吓死人,真是传说中的剑仙不成?若真是剑仙,那说灭了宛国,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这位金丹颤声道:“育才你赶紧回京城,跟大供奉跟皇上都说清楚此时。”
    一个筑基修士点了点头,拔腿便跑。
    张木流与那目盲道人已经出城,再往南百里就到了战场,那个花咨文该是就在那处,到时看看情况,再说要去哪儿。
    要是遇到司马灼,倒是能一起商议一番,可这会儿跟这个道士在一块儿,着实有些让人恼火。
    那位孟老英雄不愿重提旧事,自个儿便帮他清除周围麻烦事儿,让其安享晚年也是好的。
    也不知道阿哲他们有没有做成自个儿想做的事情。
    瞎道人也不晓得抽什么疯,往南走了几十里后忽然说要去宛国京城,让张木流日后去了京城后先去寻他。
    二话不说便已离开,张木流连询问机会都没有。
    走便走了,也落个耳根子清静,自个儿独自往南,还不知道有多少奇景可看。他张木流自从从梦境走出,已经多少年没见过千军万马了?倒是能试着找寻那时的感觉。
    梦境中也是与异族对战,却不是什么方外魔物,那一身黑甲若是现身敌阵,会有多少敌人吓得肝胆碎裂?
    走着走着便到了一条小河,从堪舆图上去看,这条河是还是贵霜那条“母亲河”的源头之一。一路上没少听宛国人挖苦那条“母亲河”,据说那贵霜人信奉的是本土贵霜教,贵霜教则以那条唤做珩河的水当做圣水,每日都有自极远处来的国民信徒去舀一碗圣水,说是喝下之后百病皆除。
    可在宛国人嘴里,贵霜人死后都要火化于水中,那条河,骨灰颇多啊!更离奇的是,贵霜国不兴有茅厕,住在那珩河两侧的人,更是习惯在河边方便。
    所以张木流觉得,这条当母亲的河,可真是生了一帮不肖子。可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人拉扯大,等人死了之后还要帮着收敛骨灰。
    张木流祭出大弟子送的灵舟,顺着河水往下,估摸着一天时间就能到那处战场了。
    在这种无人认识自个儿的地方,张木流总觉得十分身心自由,其实大多数人都这样。到了极远异乡,无人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更没人知道自己的过往,很容易便能静心。
    青年站立船头,看着两侧山水匆匆,不知为何,心境忽然有些释然,那坚如磐石,纹丝不动的境界,略微动摇几分,眨眼间便到了分神巅峰。
    张木流自嘲道:“游山玩水都能破境?那我更要去看遍千山万水了。”
    …………
    半月前有四个炼气修士进山捉鬼,那鬼修害人无数,是附近衙门口悬赏十万钱来捉拿鬼物,十万钱若是以刀币来算,以马车都装不完。
    这无思小洞天内,三个国家所用货币皆有区别。宛国用的是那刀币,横刀式样,一刀币大抵能买个一碗面。贵霜用的是铜铸钱,颇为精美,一面儿刻着珩河,另一面是个猴头,据说猴子在贵霜可是圣兽,与曾经的骆越,如今的安南的国兽白猿有的一拼。而勐国则是以银钱跟铁钱流行于市,颇为杂乱。
    张木流倒是没刻意去换些刀币,因为金银在这三国,也能流通。
    四个炼气修士原本就觉得没多少希望能捉到住那鬼修,因为能叫做鬼修的,起码都有筑基修为了,他们四个却齐刷刷都是炼气。
    山中破庙一番打斗,其实哪儿算打斗?挨打罢了。眼看四人凶多吉少,那只鬼修又能享用一番大补之物,林静装在荷包里的那方印章猛然剑气纵横,阿哲的印章也有个白衣青年以虚影示人,那邱明的“求不明”自行化作一道剑气囚笼盖住这处破庙,瞿玟瑾的印章有一头白鹿跃出。
    四人不明所以,可那只鬼修却已经瑟瑟发抖,想逃都逃不掉。
    那白衣虚影微微抬手,白鹿化作一柄长剑,随意一划而已,鬼修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阿哲后知后觉拿起手中那方印章,木讷道:“我这是捡了一条命?”
    林静拿出上刻“剑荡九州”的印章,苦笑道:“原来他是个真正的剑仙。”
    一方“忽现白鹿”被瞿玟瑾捧在手中,眉宇之间有些愧色。
    最镇静的,反而是拿着“求不明”的邱明。
    这位年龄最大,却跟三个人同辈儿的汉子苦笑一声,轻声道:“只不过随手刻的印章而已,都有如此威能,得亏阿哲没起歹心,不然咱们禁不住一剑啊!啊呸,屁的一剑,一口气就都给咱差不多吹死了。”
    林静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苦兮兮道:“他干嘛要装作书生嘛!要是知道他是剑仙,我死皮赖脸都要拜师,多个师傅多条路嘛!”
    瞿玟瑾静默无言,只是偶尔看一眼阿哲。
    其实少年人心中并无多少后怕,只是觉得自己运气真好,这都没死。他想的最多的,是那个白衣书生走到菜圃前时,宁肯多走二里地也不愿抄近道。
    少年邪魅一笑,似乎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了,“行了,下次再见那位前辈,好好道歉再道谢吧,咱们还是领了赏钱,先回去给师傅买下那株药。”
    四方印章,救了五人,乃至数百人。
    …………
    五月五前后,白鹿洞给学子们留了几日时间回家,离得近的都已经回家,离得远的,三五成群准备去看看匡庐飞瀑,诗仙那“银河落九天”,蒙学时是夫子最常挂在嘴边的。
    彭泽的圈禁已经解除,大泽中心多了个巨大石像,原本怎么都会让方圆渔民心中不安,萧磐只得学着赵凯,说是天赐神迹,且不惜重金围着那垂钓石像修建了一处巨大廊桥,那鱼竿儿下方有一只青铜大鼎,每日都会有人来此点上一柱香。
    莫淼淼抱着乐青乘船到此,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烛,点着后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踮起脚又举高手,这才凑凑合合把香插进炉鼎。
    小丫头左瞧又瞧,待近前无人后才掩嘴悄咪咪说道:“陶爷爷,我要回家了,顺路来看看你,哥哥那份儿我也带上了,你可不能怪他,不然下次就不来看你了。”
    说罢微微一笑,趁着没人时翻过栏杆,跳到那巨像膝盖,恭恭敬敬作揖。
    其实小丫头,心中有那么一丢丢的伤感。
    哥哥说爷爷跟那个坏蛋爹爹,还有很多很多变成石像的前辈,他们都是英雄。可莫淼淼觉得不该这样,凭什么英雄就要与亲人离开。
    有个儒衫中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青铜大鼎前,上完香后笑着说:“因为有些人心里装的是大家,有些人心里装的小家。”
    莫淼淼转身恭恭敬敬作揖,喊了一句洞主。
    这位白鹿洞主其实不太愿意跟莫淼淼聊天儿,不是旁的原因,辈分儿不好论啊!
    张木流是自个儿师弟,莫淼淼是自个儿的学生辈儿,可张木流却是这小丫头的哥哥,算来算去令人头疼。
    小丫头不知如何作答,便爬回廊桥,说自个儿先回家去。
    眼见那小丫头回到船上,这位白鹿洞主苦笑道:“小师弟也是这脾气吗?”
    莫淼淼穿着一身略微显小的淡蓝色长裙,背个小箱笼往湖畔小院儿去,老远便听到了剑声呼啸,心说清颖姐姐可真是个剑痴。
    没等走到呢,便看到一个粉裙少女跟个青衣小小丫头坐在门前台阶儿,双手捧着脸。
    张早早见莫淼淼走来,脸上立马溢出笑意,站起来使劲儿挥手,一声声喊着小姑姑。
    一旁出落的愈加水灵,身子也似柳条抽枝,慢慢长开了的胡洒洒,有些苦兮兮。
    回到洪都之后,胡洒洒几乎天天都要来这边儿儿,跟何紫棠讨一碗水喝,带着张早早绕着湖走一圈儿,然后俩人捧着脸坐在门口,一起发呆。
    倒不是她们不愿意跟何清颖玩儿,而是那家伙最近越来越魔怔,一天天的练剑不休,明明没有半点儿修为,可一身剑意实在吓人。每天夜里张早早都会跑去何清颖的屋子,以木属性真意帮其疗养,小丫头常常一副小大人模样,唉声叹气道:“大姑姑真不让人省心。”
    莫淼淼见着了那个已经个头儿极高的少女,笑着从箱笼取出一封信,悄咪咪说道:“这是哥哥让我给你的,还让我跟你说,没去看你是他不好,这次回乡一定会来看洒洒姐姐的。”
    胡洒洒接过信,咧出个笑脸,轻声道:“不要紧的不要紧的,记得我就已经很好了。”
    莫淼淼看着那副笑脸,心中有些难受,于是再不卖关子,凑过去悄咪咪道:“哥哥有了自个儿的山头儿,让我偷偷告诉洒洒姐姐,等以后他回来了,就带着洒洒姐姐去木秋山挑一座山峰,就叫潇洒峰。”
    粉衣少女再次笑了起来,这次可不是那种强颜欢笑。
    其实胡洒洒从来不担心张木流会忘了她,她只是怕一不留神,自己长成了大女孩,就不能让他背了。
    已经过去近两年,胡洒洒也十四岁了。
    小小丫头凑过去胡洒洒身边,撇嘴道:“爹爹可真偏心。”
    粉裙少女忽然直起身子,咧嘴道:“姐姐去了扶摇城,我可不能闲在家里,我要去闯荡江湖,见着那些骂我哥的人,嘴都给他们打烂掉。”
    有个黑衣妇人在院中坐着嗑瓜子儿,看了看练剑的何清颖,又朝着门外三个小丫头看去,然后想到了远在木秋山的妖苓,一时间笑意不止。
    何紫棠笑道:“咱家这么多闺女,以后得招多少女婿?”
    …………
    有一位个儿不高的女子独自跨海返回胜神洲,倒是没回柢邙山,而是去了百越的那座西峰。
    刚刚跻身炼虚的离秋水瞬身出现,对着那颇为熟悉的女子冷声道:“玄女?”
    李幼耳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人咋长的这么好看?怪不得那大猪蹄子给迷的失了心智。
    离秋水面色冰冷,方圆几十里内气温骤降,竟是有零星雪花开始下坠。
    李幼耳嘻嘻一笑,“别着急啊!我就是来拿回我一点儿东西,你至于么?”
    说着随手一挥,离秋水身上有一缕古怪气息被李幼耳收走。
    离秋水全然没觉得有任何变化,那位柢邙山的年轻宗主笑着说:“没了属于我的这份牵扯,你们要是还能一个喜欢一个,我李幼耳便服气。”
    生的绝美的冰冷女子面无表情,淡然道:“我喜欢他,他喜欢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水神也好玄女也罢,休想动我心境分毫。”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
    我离秋水喜欢张木流,从来不是因为你玄女的关系。或许他张木流最早喜欢我是因为那抹笑容,可现在呢?
    她相信他。
    …………
    一袭白衣终于到了边境,老远便看到许多人围在军营外边儿,修士武师皆有。
    什么背刀的拿剑的,手使长枪或是背负长弓的江湖人比比皆是。
    张木流颇为好奇,凑过去问道:“诸位这是干嘛呢?”
    众人转头看了看,见是个背着长剑的白净青年,便没人愿意搭理。张木流只好露出筑基修为来,这才有几个修士回答:“狗日的贵霜欺人太甚了,俗世争斗居然用上了修士,咱们宛国也不是吃素的,老子境界低微,却也是大宛儿郎。”
    青年心生疑惑,凡俗国家互相征伐,怎么能让修士上战场?
    又有一个筑基期的汉子说道:“半个月前,贵霜军队忽然多了个黑袍修士,一看就是魔道,坑杀我宛国边军数百,若不是京城的供奉们紧急出动,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呢!”
    张木流眯眼而笑,黑袍人?刚来就敢干涉一地军争,胆子可够大的。
    到这会儿张木流才明白,这些修士武师都是准备上战场的。
    有个披甲校尉骑马而来,一身银甲染血,甲胄之上刀痕无数。这位校尉并未下马,只是抱拳说道:“战事吃紧,修士可先进营,各位武师暂且等着,不是我们看不起人,而是贵霜的修士混杂在兵卒之中,咱们凡俗中人上阵也只是送死。”
    一众武师皆是抱拳还礼,张木流跟着进去,大致数了数,修士也就九人而已,算是自己,筑基境界也才三人。
    正往军营去呢,耳畔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是那老舟子,“凡俗战事,你们不可插手。”
    张木流皱眉,以心声回复:“那洛余就能出手了?”
    老舟子淡然道:“你见到他出手了?”
    张木流这才明白,为什么只折损了数百人。哪怕是个金丹出手,面对这些凡俗兵卒,也足矣杀个血流成河。
    白衣青年一边儿跟着众人往前,一边儿以心声笑着说:“那我去找他打一架总可以吧?”
    老舟子再不言语。
    九人到了一处军帐,有个年轻将军面色惨白,瞧着受伤极重。还没等那年轻将军开口,张木流率先上前,笑问道:“将军可是姓花?”
    眼前这个孱弱年轻人,便是张木流此行要见之人,花咨文。
    年轻将军笑道:“正是花某。”
    张木流将那封书信递出,笑着说:“有个叫木蓝的小丫头,说她哥哥答应送她将军甲,可现在却没了音讯,是不是打算不给她了?”
    花咨文面露一丝笑意,却立马收敛,咳嗽了几声后沉声道:“诸位仙师,咱们还是先聊聊如何对敌吧。”
    白衣青年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笑道:“大军之中我不便出手。”
    年轻将军顿时皱起眉头,冷声道:“莫非要临阵脱逃?”
    张木流缓缓拔出游方,笑道:“我去斩那黑袍人。”
    一道白虹御剑直奔敌营,方圆数百里内都看的见那道白线。
    原本往前推进不停的贵霜军队猛然停下,看着头顶白衣剑客,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黑袍洛余同样化虹而来,对着张木流咧嘴一笑,“打那两个草包还行,来寻我开心还要差点儿。”
    洛余丝毫没把眼前白衣剑客放在眼里,在他眼中,不过是打了两个金丹修士而已,在擂台跟那韩鸥对战,也不过使了什么宝物,如此货色,敢来找我麻烦?
    只不过接下来两句话,让这位魔道修士面色缓缓阴沉,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
    白衣剑客左手持剑,笑道:“胜神洲人吧?是不是在中山与燕国边境的那座山头儿?”
    只见那一袭白衣眯眼看去,淡然道:“让我张木流教你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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