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父一直盯着夏允贞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慢慢闭上眼睛,移开了目光。
他一直在等待夏允贞回头,可夏允贞始终没有回头。
夏父忽然发现,夏允贞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思念沈京曦。
“陆司擎,陆司擎……”
一道呼唤声在夏父耳边响起,他寻声看去,盛贝伊已顺势打开了阳台的门。
四目相对,盛贝伊微微一愣。
“对不起,我在找人,不打扰您了。”见到夏父,盛贝伊也吓了一跳。可还不等她离开,夏父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拉进了阳台。
“夏总,您……”盛贝伊吓了一跳,慌忙就要退后。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夏父却不为所动。
“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就算盛贝伊不找来,他也想找个机会与盛贝伊聊一聊,而今他们在这里就这样见到了,不可谓不缘分。
盛贝伊知道内情,此刻听到夏父如此,惊慌的心渐渐安定。
任谁看到一个与自己爱人长相相似的人,只怕也忍不住悸动。
这里是陆氏与夏氏做举办的宴会,盛贝伊也相信夏父不会在这种场合里对她下手。
夏父看着盛贝伊的面容,一时间有些晃神。
无论他再怎么说服自己,盛贝伊不过是与沈京曦长的像了些罢了,可还是忍不住悸动。那种感觉,就好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哪怕他想要冷静,也无法冷静。
“呼。”夏父长长深呼吸了一口气,摆正好自己的态度,一脸严肃。
“你知道夏家和陆家曾经有过婚约吗?”
啊?
这回换盛贝伊一脸莫名了。
她还以为夏父要追忆往昔,说她和沈京曦长的有多像,怎么扯到夏家和陆家的婚约问题上了?
不过既然人家都问到自己头上了,盛贝伊也不退缩。
“不知道。”她十分坦然,“据我所知,不是婚约,而是相亲吧?”
这回,盛贝伊总算知道,夏允贞为什么会认为陆司擎是她的男人,敢情是随了夏父。
相亲和订婚有着本质的区别,盛贝伊不相信夏父不懂这个道理。既然懂这个道理还这样讲,那就是故意而为了。
怎么,难道说现在夏家还想着攀陆家这门亲?
“哼。”夏父冷哼一声,对此十分不满。
“既然知道这里是两家人的意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捷足先登!”
夏父已经气恼,好像下一刻就要打过来一般。
多年的商人经历,增长了夏父的气势,再加上发怒本身,他就好像拥有千军万马。而盛贝伊,则是独身一人。
他气恼,盛贝伊比他还要气恼。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她配不上陆司擎,是她高攀了陆家,甚至是她拆散了陆家和夏家的婚约。
难道没有人考量过陆司擎的感情吗,难道这个世界上唯有利益才能生存吗?
“夏总。我尊重您一句‘夏总’是敬重您的为人。我以为您是一个德高望重,很有修养的人。可如今看来……”
盛贝伊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夏父却不干了,直接接过她的话,问:“怎么,如今看来和你想的有初入?”
他不怒自威,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落在盛贝伊脸上,一眨不眨。
盛贝伊本想呛声,可看到他的目光,不自觉就想到了夏天。
夏天没有得到沈京曦,想了一辈子。而夏父得到了沈京曦,何尝又不是想了又想呢?
世事难两全,原本陪在自己身边的爱人,却天人永隔,再无相见可能。
这样的夏父,让盛贝伊的怒火减轻了不少。
“如今看来,您是一个爱女心切的好父亲。”
盛贝伊声音喃喃,思绪追随着记忆飘荡了很远。
她的父亲若是活着,会如夏父宝贝夏允贞一般保护着她吗?
盛贝伊迟疑了。
哪怕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希望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却还是依旧无法做出肯定回答。
她了解的盛父,是对盛母唯命是从,哪怕对她稍有可怜,却也总是经不起推敲。
若说盛母对她的爱是飘渺难寻的,那么盛父对她的爱则是有条件的。
想到这里,盛贝伊急忙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想法,阻止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有些事是不能想的,想的多了会让她怀疑人生。
夏父倒是因为盛贝伊的这句话心情稍有好转,看着面前的盛贝伊,看着她那张与爱人极为相似的脸庞,更恶毒的话他终是没忍说出口。
“哼。”他冷哼一声,便要离去。与盛贝伊在同一空间内,他要承受住比想象中更为强大的毅力。他以为自己应该怨恨盛贝伊的,因为如果不是她,夏允贞和陆司擎不会走到如今这步。可当她真的活生生站到他面前,比起怨恨,他竟是更多的想让她过的更好。
这相互矛盾的想法,纠缠着夏父的内心,他需要好好冷静冷静,他需要将心中的那份悸动牢牢按下。
夏父想要离开,盛贝伊却在此刻开了口:
“您爱女心切,可曾想过您的女儿是否需要您的帮助?”
盛贝伊的声音不大不小,透着一份诡异的平和,夏父站定身体,转过头,一脸狐疑地盯着盛贝伊。
“你什么意思?”
盛贝伊身上,有一种与同龄人不符的坚毅。
夏父所接触到的如盛贝伊这个年龄的人,总有些浮躁,在他面前要么就是怯懦,要么就是尊敬。强大如陆司擎,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然而,盛贝伊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他可以看出她的紧张,但她却语出惊人,并没有因为紧张而对他表现怯懦。
若盛贝伊从小接受贵族教育培养,夏父不会怀疑什么,然而他所了解到的盛贝伊并没有多少光彩的童年。
更因为盛母的关系,反而要付出比常人多的多的心神。
这样的盛贝伊,有什么资格不紧张,不怯懦?
随着夏父的冷凝目光袭来,盛贝伊紧张到浑身颤抖,“夏总”这个位置是夏父努力得来的,多年上位者的气质哪怕他不做什么,已让人紧张万分。更何况如今,他冷着一张脸,将气势全开的模样。
饶是如此,盛贝伊在悄悄舒了口气后,慢慢稳定心神。
她道:
“夏小姐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软弱,她的作为,请您调查清楚再发表言论。”
若说先前的盛贝伊在夏父面前是坚毅的,那么此刻她的话已经算得上威胁。
夏父当然听得出来,一张脸已经更显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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