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寒冰石室内;
不知不觉间,张小凡已经在此陪了碧瑶一天一夜,看着寒冰床上,似冰雕雪堆的睡美人,张小凡低头一叹,转身大步走出内室,今日值守此处的自然不是昨天的六个月侍时。
六个如花似玉的月侍见张小凡走了出来,她们一如昨日的六人一般,低头便要行跪礼,却再次被张小凡用灵力阻止。
虽是侍女,但她们毕竟是跟碧瑶一起长大的,平日里见到鬼王和碧瑶也只是拱手行礼而已。
之所以见了张小凡行跪拜礼,则是因为她们这是第一次与张小凡正式见面,鉴于张小凡副宗主的身份,还有与碧瑶的关系,第一次正式见面,她们需要如此行礼。
只是既然张小凡阻止了,她们自然也不会再去如此,让她们一一通报了姓名后,张小凡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鬼王宗,栖香阁;
栖香阁乃是鬼王宗的会客厅,类似于玉清殿的存在,因栖香阁四周乃是一片花的海洋,有百花争艳,奇花异草,姹紫嫣红,可谓四季如春,花香四溢;
置身阁内,放眼望去,可见花海如浪,令人眼花缭乱,一呼一吸,可闻暗香浮动,使人心脾皆沁。
想来,布置如此美景的,绝是爱花成痴之雅人。
张小凡进入栖香阁时,鬼王正与小六还有张济源、张霁薇聊着天,而独不见潇湘雨的身影,想来是在张小凡特意给她安排的房间里。
想到这位绝世宅女,他也不禁暗自摇头一叹:这丫头和陆雪琪如此宅,只怕与小龙女有的一拼。
小六修行千年,鬼王和小六应该也算是旧时,此时相见,看起来聊得不错,张小凡进来后,与众人打了声招呼,便看向了鬼王。
他的脸上,略有些犹豫,便道:“鬼王宗主,非我套近乎,碧瑶她,我一定可以治好的,也一定会娶她的,以后,还是称呼您岳父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讶异的看着他,就连鬼王都是一怔,随即面露和善笑容,一双深邃又明亮的星目打量了张小凡一眼,笑着朗声道:“自然随你。”
小六没好气的看着张小凡,开玩笑道:“你倒是脸皮厚,就这么把我表妹骗到手了?”
张小凡翻了翻白眼,这时幽姬也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没去搭理小六,看向鬼王道:“待会儿收拾下东西,我准备今晚就带着他们出发。”
鬼王反问道:“今晚?”
“嗯,”
鬼王眉头皱起,目光下垂,看着手中的茶盏,显然是在思考推测其中行事之法。
良久才道:“你打算带多少人手过去?”
张小凡看了眼小六他们,道:“只带着他们和幽姬就好。”
“就他们几人怎么行?”
张小凡摇了摇头,径直道:“焚香谷实力虽然不如青云门,却也不可小觑,即便鬼王宗倾巢而出,也未必可行。况且此次目的是为了救九尾天狐,然后去寻找黑巫族,原本就不是为了去斗的你死我活。”
“因此只需要智取,倒是不必去力敌,带的人手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徒增波折。更何况,玄武不是在那里吗?真需要更多人手,让幽姬去联系他就好。”
鬼王见他坚持,便道:“既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点了点头,张小凡顿了一下,又看向鬼王道:“走之前,我想去替祭拜一下岳母。”
栖香阁瞬间一静,鬼王眉头皱起,瞳孔中的神情瞬间一暗,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被张小凡敏锐的捕捉到了。
心底敬佩其专情,张小凡不由对鬼王这个人物有了个更深刻的了解。
其实通读诛仙,里面的每个人物,几乎都是孤独寂寞痛苦的,这种寂寞不是空虚,而是真正的寂寞,。
鬼厉、碧瑶、鬼王、小白、幽姬、万剑一、道玄真人、水月、苏茹、田不易、野狗、小环甚至嫁人的田灵儿,哪个不孤独?不痛苦?
不说他人,田不易和苏茹夫妻恩爱,女儿娇俏漂亮,可是呢,他们就幸福了吗?
前有他们敬重的万剑一受冤而死,后有爱女不停劝告,嫁入了他们夫妇不喜欢的龙首峰,再有唯一觉得成器的弟子被迫反叛师门,漂泊流离。
田灵儿呢,嫁给他心爱的人,可是呢,父母双亡,那个与一起长大,为了救她差点死在夔牛脚下,从而暴露大梵般若,失去心爱之人,流浪天涯。
若是真的没有痛苦,当小灰被她的小师弟带走的时候,她又怎么会痴痴地望着远方的天空,怅然若失?
片刻之后,鬼王才舒了口气,淡淡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去吧,让你幽姨带你去。”
张小凡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却被鬼王叫住。张小凡脚步一顿,疑惑的回过身,就见鬼王笑道:“这次你灭了炼血堂等十二门,立下大功,使鬼王宗名声大振,这苍鸾神羽乃是九天神兵之属,你就留着吧。”
张小凡看着那泛着红光的神羽,笑道:“我有噬魂就足够了,幽姬的朱雀印虽然厉害,到底不是九天神兵,不如就给她吧。”
一袭黑衣长裙,黑纱蒙面的幽姬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此时方才目光一转,却是没有看向苍鸾神羽,而是因为他称呼的那声“幽姬”,看向了张小凡离去的背影。
美眸幽幽,如蜻蜓点水,微微泛起些许涟漪。
.........
今夜无月,繁星闪烁在漆黑的苍穹中,恍若银河,黑夜沉沉,伸手难见五指。狐岐山连绵起伏,在这幽深的夜里,黑影重重,突然之间,有七道异芒陡然蹿出,向着北方迅速飞去,眨眼间,变为点点微光,消失在天际。
山林之内,一片漆黑,树木枝叶交错,犬牙参差,宛若鬼怪一般,奇形怪状,有低低兽鸣,不时响起,一棵大树高枝上,有数道黑影无声无息的隐于黑暗中,见那几道异芒离去后,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鬼王宗以北五十里的一处小溪边,将几具枯尸上下翻了个遍,也没翻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放弃了。
小溪边,溪水潺潺,叮咚作响,张济源没好气的看着张小凡,语气中透漏着不满道:“我说,张小凡,你他娘的什么意思啊,大晚上把我们带出来,然后让我们换上衣服当苦力给你们鬼王宗运奇珍异宝?”
他此时身穿一身鬼王宗弟子的服饰,拎了拎手中的大包袱,吐槽道:“奶奶的,还挺沉。”
张小凡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又见潇湘雨和幽姬、林颦儿和小六等人都看着自己,几名女子现在女扮男装,除了小脸依旧俊美外,身材倒是大都很肥。
她们身材太好了,实在难以掩饰那婀娜苗条的身子,张小凡这才特意让燕回准备了不少布带来,将几女那窈窕的身段彻底隐藏起来。
解释道:“你们也看到了,现在不少门派都是在盯着鬼王宗,如果冒然前去焚香谷,一定会打草惊蛇,甚至还会引来不少势力。”
“我也是出发前刚得知不久,还会燕回告诉我的,所以计划有变,待会儿你们就假扮鬼王宗弟子,随着燕回一起运送这些法宝奇珍回去吧。”
“那你呢?”
从来不爱说话的潇湘雨此时嘟起了小嘴,秀眉紧紧蹙起,绝美的小脸含嗔带怨,黑衣之下,是颇为健壮的身体。
张小凡见她的样子,目光在她的身上闪过,实在是没忍住,轻笑出声,顿时又是惹来一阵幽怨的嗔恼。
“我和幽姬去救小六母亲。”
小六目光一转,道:“就你俩?”
张小凡点头道:“嗯,其实我自己够了,只是将来找到能救碧瑶的人后,要想安全带回来,会有千难万难,需要熟悉鬼王宗的人去安排调度,居中联系。
你们呢,就在鬼王宗抓紧修炼,未来会有好几件大事发生,我还需要你们鼎力相助。”
听了他的话,其他人皆是皱眉不语,倒是潇湘雨抬脚走到了张小凡的身边,张小凡见她一脸幽怨倔强的样子,顿时一阵头痛。
这向来寡言少语,带着一股冷漠的绝美少女,似乎从来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与看法,也从不吝与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径直走到张小凡的身边,旁若无人的拉住张小凡的手,仰起美丽动人的小脸,幽幽道:“不要,我想和你一起去。”
暗道一声果然。
张小凡捏了捏她那雪白娇嫩的小脸,笑道:“只是暂时的,等救出小六母亲之后,我会派人通知你们,到时候你们再和我一起去南疆寻找黑巫族。”
潇湘雨并非要一直缠着张小凡,她只是深知张小凡身上戾气之中,担心自己不在身边,他一旦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听闻张小凡的话,依然满眼幽怨,只是拉着他不肯松手,那宛若蕴满星辰光华的眸子里,秋水盈盈,有两行清泪,悄然自眼角落下,划过那冰雪般娇嫩白腻的肌肤,滚滚而落。
低声软语,格外空灵软糯:“可是,呜......”
张小凡有些怜惜的抚摸着她那梨花带雨一般的娇艳俏脸,不等她说话,便低头封住了那娇嫩水润的薄薄红唇。
少女的吻,软软的,甜甜的,吐气如兰间,有淡淡幽香,动人心神。
幽姬、张济源和林颦儿等人皆是一脸惊讶的张了张嘴,却是纷纷红着脸扭过头去。
.........
青云门,小竹峰;
自从重伤而回后,陆雪琪母女便被水月大师接了去,原本陆雪琪是不想离开的,只是水月大师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带着小明月过去住几日。
小明月如今已有两三个月,正是可人的时候,看起来萌萌哒,加上颜值极高,年纪虽小,小脸有着婴儿肥,却五官精致,一双忽闪闪的大眼睛,纯净无邪,肌肤更是比雪还白,宛若瓷娃娃一般,白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小丫头虽然才几个月,似乎性子极好,很爱笑,也不怕生,经常被小竹峰的美女们一逗,就咿咿呀呀的咧着嘴笑了起来。
虽然经历了魔教偷袭,苍松道人背叛,青云门损失惨重,但水月大师明显脾气好了许多,不再冷冰冰的绷着一张死人脸,时不时的,还能见到其独自一旁,笑容灿烂。
如今又有小明月这么一个小小人儿,愈发疼爱的不得了,竟是比对陆雪琪还要宠爱,见天儿的抱着,又是逗着,哄着,又是亲着,宛若慈祥的外祖母一般。
如此天伦之乐,倒让陆雪琪常常惊得合不拢嘴,她自小跟在水月大师身边,多年来,何曾见过水月大师如此和善过?只这几日见到她露出的笑容,竟是比往日多少年都要多,即便小明月尿了一身,依旧笑颜如花,恨不得在小明月脸上多亲几口。
吃过晚饭后,见水月大师与萧清漪、文敏等人哄着女儿玩耍,又见窗外明月当空,格外美丽,她心中一动,便走了出来。
狐岐山今夜无月,小竹峰的月亮却是照的庭院清明如水,陆雪琪漫步在这月色里,一颗心莫名的有些低落,脑海里,那道身影宛若梦魇一般,时刻涌上心头。
月华照耀的世间一片清寒明亮,恍如白昼,小道边,湘妃竹斑斑粉泪,在这皎皎月华下,亦有着别样的韵味。
不知不觉间,她才恍然发现,竟是又来到了后山,皓月皎洁于苍穹,月色下,望月台宛若绚丽的砖石一般,四溢着璀璨的光彩。
一袭白衣如雪,陆雪琪默默地站在孤崖上,幽幽月色,洒落一地光辉,照的她绝色的容颜愈发惊艳世人,比雪还白的肌肤莹莹如泛着白光的美玉,宛若九天的仙子一般。
夜风冷冷吹来,将她一身如雪白衣,轻轻吹动。
鬓边,有几缕柔顺的青丝,被风儿吹起,跳动在她白皙的脸庞,站在望月台悬崖的最前方,她怔怔地向着远方凝望。
那里,夜空清寒,寥无点星,却似乎格外的迷人,让她渐渐痴了,就好似,那让她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那幽深的夜空中。
山风,渐渐大了,她的衣裳开始在风里飘舞,丝滑的白绸长裙贴在她的娇躯上,勾勒出婀娜苗条的身段来,窈窕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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