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洗剑录第一百二十一章锔匠刀客读书人一圈儿小鱼儿给方葱丢进了养着黑鳞大鲤的鱼缸,原本以为这些个小鱼肯定会被黑不溜秋的大鲤鱼吓一跳,可放进去后才知道,这个大鲤鱼就是瞧着个儿大,原来是个胆小鬼。给一帮会说话的小鱼撵去角落,竟也不反抗。
方葱说那个孙道姑一看就小气的不得了,你为啥要损耗元气帮着她们炼丹嘛?给傻乎乎的浣蕊炼丹还行,凭啥给别人?
青年只是笑着说:“那我把人家酒缸里的酒水取走了三成,还不要给人些补偿?”
别看只是三成灵气,可那都是五行灵气。不但极大程度稳固住了张木流的伤势,且连那元婴的皲裂细纹也修补不少。
最重要的是,那场感悟,给了张木流一个另辟蹊径的契机。
那天在院中练拳,无意间与自个儿小时候悟出的古怪境地重合,让张木流发现一种极其重意而不重形的路子,拳剑皆可。心中有剑,出手便是剑气,心中有拳,出手便是拳意。
如此一来,即便数年之内他张木流依旧没法儿成为真正的剑修,却也有法子只以不惑跟游方,斩出不输于任何人的剑气剑意。
少女撇着嘴,岔开话题,嬉笑道:“那咱们往北去成不成?东北方向有个地方是个只有江湖人而没有修士的好地方,咱们也去当一回大侠。”
那处稀奇古怪的地方,张木流当然听说了。地方倒是不大,可整个方圆,千里之内就没有一处能凝聚灵气的地方,所以才没有修士。
天地间灵气到处都有,唯独有个厚薄之分而已。可不是所有地方都与瞻部洲似的,一碗水端的极平。
那处没有修士,只有凡俗武师侠客的地方,就是没有类似于旁的山水形胜,有助于聚敛灵气的山头儿。以至于那处地方的人,对于修士好像就是个传说。
地薄了留不住人,同理,那一大片地方,足足方圆千里,少有修士诞生,可一旦有能修行的苗子出去外边儿世界,就再也不会回去。
那处地方,总得来说,是全然没有什么律法存在的,只有各城有自个儿的规矩,有自个儿的类似于衙门口的公堂。这地方每隔十年就会有个武林大会,推选出的武林盟主便可号令天下。
那些个城池,也是由那种鼎鼎有名的武林名士去担任城主。当了城主,就相当于分封的诸侯,要为寻常百姓某个活路,大多数城中都有各处类似于衙门口的地方,只不过那所谓公堂,主持公道也只凭人性善恶。
张木流觉得,这样好也不好。
往北大约有个万里路程,其实斗寒洲从堪舆图去看,如同在侧边看一只扣下的碗。最北边儿凸出去一块儿,东西各自是个尖角。所以自司魁宗往那处江湖,其实不远。那座海归山就是在这只碗的最中间,而这斗寒洲唯一的王朝,是在碗口靠东一些。
张木流倒是没着急赶路,自个儿还是以无数虚幻身影练剑,而方葱就苦兮兮了,不光得一步一剑,还被张木流贴上一道符箓,让方葱好似驮着一座小山前行。而且那个又变成黑心剑客的家伙还不许方葱把路面踩出脚印。
所以一路走的极慢,尽管有时张木流会带着方葱御剑而行,可等他们走到东北那处地方时,已经过去了足足一月。
斗寒洲五月时分,天气便会回暖,现如今四月中旬,雪花儿终于落得少了,只有那高耸山巅还盖着一层白色顶子,寻常地方的花草都已经开始变色,偶尔还会下上一场雨。
有个白衣书生带着个少女在一颗树下避雨,青年正在翻看一本《天工》,是宋奉新送的。而方葱则背着个长匣,一看就是江湖儿女,英姿飒爽。
雨势终于减弱,不多时刮起一场大风,云朵都被驱赶去一旁,病恹恹的日头洒了一抹光亮下来,路上有些小水洼将日光折射,与林中缓慢滴落的水珠相衬,竟也有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绝妙风景。
忽然听见远处有声响,张木流转头看去,原来是个满脸胡茬儿的中年汉子赶着牛车往前。
张木流心生古怪,这人瞧着不像修士,更不是江湖武师,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这中年汉子披着蓑衣,坐在车头挥舞鞭子,干瘦的黄牛低吟一声便埋头拉车。汉子一旁有个小丫头戴着个大斗笠,全然可以当做雨伞使用了。
那小丫头皱着脸,看着板车上几个竹筐,像是极其心疼。
攒了一个多月的柿饼,给雨水一淋,肯定会掉几分价钱。
张木流急忙过去拦住牛车,一脸笑意,问道:“这位先生,在下是外来的书生,远游至此,迷路了,想问一下往渠城怎么走。”
那喊着憨笑一声,停下牛车挠头道:“小先生可千万别喊我先生,我就是个大老粗,这辈子认的字儿就自己的名字,可担不起你一句先生的。”
张木流微微一笑,改口喊做大哥。
汉子这才说道:“这位外乡小先生是想着去看渠城的武林大会吧?我也是想着把柿饼拉去卖,正好一路,要是不嫌弃,咱们一起走就是了。”
青年大喜,赶忙取下箱笼,从里边儿掏出来几块儿油饼,给汉子与那小姑娘各自给了一块儿,之后笑着说:“我身上钱财用光了,到地方拿随身物件儿置换些钱再给您,随身干粮倒是还有,这位大哥千万别嫌弃。”
汉子油饼吃了一大半,之后递给后面的小丫头,说爹爹不饿,这半块儿给小翠吃。
张木流朝方葱使了个眼色,后者背过身子,从小荷包取出来两个油纸包,然后转头过去,递给那个小姑娘,揉了揉其小脑袋,笑着说:“你叫小翠是吧?慢点儿吃,这儿还有好吃的呢。”
青年也将另外一个包着烤鸡的油纸包递给中年汉子,极小声道:“大哥,吃的我们多的是,您就放心吃。不瞒您说,我带的书童是猎户出身,有些功夫在身,半道上打个野鸡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中年汉子推辞不过,只得让自己闺女对着张木流二人道谢,然后抹了一把眼泪,轻声道:“不瞒小先生,我们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孩儿他娘病重,家里的钱财早就花光了,我们只得把留着的柿饼拉去卖了,换点儿药材。”
张木流闻言,拍了拍汉子肩头,这人果然连武师都不是。
“老大哥放心吧,等我们到了渠城,我置换点儿钱财,你这一车柿饼我包了。带路之恩感激不尽,大嫂的药材我也包了。”
这会儿的张木流,瞧着就像有钱没地方花的富家傻少爷。
世上那么多不如意的人,靠他张木流是救济不过来的。可既然遇上了,张木流不缺这点儿钱财,这汉子又正好需要,随手搭上一把,便能救一家三条命,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这汉子日后会如何,张木流相信,只要他家中的妻子重病痊愈,一家三口怎么都饿不着的。
此去往渠城,还有百里路程,大雨过后,路上泥泞不堪,今天是难到了。而且瞧着天色,夜里还会有一场大雨。好在那叫做夏大壮的中年汉子对此地熟悉,临天黑便寻了一处已经破败的山神庙。
正好不远处有条小溪,张木流去溪水中摸鱼,方葱去找野味,顺便拾点儿柴禾。
那个牛车上的小丫头,夏小翠,一路上很少说话,应该是认生。夏大壮等张木流二人走了,才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轻声道:“小翠啊!瞧见没有,爹没说错吧?世上还是好人多。”
夏小翠咧出个笑脸,说道:“反正那个大哥哥跟小姐姐都是好人。”
不多时张木流便走回来,手里拎着四条小鱼,手掌长短,三指粗细,其实在这小溪中来说,不算是小了。
夏小翠眼前一亮,偷偷咽了口唾沫。
张木流摇头笑了笑,过去揉了揉小丫头脑袋,轻声道:“别看大哥哥是个书生,可咱厨艺半点儿不差的,这就给你烤鱼吃。”
小丫头脆生生嗯了一句,说谢谢大哥哥。
现在就等着方葱的柴禾回来了,张木流便与夏大壮聊起了平常如何生活的。汉子说自个儿有家里祖传的锔瓷手艺,靠着帮十里八乡修个瓶瓶罐罐的,也活的下去,就是家里婆娘一下子病了,日子便有些不好过。
青年微微一笑,从箱笼里取出几张薄饼,说先垫吧一下,然后说道:“人这一辈子嘛!多少会有磕磕碰碰,用点儿力气就都过得去,等过去以后再回头看,好像那些艰难困苦就不算什么了。”
夏大壮一听这言语便溢出笑容,憨笑道:“小先生这大白话半点儿不高深,可说的实在有道理,我是个大老粗,听小先生这话,可比什么之乎者也好听多了。”
张木流摇头一笑,心说任让我说之乎者也,我也弄不来啊!
方葱提着两只野鸡走来,怀里还抱着一大堆干柴,张木流看在眼里,止不住的欣慰。
这小妮子半年前还是个连鱼都捉不住,只晓得哭鼻子的,现在不光能打个野鸡,都能拾柴禾了。
有些农户家里的孩子,很小时就要做这些,能去放牛放羊的,家里还略微富裕,起码不愁吃。而那些富家子弟,活了十几年,没亲手捉过鱼的比比皆是。方葱更是那种富的流油的阔小姐,她那小荷包里,几乎什么都有。
少女将野鸡放在一旁,自顾自开始笼火,张木流一脸笑意,伸手按住方葱脑袋,轻声道:“你说你爷爷要是知道了,我一天净让你干粗活儿累活儿,会不会打我?”
方葱哼哼道:“他敢!”
一番话惹得夏大壮大笑不停,这位满手茧子的汉子,笑着说道:“小先生远游路上能有个这么贴心的姑娘,真是好福气啊!”
张木流便笑意更甚,没来由想起了小时候在学塾被先生夸奖,回去后与父亲一说,父亲即便板着脸,可还是略有笑意。
次日清晨开始继续往渠城,到了傍黑才到,方葱早就跑去换钱,两人身上的确没有通宝钱了。
等少女回来时,一手拎着个钱袋子,另外一手拿着几包药材,还背了一箩筐吃的。
张木流笑着说:“夏老哥,忘了告诉你了,我是个写话本的,之所以拿这么多钱,其实我有私心。昨儿在路上遇见你,是咱们的缘分,我以后可就把你写进书里了,当然还有小翠。这钱就当是把你们买进书里啊!”
说完不容夏大壮推却,将一车柿饼收走,把大箩筐与钱袋子丢下,转身就跑。
待青年与少女走远,小翠脆生生道:“他们这样真的好吗?我有点儿掰扯不清唉。”
夏大壮笑道:“这小家伙,反正我觉得很好。这个忙我帮了!我希望人世间多一点儿这样的傻小子。”
…………
数百年来,武林大会都是在这渠城举办,四处英雄豪杰集聚,为的就是武林盟主那个头衔儿。
就在这渠城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处四四方方,纵横各三百丈的巨大广场。广场中间是个青砖垒成的高台,丈余高,左右各三十丈,四四方方。
据说这处地方的比武规矩已经延续上千年,比武切磋,以和为贵。但也有那种相互有着深仇大恨的,上擂台前须签订生死文书,之后打生打死都无人阻拦。
擂台规矩极少,只分两种。
第一种是比武切磋,下擂为输。
第二种是与人签订生死文书,死便是输。
距武林大会开始,还有些时间,每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皆是在五月初五召开。由各城选出的人或是江湖游侠争斗,输了便下台,赢了就等下一轮,直到最后与上任武林盟主交手,只要能打个平手,便也是赢了。
这其中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连任二十年的武林盟主,第二次任期满时,最后都要打个平手。
如此盛事,但凡江湖中人都会来看热闹,尤其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少男少女,都想看看前辈风姿,也都想着,将来有一天站在那擂台与人争斗的,是自个儿。所以尽管这处广场横竖皆近二里路,也决计站不下那么些人。
最让张木流无奈的是,这地方的客栈早给那些江湖人包了,现在住哪儿是个大问题。
方葱大小姐一脸不在意,说了句,“这还不简单?咱买一处宅子不就行了。”
张木流想了想,竟然真就打算买一处宅子。
好找一通,终于有了个不小的宅子,可价格……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好家伙,屁大点儿的地方,一座三进院子要三百两银子,换成五铢钱得多少?抢钱啊!
可还没等张木流砍价呢,方葱便拿出来一枚金元宝,说一天之内,要把里边儿收拾利索。
张木流一脸黑线,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可钱是人家的,自个儿这个当师傅的,就是个穷光蛋。
其实张木流之所以答应买房子,是因为他觉得自个儿在这里起码也要留一年半载的,有个安身之处是不错。
既然装,就要装的像一点儿,做饭的得找一个,看家护院的也得找一个,不然这三进的院子只住两个人,实在是太能招贼人了。
这天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市,一大清早便会有人在街头蹲着,要是有人来找些挑挑担担的工人,跟着去也能挣几个钱,这一天就算糊弄过去了。
大清早的,张木流便带着方葱到那驴唇巷人市,果然有已经许多人蹲在街边,双手笼着袖子等活儿。这会儿来了一辆马车,说西城王家要盘灶头,一天五枚通宝钱,要手艺看的过去的,三天能干完就行。有些人嫌弃钱少,可有些人觉得有一点是一点,拿好家伙什跟在马车后面就走了。
张木流逛了一圈儿,给一个最角落的背刀汉子惹去目光。
那汉子满脸胡须,瞧着三十上下,前面竖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每日二枚五铢钱,须得管吃管住,概不议价。”
就连方葱都有些扯嘴角,买个房子才花了三百两过一些,这人一个月就想赚二两多?
张木流对此人颇有兴趣,走过去问道:“你是有多大本事?值这么些钱?”
那背刀汉子抬起头,颇有一番傲气,“卖的是一身武艺,而且请了我,家中妹妹也可以帮着干事儿,管吃管住就行。”
张木流蹲下来,笑道:“这么一算,还不是太划不来,你有武艺在身,看家护院可还行?”
汉子轻蔑一笑,“驱狼打虎都不在话下,看家护院算个甚?”
张木流算是开了眼,这家伙可真傲。可他还就是对这种人有兴趣。
“一个月给你三两,约合七十二枚五铢钱,如何?今天就跟我回去,管吃管住。”
话音一落,一旁等活儿的都已经凑过来,争先恐后道:“我就要一两,不管吃管住也行。”
可张木流并未搭理那些人,而是直直看着背刀汉子。
那汉子面露犹豫之色,沉默半天后叹气一声,苦笑道:“这位公子,你开的价钱的确让我满意,可我只卖天,不做长工。过几日就要与人签生死文书上擂台,万一死在擂台上,你不是划不来?况且我开这么高的价钱,只是为了自己万一身死,能让妹妹有路费去投奔亲戚。”
与人签订生死文书的,几乎都是那种不死不休的大仇,这汉子也是个有故事的啊!
张木流站起身子,笑着说:“不怕,暂且一天给你两枚五铢钱,你要是活下来了,到时多给些就是了。可你要是死了,我也给你妹妹一个月工钱。”
背刀汉子一脸不可置信,没忍住便脱口而出,“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方葱黑着脸过去,皱眉道:“怎么说话呢?”
说完转头看着张木流,气呼呼道:“要请他你就自个儿发工钱,反正我是没钱了。”
张木流微微一笑,说天黑之前去马尾巷最里边儿的那处宅子,他便说话算话。
说着便往回走,也不打算再找人。方葱气呼呼的跟在后面,唠唠叨叨没完。张木流便只好说道:“大不了我开个药铺,给人看病挣钱,行不行吧?”
这一下方葱就更生气了,“好嘛!你有本事,把买宅子的钱一起还我!”
张木流颇为无奈,丢出一枚柏钱,说道:“剑还学不学了?”
少女只得把柏钱还回去,闷声道:“那这就算是学费了,想让我叫师傅,死了这条心吧。”
果不其然,一回去宅子,张木流随手布出隔绝阵法,甩了几道符箓贴在少女背上,方葱立马如同背了一座大山。
虽是一脸的幽怨,却还是把剑匣放在院子中的石桌旁,取出青白开始练剑。不过这小妮子可不是吃亏的主儿,一边儿笨拙挥舞青白,一边儿骂骂咧咧,“好你个黑心张,你这是公报私仇。”
张木流只当做没听见,取出一本《伍柳》坐在石墩子上开始翻书,不理会方葱的幽怨目光,时不时还拿起酒葫芦喝一小口。
自从方葱在归来乎掏了一枚柏币买了这一壶酒水,张木流便再不大口喝酒。因为他知道,自己喝着方葱买的酒水,小妮子会很高兴。
到了午后,病恹恹的太阳给乌云拦住,不多时便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方葱将鱼缸拿出来摆在远处亭子,张木流早已去亭中避雨。那群小鱼儿先前给张木流吓得不轻,反正在张木流跟前,半点儿不敢造次,只晓得吐泡泡,话也不敢说。
万一这家伙那天又失心疯了,给咱一股脑儿吸去,咱找谁申冤去?那个丫头片子?算了吧,她还憋着油炸小鱼儿呢!
方葱雨中练剑,每次挥动长剑都极其吃力,因为那三道符箓,每道都有千斤重。虽说嘴里骂骂咧咧的,可少女却没放下长剑休息。而且,自从张木流教了剑,便再没催促过让其坚持,从来就如同现在,一言不发。而方葱也并没有因为张木流从来不催促,便懈怠练剑。
早先是怕黑心剑客不要她了,后来是怕师傅会失望。
雨一直下到傍晚,方葱已经浑身湿透,汗水和雨水早已分不开,可她仍旧不愿休息。
张木流没好气的瞅了一眼,心说这是要给谁家小崽子占便宜了?一挥手将方葱衣服蒸干,瞪眼道:“在家里这样就算了,出去要是敢弄的湿哒哒的不管不理,你试试看会不会挨打。”
方葱撇了撇嘴,嘟囔道:“又不是你闺女。”
青年气笑道:“给张早早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想都不用想,你师娘肯定比我早揍她。”
张木流猛然向门口看去,敲门声响起。少女托着沉重步伐打开大门,理也没理那两人,转头回去继续练剑。
背刀汉子走进来看了一眼方葱,见其出招笨拙,没忍住便摇摇头,心说这模样想练剑?
汉子带着个布衣姑娘走到小亭外,抱拳道:“公子,我叫池黄,还望公子说话算话,若不然在下手中的刀,不答应。”
明明是来挣钱,却像一副想抢钱的样子。这人在外面没给人打死可真是好运气。
一旁的清秀女子扯了扯自家哥哥袖子,对着张木流面露笑容,歉意道:“公子,我叫池春,我哥哥就是这个脾气,人不坏的。”
张木流笑着点头,对着方葱说道:“别练了,带老黄跟春姑娘寻个住处。”
少女哦了一声,一把扯下背后符箓,一阵风似的去石桌那边,将青白装进剑匣,背好之后又是双脚用力,瞬身过去轻飘飘落在池黄身边。
池黄面露骇然,如此功夫,甩自己万仞山也不为过。
只听方葱淡然说道:“你们的小小江湖,本姑娘跟我师傅都瞧不上,所以不用显摆你那点儿微末武力。”
青年笑而不言。
我张木流愿以善意待你,不是你鼻孔朝天的理由。
不过他最高兴的,还是这小妮子终于当着自个儿面喊了一句师傅。
于是那位亭中端坐的白衣青年,没忍住摘下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口,大笑道:“别听小妮子胡说,我叫张别古,是个读书人。”
…………
胜神洲如今山上山下的谈资都只围绕这一位前不久名声大过天的年轻人。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位声名巨大,隐隐又一洲年轻魁首气象的张砍砍,开始摔下神坛。
说是那张木流仗着拜了个厉害师傅,先是把宋国的护国真人打了,又逼着宋皇给了一个剑候身份,封地数百里。自此以后整个人嚣张跋扈不休,嘴上说是行侠仗义,可实际上一直是个心黑手脏的龌龊之辈。
总而言之,天下人慢慢都知道,那个张木流一直以来的名声,都是编造出来的,没有半点儿真本事。
至于那些给拆掉的山头儿宗门,只得哑巴吃黄连。
你们这些个说谗言听谗言的,莫不是眼睛瞎了么?老子山头给那人拆成这样儿,你说他没真本事?
百越那边,有个年轻修士造访西峰,是那个口无遮拦,给张木流打成重伤的王烈。
这位年轻人遥遥站在进入西峰的路口,大声喊道:“秋水,你看错了人了,那个狗杂种如今风评如何,你会不知道?”
一道冰寒剑光斩来,王烈暴退数十丈,倒在地上狂吐鲜血。
离秋水瞬身而来悬停远处,冷声道:“我的男人轮不到你来说。”
说着举剑划去,一道冰墙拦住西峰入口。
离秋水声音冰冷,“再敢来,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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