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腾龙》第631章 畜生

    冯雪梅说,“我今日也去城上送水了。”
    别人没说话,赵桓不知她们之前聊过什么,里面气氛有些沉闷,只有吃饭声。
    攫欝攫。冯雪梅说,“我看到高宠了。”
    红米问她道,“打的怎么样?”
    冯雪梅说,“他没打过宝山大王,斜宝那对金锤太重了,耍的也溜,我看高宠和他碰了两下就败走了,真让人担心,许多人都在议论呢。”
    赵多富轻轻哼了一声道,“看的真仔细,省的有人说你没去!也许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呢?九哥说高宠在宋军中本事是头一位的。”
    冯雪梅说,“不只看个人的本事,还得看人马多少,有时候带的人少打仗会心虚的,一心虚就使不出力气了,我听说宝山大王又去攻陈桥门了,大哥到这时候也回不来,真让人不放心。”
    赵多富说,“三嫂你看冯雪梅怎么回事!”
    朱凤英还没说话,红米道,“娄室就服气斜宝和四太子,十姐你别瞪我,我只是实话实说,高都统手里人马就是太少了。”
    冯雪梅说,“你看这就不是我一个人这么看了,金兀术多厉害呀,带的人少了不也打不过九哥。”
    厺厽 书仓网 shucang.cc 厺厽。朱凤英说,“你这话可不对,你说金兀术哪次带的人少了?你没听芍药说在淮河上他是怎么跳河的?”
    十姐说,“四太子在我九哥跟前又丢人,又丢斧子!”
    冯雪梅说,“高都统这次在城外逃走的时候丢下了很多战马,我大略一看足足几十匹,真都是好马呀,全都被宝山大王得到了。”
    朱凤英道,“你在屋里说两句就行了,千万不能到外边胡说干扰人心,我们最不该对自己人没信心,今天白云寺的长老们也帮着拆砖拆檩,给送到城上去了,自家人不能不如出家人吧。”
    冯雪梅说,“我知道,我就是回来才和你们讲的,可城外除高都统制也没别人可以指望,我担心这么死命抵抗下去眼都打红了,再破了城多半还不如上次好受,大家心里有个预备总没错。”
    赵多富重重的在桌子上放了碗,说道,“我不吃了,听你的话就饱了!”
    赵桓忽然很烦,本来是回来吃饭的。
    又听赵多富低声说,“你还用预备什么?光身一个人,来往无牵挂!女儿在去燕山的途中也被你捂死了!”
    赵桓站在门外脑袋里“嗡”的一下,身子晃了晃,北狩时他有一子三女,长子赵谌,长女柔嘉公主都是朱链所生,还有两个女儿都是两岁,是夫人们生的。
    屋中另几个人好像都大吃一惊,红米口里的饭一下子卡住了。
    冯雪梅岔了声,“你胡说!!当年北狩路上死的皇子,帝姬有多少,年幼宗姬夭折的又不止我女儿一个。”
    朱凤英哽咽着说,“求求你们别说了!”
    十姐被这句“胡说”惹恼了,冷哼了一声道,“但被亲娘捂死的就这一个。”
    冯雪梅猛的暴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娘啊——你!你!”
    赵多富说,“你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喊娘?虎毒不食子,赛里虽然死了,但将来九哥总会捉到赛里的人,是谁钻过赛里的帐篷谁心里有数,孩子碍了你的事,朝孩子下手你有什么脸说这个娘字!”
    十姐的话很快,一口气倒出来,或许她有许多顾虑,话已憋了很久,但很明显她说完就后悔了。
    冯雪梅哭的很没底气,很含糊的说,“要说到赛里,别人说的我你说不的我,赵多富,你不也……”
    话未说完,就听冯夫人“哎呀!”一声,紧接着一件碗还是碟子在地下“哗啦”一下摔碎了,赵十姐说,“砸死你个畜生,还不快去死。”
    巘戅书仓网戅。里面有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拦着,赵多富把桌子掀翻了。
    朱凤英哭着说,“十姐是为了我们,没有六姐和十姐,太上太后,兄弟们,我,秉懿,金奴谁都活不到燕山,但你们能不能不要说了,大哥该回来了!”
    反过来十姐也在痛哭,红米收拾着桌子和地下残藉,闻言赶忙开了房门往外看了看,一个人也不见,她放了心。
    酉时末,金军吃过晚饭又在攻城,赵桓在南熏门城上往下放箭,在护城河这边接连射伤了两人,看他们萎顿在地上惨叫。
    身边的军士赞他射的好,提醒他注意自己掩护,赵桓充耳不闻。
    他在赵多富掀桌子的时候离开了,他受不了,更无勇气迈步进去。
    当年冬季出城北去,许多成年人尚且准备不足,自顾不暇,御寒衣物少的可怜,孩子们能不能活下来更凭老天施舍,许多孩子连惊吓再冻饿,夭折了很多。
    过济水河的时候,对岸突然出现了义军,押解宋俘的金军慌忙喝令退回,女子们抱着襁褓中的娃娃转身慢了,便被一脚踢扑在冰冷的水里,襁褓丢在水中,散开,幼儿的哭声瞬间被冷水淹没,她要伸手去捞,又要被踹。
    面对屠刀和砧板,人的尊严比不上羊。
    但冯雪梅捂毙女儿的事除了带给赵桓痛苦,还有什么?赵多富今天不说,赵桓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个两岁的女儿了,因为娘不受宠,赵桓对这个女儿没印象。
    一支箭就从垛口外射上来,擦着重昏侯的左颊飞过去了。
    “畜生!”赵桓骂了一句,不停的射箭,他一点都不害怕。
    金军又增加了爬城的云梯,就囫囵的支在城下累累的死尸上,梯子上的人跟吊了一串棕子似的。
    王德亲自在城上指挥。
    助战的百姓们在不远处支锅烧油,烧水,把它泼下去,干扰爬城的金军。
    探着身子往垛口外泼油是个危险活儿,刚登上梯子的人离的远泼不准,滚烫的液体下落到中途便在风中散开了,沾到身上也是凉的。
    得等他爬到近处,至少离垛口六七尺的地方才管用,一勺子泼下去,中招者惨叫着都发不出人声儿,坠落时砸掉了下边的。
    泼油者也会被城下的弓箭手首先照顾,金军爬城者倚在梯子上往上仰射,不少军士都被射中了。有个十六七的宋军害怕,泼油不敢露头,赵桓抢过他的勺子,满满的舀起一下探身出去。
    垛口下有个小校一手倒握住刀,一只手里同时捏住弓和一支箭,飞快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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