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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渐至,寒风吹过呼兰海,让光线愈发凄清,一抹凌乱的红色身影孤单的行走在天地间,在倔强的走向远方。
叶红鱼离去了,没有离别语,或许也更无不舍情,她一言不发的向着叶苏离去的方向而去。
望着渐逝于眼帘的红色身影,莫山山低声感叹道:“叶红鱼,她…似乎很孤单,也很可怜。”
姜明没有说话,从表面上看,叶红鱼自长安后似乎与以往有了一些变化,但本质上,叶红鱼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她还是她,还是那个虽在外人面前冷漠无情,杀伐果断,可在内心里,她却是最渴望得到亲情,得到兄长认同关心的人。
“过往的那些辛酸苦痛,不足为外人道也。”姜明收回目光,转头看着莫山山,“不过无妨,我早就预先做了些准备,只是希望下次再见,她已然改变,做回自己。”
后手他早已布下,但能不能起到作用,姜明并不知道,因为他既不是叶苏,也不是叶红鱼。
对此,莫山山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多问,她只是觉得先生是真的看好叶红鱼,所费心思之多,由此可窥一二。
莫山山心中所想,姜明不知道,若是知道,他也只会认为,在他漫长的时间里,遇到有趣的人,做些有趣的事,因而就费些心思而已。
其所行,可以说是漫长人生的调剂,亦可以说就是漫长人生的一部分,就好像俗世里的凡人可能因看到某些事,物或者人而起了兴致,由此开始花费心思罢了。
不论好坏,不管结果,不谈意义,不纠结其他,只是想做而已。
天色渐黑,姜明带着莫山山向着某个方向踏步前行,而这曾热闹无比的天弃山下终于再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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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呼兰海畔,寒雪覆黄草,湖面已经冰凝,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盘坐在桌案前,抬头平静的仰望着前方天穹。
群星渐退,晨光熹微,案桌前的火堆已然熄灭,被冬湖的寒风一吹,这清冷的湖畔空地便飘起不少柴灰,翩然落至桌案,便自成一副画卷。
天色愈发明亮,当天穹上不见一颗星星之时,长袍男子开始转移目光,看着眼前那方空镜,随手用衣袖轻轻掸了掸。
柴灰去而镜面明,只是这空镜明的似乎能倒映出天地万物,即使不去看镜面周围镌刻的那八种奇特符文,也能知道,这空镜的神秘不凡。
这时,一道清亮中带着满腔疑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先生,这面镜子是?”
被称作先生的自然是姜明,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看着眼前的空镜,说道:“山山,能看出什么来吗?”
莫山山往前一步走,而后微蹲下身子,让视线离的近些,仔细打量了十数息后,蹙眉疑惑道:“看起来像是符阵之类的,只是这八种符文山山从未见过,而如此符阵却没有一丝元气的气息,甚至还有些平平无奇,实属奇怪。”
“山山,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阵。”姜明单手贴合空镜,语气轻喃,“这叫八阵图,是我们青云道门的至宝,乃一位阵道高人所创,若论作用威能,它其实并不弱于守护长安城的惊神阵,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大大超过。”
此话一出,莫山山顿时惊愕呆立,她怔怔的看着那面空镜,眸子明亮异常,然后薄唇轻启,不可置信的说:“据山山所知,唐国惊神阵乃天下第一阵,是由夫子汇聚无数神符而布,相传,其拥有抵御一切的力量,可依先生所言,这八阵图竟能比肩甚至是超过惊神阵?”
语罢,莫山山当即半蹲身子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先生,请恕山山不敬,山山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莫山山的言辞很委婉,事实上她是不相信的,因为无论怎么看那空镜,亦或者怎么同惊神阵比较,莫山山都觉得不太可能,如此小的一面镜子,或者说符阵,能容下多少神符,能覆盖多大范围,又能调动多少天地元气,最后,这威力又能有多大?
从言辞与语气上,姜明知道,莫山山不是觉得难以置信,而是根本不信。只不过姜明也能够理解,毕竟这诸葛孔明所创制的八阵图已不能简单的算作阵了。是以,他摆了摆手,微笑着说:“威力全开的惊神阵有多大威力我不知道,你我暂时也不可能领略,但这八阵图的神妙之一,你待会就知道了。”
莫山山不假思索的说:“先生是要起阵了吗?”
“恩!”姜明点了点头,缓声说,“这八阵图传到我手,我还没有真正的启动过,正好今日长安城有出难得的精彩大戏,索性,我就启阵带你看看。”
说到这里,姜明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穹,严肃认真的说:“只是可惜,现在是白天,群星隐退,你应该看不到它们。”
听到这话,莫山山心中疑惑连连,更是在一瞬间想到了刚入荒原时,那晚的群星闪烁且诡异位移,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细思,就见姜明割开手指,滴血落至镜面。
这一刻,空镜上一道炽烈白光骤然闪过,而空镜也似乎如画龙点睛般真正的有了神韵,然后,双手法决掐动,在多次变换之后,姜明把右掌贴在空镜之上。
当姜明收回手掌之后,奇特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只是明亮的空镜竟浮现了画面:
雪花片片飘落,一个门匾上写着老笔斋的铺们缓缓而开,两个老头齐齐踏出铺门,一个满身油污,一个干净整洁,他们带着微笑你推我让的坐进马车。
片刻后,一个瘦弱的人影抱着两个瓮走出老笔斋,艰难的爬上了屋外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滚过青石路面,车身掠过风雪,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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