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送了出去,如意落下一块大石。
这是一段时间来最紧急的一份情报,事关大局,实在容不得拖延了。
不过后续如何营救,应对措施就不是她能够涉及的,术业有专攻,且也不是组织交代的工作范围。
进入现政府工作后,虽藏污纳垢之事看了不少,可一些基本组织工作规范也受益良多,比如正常来说不能越级上报,不自作主张做超出工作职能范围的事情······
话是如此,对于被捕狱中,在处决名单之上的诸位同志,她仍是牵挂不已。
但部门内部自那日会议之后,再无其他相关讯息,这让如意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想了想,还是打算去趟名门绸缎店,正好也有最近其他信息需要递送。
还是和陈母的出行,不过这次去名门绸缎店,意外发现了和柳时彦一起去过陈家的文姓年轻人。
看着进门的如意母女二人,文姓年轻人热情上来打招呼。
如意心下暗酌,这位恐怕才是海市新学党结题李源流负责的成员。
当然,明面上她和此人肯定也是熟悉的陌生人距离。
“是你啊,”如意笑道,侧头对陈母说:“这是熟人,文老板,那天和柳老师一起去过我们家的。”
陈母仔细看看,恍然道:“哦,我说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这是你的店啊,来了这么多次,第一次看见老板呢。”
“以前不知道阿姨,以后您来所有货品都给最低折扣。”文少倒是爽快,迅速讨得了陈母的欢心。
“前次来接待我们的文经理呢?没看见他?你们都姓文,他和你是一家人?”
如意庆幸,有时候陈母在,比如眼下,真是强力助攻,一个人问完了她想要问的所有问题。
要不是天天和陈母朝夕相处,实在了解自家母亲,如意都会以为她也是组织成员了。不然怎么配合打得如此自然巧妙?
文少理解似的颔首,“文经理算起来是我大伯,名门绸缎店是家族买卖,我算是从国外回来后,被家里人丢在这里锻炼的。名头安得响,实际这一趟子买卖主要还是得听我大伯的。”
“哦,那是,之前就觉的文经理特别懂行,讲起材质和流行花色头头是道······”这个话题很明显挺符合陈母胃口,她拉着文少讨论起来。
如意倒是多了清净空间来思考。照文少话的意思,文经理应该是实际的海市地下组织领导人,现在不在,估计是联动人手和资金去谋求营救去了。
从以往经验来看,没有暴露身份的人员,自然是通过正常渠道保释出来最好,不外乎是花费点金钱。
本来这些挂名的地下接头点商铺,其盈利也有一部分是维持此类的资金打点。
革命者不是神仙,也得吃喝拉撒,需要用钱的地方去得多了。后方还得想办法为前线战事筹钱筹粮筹物资,那样不得花钱。
如意早先和李源流聊起这个话题,曾被告知,组织内各样人才齐齐而聚。其中就有专门人员进行资本运作,简称做生意,靠着经济手腕,为组织各项活动的开展,顺畅运行造血输氧。
陈母已经和店内的自家裁缝讨论衣裙款式了,留下来文少开始和如意推荐,正是个好机会。如意还是免不了关系一直萦绕在心的问题。
“文少,不晓得之前文经理说得,被扣住的布放行了吗?有没有损坏了,听说布料极好。”
如意相信文少应该能听懂她的意思,果然她得到了相当贴近预设的回答。
“倒是知道了布料扣押点,就是打通关系有些麻烦。万幸是贵重布料无一损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如意听后长舒一口气,“这就好,不枉费现在时局不好的情况下,还能随时拿到新布料。”
······
这次的绸缎店之行,如意和陈母都很满意。
然而生活中往往就是,当你感觉美好的时候,总有一些不合时宜,甚至沉重的打击转瞬即来,让人防不胜防。
“太太,先生今天回来很早,但是心情很不好,一直在楼上书房没有下来。”回家刚进门,摘掉帽子的陈母就听见了管家的汇报。
如意和陈母对视一下,彼此在对方眼睛累看到了骇然和担忧。
陈父是个极有定力的人,见过的场面和风波太多。一般些许小事已经不足以撼动他的情绪,更遑论说像今日这般,明显有剧烈的情绪波动,而且很难在人前控制,这才一直呆在书房里。
“如意,乖乖先去自己房间整理一下,我去看看你爸爸。”陈母还是保持了大家妇人该有的载度。她轻柔地把如意鬓角滑落的一缕头发掠到耳后,尔后把如意轻轻环抱了下,拍了拍背。
作为陈父多年相濡以沫的伴侣,陈母心中已经有了极不好的预感,进而有些慌神。但她看着年轻的如意,只能保持相对的镇定,生怕吓到了她。
如意本想和她一道去陈父的书房听个究竟。母亲都已经明显交代了,自然不好硬着头皮盯着上了。
不过有一点真是没错,她心里很慌,心脏都在砰砰砰直跳。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都清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如意靠着陈母肩膀,嗯了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就在她刚刚换好家居服,洗卸脸上的妆容时,就听到二楼中间书房内传来一声凄鸣,“不!~~~~”
是陈母的声音!如意心神大恫,手里的护肤品掉在了地上,玻璃立时摔得粉碎。
如意的手在抖,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又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一片空白,顾不得玻璃渣溅落在小腿上划出的细小伤痕,推开卧室门就向陈父书房跑去。
到了门口,没敲门,一把推开,就看见陈父呆坐于书桌前的皮椅上,陈母趴伏在陈父怀中,痛苦不堪,右手握拳不断捶打着陈父的左胸,左手紧握皮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突,指甲都撵得发白,嘴里低声哭喊着,“我要我的儿子!”
如意的手从门把手上滑落,身体猛然脱力一般无法支撑,她斜靠在书房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一片模糊,只听见自己在问:“爸爸,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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