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阳目瞪口呆。
喂!两位王子,你们确定这场战役是为了我吗?什么时候屈屈单身狗变成了香馍馍?!
菲阳惊讶中却又狂喜不已,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易手。抬头看见,阳光下的那人一副凛若冰霜的样子,火蹭地就冒了上来。
“凭什么?你仗势欺人!放开我——”她捶打、用力推着怀抱她的南熠。
南熠垂着眼,依旧凛若冰霜,可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
“这不公平!”菲阳闹累了,她喘着气,靠在南熠胸前,替自己也替伊恩喃喃道。
搂着她腰背的手,小心翼翼地移到她的后脑勺,像遇到蜘蛛那次那样,他声音温柔:“想学游泳,我教你。”
“谁要你教了!”菲阳依旧有气,她推开抚摸她的手:“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教就教,我岂不很没面子,伊恩岂不很没面子!”她依旧在替伊恩打抱不平。
“那你教我。”南熠声音里带着恳求的意味。
菲阳抬头,那英挺的鼻梁、眉骨,饱满的唇线,微青的坚毅腮帮,在阳光下纯粹、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她赶紧闭上眼睛,可心脏却还是不听话的狂跳起来。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世人啊,你们别骂周幽王、吴夫差、楚霸王、李隆基了,换成你们不一定做的比他们好
虽然心里早已没了气节,嘴上还是在恨恨道:“开什么玩笑,你是南校长,我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我能教你什么?”
“教我什么是友情、亲情,还有——”南熠抬起她的下巴,半垂的眼帘里火花闪烁,声音也开始颤抖:“爱情——”他终于抬起了眼帘,直视她的眼睛。
“爱情?”迎着他的目光,菲阳声音也开始颤抖:“你想要吗?”
“我——”那目光已经快失控,南熠赶紧将她的身体转向外,像他们多次拥抱一样,他从后面抱住了她。
南熠深深嗅闻着她发丝间的气息,像个饥渴已久的孤魂,他胳膊用力,将她深深地拥在怀里。
像第一次他抱着她那样,背后的胸膛温柔、结实、有力,好像是这世界最安全的港湾,菲阳闻着那若隐若现的广藿香气息,也沉醉地闭上了眼睛。两人静静地抱着,直到南熠呼唤她。
“看看,美吗?”
菲阳缓缓睁开眼睛:“哇!——”她叫了起来。
南熠的球形气浪将他们和海水分开,他们位于湛蓝的海水之中。
白炽的阳光,犹如圣光从头顶射下,被半透明的海水折射成浓淡错综的意象水彩画;分解的光线,丝丝缕缕地由上而下渐次递减,深入到深不见底的神秘世界。
气泡缓缓向前航行,菲阳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海底的山、峡谷还有森林和草地。
浅海区有洒满海床的各种美丽贝类:迎风招展的孔雀彩贝、大红的陶瓷贝、嫩笋一样的片型贝沿着浅海向下有像温带树木一样高大的各种不同的海草、海带,像花一样开放的脑纹状的珊瑚、触须透明的黑黄石竹珊瑚、石化珊瑚,这些美丽、色彩斑斓的珊瑚花,因他们的经过而摇曳摆动。
应接不暇的菲阳伸出手,想触摸气泡外这些鲜活的生命,气泡被刺破,溢出的空气在海底留下一缕缕“尾迹云”。
南熠伸手握住那调皮的手,动情地将它放在自己的唇间,可惜,此时的菲阳完全没有意识到
“什么鱼?什么鱼?”
她在南熠怀里激动地跳着。一群菱形黄色小鱼、身上带着黑色条纹,在礁岩表面啄食,没等他们靠近就“哗”地躲进了珊瑚礁。
“窄带双碟鱼。”
“那个——那个——”菲阳手指向,一只红色的身上也带条纹的鱼。
“喷火鱼,也名叫暗色天竺鲷。”菲阳在看鱼,南熠却在看她。
“喷火鱼?它会喷火吗?靠近点!靠近点!让我看看。”菲阳叫道。
气泡靠近珊瑚礁。
“它不会真的喷火。这种鱼以介形虫为食,在被吞食时,特殊腺体产生含有荧光素和荧光素酶的液体,两种液体混合,发出蓝色的冷光。当喷火鱼遇到危险,为自保它会将介形虫吐出,形似‘喷火’”。
“哇——好神奇哦”
菲阳问个不停,南熠不厌其烦地耐心解释着。
菲阳转过了身,南熠托着她的腰,她歪嘴笑道:“喂,你和度娘什么关系?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从前我娘逼我背《英汉大词典》,难道度娘逼你背百度百科?”
南熠连‘度娘’也知道,他正儿巴经地回答:“我用的是谷歌。了解地球的生命系统是我的研究课程之一。”
“什么课程?哪里的课程,不会是你的那个孤儿院吧?”菲阳寻味地看着他,他又一次摆出一副凛若冰霜的样子。
菲阳可不理这一套,她挽住南熠的脖子,放肆地在南熠的脸上看来看去,像是在研究奇怪的生物。
南熠回霜收电,却依旧不苟言笑,像是宠溺着孩子的严父。
“和你们的生长环境比起来,我的孤儿院确实严酷、无情,甚至可以说是残忍。可就像你说的一年级有一年级的课程,五年级有五年级的课程,每段人生都是我们必须经历的一段课程。我的孤儿院是残忍的,也是无辜,无可奈何的。”
菲阳咬着手指头,细算着:“一个管理严格、禁欲的、却又平等、和睦,听起来还很古老、贫瘠这是哪?哪个国家?是个宗教国家吗?中东国家?非洲国家?可你看起来像欧亚混血”
她推开南熠,从头到尾的打量着他,眼光的余角却扫到了自己身上。十多米深的海水下,光线昏暗,可仍能看见小布的旁逸斜出。刚才一时忘情她慌忙捂住胸口,抬头见南熠正抬头假装在看上面的海水。
老兄!你装什么装?要不要?买不买嘛?不买不要挡着别人嘛,抢都抢了还要装清高?!什么意思嘛——难道要我降价出售?可是,价格已经很低了,已经是清仓价啦!亏血大甩卖了!再降就连裤衩——喂!你好过分啊!难道——难道——
菲阳低头看着自己的三角小泳裤,手伸向泳裤
南熠似乎慌了,他抓着菲阳的手臂猛地用力,菲阳被180度翻转,臀部猛烈地撞击到某处,南熠痛得闭上了眼睛。菲阳也尴尬地闭上了眼睛。
老兄!——你以为我什么意思?要脱裤子吗?唉!再降价也不会倒贴啦!刚才,只是泳裤太紧,勒得痛
这样尴尬、暧昧的气氛维持着,直到一群水母从他们身边经过。
“灯塔水母。”南熠轻轻摇着菲阳的肩膀,菲阳早已瞠目结舌。
“好美哦!”
这些身体透明的生物,伸展着它们淡蓝色的触须,乳白色或淡玫红的伞状皮肤在黑暗中散发着半球形的磷光,里面的红心鲜艳。
这些水母在暗蓝色的海水中,优雅起舞,如满天的繁星,围绕着他们。
“好美哦!”菲阳心醉神迷。
“有一种生物和它有些相视,可比它还要美丽、神奇。”
“什么生物?也是海洋动物吗?”
南熠沉思了一会,他说:“海洋天使,生活在北极海域350米深的海水之中。”说着他伸手去触摸灯塔水母。
“小心!有毒啊——”菲阳叫道。
“放心,灯塔水母无毒。”南熠微微笑道。
“传说灯塔水母长生不老,是真的吗?”
“它们只是具有自我修复或再生能力,并不真的长生不老。”
菲阳转脸看着南熠:“那你呢?我听他们说,你的样子十多年一点都没变。你是长生不老,还是具有自我修复或再生能力?”
南熠双手托着她的腰,用脸将她的头蹭了回去:“是人怎么可能长生不老,我也没有自我修复或再生能力。我只是大部分时间处于一种类似于冬眠的状态。”
“啊——冬眠?!我以为只有西塞莉冬眠,你也冬眠吗?大好人生,为什么要冬眠?”菲阳不解地问。
“为了等你。”南熠轻描淡写地说着,菲阳却瘫车欠了。
“没见你这两个月,你也是去冬眠了吗?你下次什么时候冬眠,不会又一声不说的冬眠吧?”菲阳强装镇静。
“不会,我以后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南熠依旧轻描淡写地说着。
冬眠——是为了等我。以后一直守在我身边。哦——这样的情话一点也不比‘用一生对你负责!’差,闷葫芦终于开窍了?!!
菲阳猛地转身,双手搂住南熠的脖子,将一对已经激动不行的热唇贴了上去
可是!可是,她竟被猛力地推了出去。失去气泡保护的菲阳,被瞬间涌进肺里的水和巨大的压力攻击。
疼痛和冰冷瞬间代替温情和浪漫,她像流星一样向深海坠落。
黑暗即将降临,她瞪眼不解地看着逐渐远去的亮光,不明白那个为她冬眠、一直守护着她的人为什么要把她推向死亡
猛然,压力消失,温暖重新覆盖在她身体上,已经几乎僵硬的嘴唇被软软的桔辦包裹。肺里的水被吸食出来,可似乎已经晚了,胸部剧痛没有减轻,黑暗还是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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