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良回到宗内已有十日,除了去了一趟崇阳峰外,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拜阳峰。
整个傲阳宗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但一些核心弟子都知道,宗主已无心再打理宗内事物,宗主之位等于是空着,各长老之间定都有想法。
位于最东侧的向阳峰在傲阳宗简直可以和主峰相媲美,不是因为其出了多少出类拔萃的弟子,而是在其山上有数百的女弟子。
另外,紫长老作为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长老,其与当今宗主本就为师兄弟,门下更是传了五代弟子,这般实力在傲阳宗可见一般。
子乐窝在后厨住宿内也足足有十日时间,但见他要比之前憔悴的许多,那梳理的油光透亮的头发如同鸡窝般随意的盘在了头上。
期间,子乐也曾几次找上林洛,说自己不去行不行,就算是打上主峰都没问题,但林洛摇摇头说以他两人的实力对傲阳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更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子乐无奈,又说可不可以帮想个法子,怎样才能登上向阳山,林洛咧嘴一笑,说这事不在其考虑范围内,不过林洛应是怕子乐真是狗急了跳墙,提醒子乐说,要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子乐似懂非懂的默念两句,这就转身又回了屋内。
林洛倒也不着急,每日如同往常一样,除了下山溜达溜达,就是到各厨房内找其他人聊聊天,可自从上次出了事以后,所有的人都再也不敢让其打下手,无不满脸堆笑的客套一番后,将其客气的请出去。
终于,就在一日早上,子乐经过一番打扮后,这就出了门。
刚出了厨房门的李二狗看见子乐,一声惊叫,双手一哆嗦,端着的一大盆饭菜,直接洒到了地上。
所有人闻讯赶来,无不是直勾勾的看着子乐,但见此时的子乐,整个人应是经过了一番细致的打扮,一身傲阳宗弟子的普通服饰穿在身上,衬托的其身材无比修长,一双白色步履更是一尘不染,再看头顶,一根廉价的木簪,精心的将头发盘起,只是比较醒目的还是头两侧插着的那几朵花。
林洛张着嘴巴,愣了半天才是吐出一个字,“妙!”
所有后厨的人无不哄堂大笑起来,甚至连老黄狗都是用前爪捂住了眼睛。
子乐被笑的满脸通红,一把抓住林洛这就又回了住宿,直接了当的问道:“有何不妥吗?”
毕竟子乐是为他在做事,绝不能打消了其积极性,因此强忍着笑意道:“子乐兄此打扮绝对一等一的英俊,只不过你这头上的几朵花,倒是有些争你的宠了。”
林洛说的含蓄,子乐也没深想,直接说道:“之前小生翻阅书卷何止万千,内里无不抄录说女子喜花。”
林洛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子乐兄,女子喜花,但并不代表喜欢头上插花的男子,女子如水,属阴柔,更喜欢阳刚的男子才是。”
子乐反复咀嚼着林洛这番话,半晌才是点点头道:“此话在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说着就将头上的花全部摘掉,而后一抱拳道:“小生去也。”
林洛还礼道:“祝子乐兄凯旋归来。”
“老黄,咱们走!”子乐头也不回的领着老黄狗出了小院,林洛一脸微笑的目送一人一狗离去。
直到子乐走远,瘦高才是回过神来,小声问道:“他去做什么?”
林洛神秘一笑,贴近瘦高小声说道:“男大当婚,我这兄长喜欢上了向阳峰上的一位女弟子,这应是去表心思去了。”
瘦高一听,这就要上前去叫住子乐,嘴里喊道:“使不得,会丢了性命的。”
林洛拽住比他不知要重多少个的瘦高,连忙解释道:“师兄莫急,我这兄长与那女弟子可是互生好感,出不了什么岔子。”
瘦高不信,再三得到林洛肯定后,这才嘟囔一句:“可也没见他下过山啊,”而后转身去厨房忙活去了。
林洛一脸笑意的看着子乐消失在视线里,摇摇头也是回了住宿,他不怕子乐失败,大不了被打一顿,轰下山来,总不至于因为这事,直接被杀了吧,而且他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这子乐定不会让他失望。
傲阳宗管理森严,各侧峰的弟子轻易不得下山,当然向阳峰及主峰除外,子乐握着书卷,抬头挺胸的这就往山下走,刚至山腰,便听其对老黄狗说道:“老黄,你是如何下的山?”
老黄狗左右辨别一下方向,奔着左侧一片杂草丛而去。
一路左拐右拐,这就到了山脚下。
只要是下了山来,基本就无人再管,向阳峰好找,绕过主峰便是。
子乐一路如同赶路般,直接到了向阳峰山脚下,抬头看看不知比拜阳峰气派、壮观多少的向阳峰,深呼一口气道:“老黄,既然老师让咱帮这小子,就这般什么事都不做,确实说不过去,虽这等事小生及其不齿,但总不能让这小子小瞧了咱,走,上山。”
说罢,整理几下衣衫,这就抬头挺胸的上了山。
老黄狗跟在一侧,也是昂首挺胸,这一人一狗颇有些上山就义的感觉。
这向阳峰和拜阳峰不同,没人管你上下山。
山腰处,一处巨大无比的演武场上,一个个男女弟子在练习技法,有的相互切磋,有的独子揣摩,子乐背着手刚一出现,便听有女弟子兴奋道:“小黄!”
子乐低头瞅一眼老黄狗,轻声道:“老黄,拿出你的本事来,此次全靠你了。”
老黄倒也不简单,直接立起了身体,伸着舌头,两只前爪抱在一起,对着这出声的女弟子拜了拜。
女弟子兴奋的不得了,上前一把抱住老黄狗道:“小黄,大家伙可想你了。”
既然有子乐的嘱咐,老黄狗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伸出大舌头对着这女弟子的脸上就是一通舔。
子乐抬头望天,女弟子娇笑不已,不大功夫,大部分女弟子都是停下修炼围了上来。
老黄狗确实厉害,在和所有围上来的女弟子来个拥抱后,开始耍了起来,坐着,趴着,打滚,脸上亦是时哭时笑,时忧愁时哀伤,逗得一众女弟子哈哈大笑。
向阳峰上的男弟子应是一直被女弟子们压着抬不起头,就在众女弟子围上来后,所有男弟子们竟无一人敢上前,各个都是无奈的摇摇头,而后独自修炼起来。
那众女弟子的大师姐在被老黄狗逗笑后,才是看向子乐冷漠道:“小小杂役,竟敢到向阳峰来,你可知罪?”
子乐异常镇定的微微一笑道:“师姐,如今师弟为拜阳峰弟子,并不是那山谷内的杂役了。”
这大师姐这才看清子乐穿着,不屑道:“即便你是拜阳峰的弟子,没有我等允许也不得随意上山,我等大可废了你的修为,将你扔给辛长老处置。”
这话说的无比霸道,子乐不在意,微微一笑道:“师姐如何发落,师弟尊听,但此次师弟上山,一是老黄确实想各位师姐了,二是师弟能成功成为傲阳宗弟子全是各位师姐帮助,此行师弟是来道谢的。”
此话说的不卑不亢,倒是让这大师姐有些刮目相看,她叫秦慧,在傲阳宗也算是个人物,除了主峰上的弟子,其他弟子见到她都要毕恭毕敬,毕竟他可是大长老独女紫萱然的首徒。
秦慧不再难为子乐,淡淡说道:“既然话已说到,那就速速下山,莫要在这里耽误我等修习。”
子乐摇摇头,“非也非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师弟能上傲阳宗,各位师姐以及紫师叔等于是对师弟有再造之恩,这感谢一事又怎能如此轻薄。”
秦慧不由得眉头一皱,看着子乐脸上挂着的淡淡笑意,很快又舒展开来,在她看来,这人说话不卑不亢,且又彬彬有礼,与其他男弟子太过不同,不由得生了些好感,但常年养成的那种高高山上的脾气根本不允许其对子乐客气,于是淡淡问道:“你想怎样?”
子乐如同变戏法般撑开手掌,只见其手掌中,有长短不一的几个细竹,细竹被打磨的光滑圆润,且其上还雕刻着一些图画。
这些细竹堪称精美,但听子乐淡淡说道:“师姐,此物为师弟在见各位师姐一面后,精心准备的,其内有师弟对各位师姐的感激,到时一看便知。”
其他女弟子不像秦慧这般古板,无不‘哇’的一声就要上手去拿。
子乐收回手掌,“各位师姐莫急,”而后如同认人般将长短不一的细竹分发给各位女弟子,还解释道:“其内之物各有不同,可不能乱。”
最后又将一根较长的递给秦慧道:“师姐,这个是你的。”
秦慧一脸狐疑的看着子乐,子乐微微一笑:“师姐放心,师弟出身贫寒,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拿的出手,内里也只是师弟的一番感谢话,”说着,又将其中一根最长的递给秦慧道:“师姐,这个是送给紫师叔的,烦请你交给师叔。”
秦慧如同中了邪般,不自觉的这就接过了细竹。
子乐又是一笑,躬身施礼道:“师弟告辞。”
说完,唤一声老黄狗,这就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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