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会长是个实诚人,一大清早他派过来的中巴车就到了昨日说定的位置,等到如意点完人数上车后,每个座位上都有一份早餐:热腾腾的小笼包加豆浆。
如意和哭丧队其他人都挺感动,毕竟以前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明天不好好哭都对不起人啊。”有队员打趣道。
刘姐附和着说:“那可不是,有些人以为付了钱就是主子了。也不想想我们也可以不接活儿。大家一个付钱,一个干活,谁比谁高一等,真是的!”
如意知道刘姐是指文家。其实在马大姐的记忆中,过往出活只是累,还真没什么麻烦。本来白事,都是有着敬畏心理,只求顺利。唯有一个文家,名堂搞尽,麻烦多多,抱怨不少。
“好了,感谢郭会长心意,咱们就好好出活。大家赶紧把饭吃完,再熟悉熟悉新词调,好吧?”如意的意见结束了大家的议论。
如意比其他人想的更多,她不是马大姐,而是带着职业体验任务的倪如意。她需要一步步完成相应的目标,才能在这个新的时空中待下去,才能为将来的生存增加筹码。
郭会长的任务最大的好处就是哭丧队的业务跳出了原有的地域范围。别小看只是去了邻市,要知道,哭丧工作的特殊性就决定了大部分时间是在本地经营,能够出县都不容易。要不是各种因素的巧合,如意为了打开局面不知道还得费多少心思。
所以有时说运气,想什么来什么还真不是假的。就这点,如意还得感谢前身马大姐,没有她的积累,真没这么容易。
说是邻市,距离其实不远。皆因为如意所在的县就在两市的交界处。3个多小时的高速路,大家终于到了目的地。
“马姐,我要司机先送你们去酒店,完了待会儿我过来和你商量下明天的仪式。”郭会长的电话来得及时。如意只能感叹能做大生意的人,待人接物的细节处也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
“行,那我们先休息一下,你也不知道,哭丧队的人都是有点年纪的。”如意寒暄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回头对车上的队员们说:“马上要到就到酒店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咱们路上虽然不累,但还是耗精神的。别到时掉链子就垮台了。”
“马姐,不能,不冲你,就是冲自己也不能丢脸丢到外面啊。”车厢里一阵哄笑。
如意和刘姐一个房间,可惜刘姐是个呆不住,她知道如意待会儿可能和郭会长有事聊,直接找了借口跑去潘姐房里聊天去了。如意正好一个人在房里背词。自己丫头写的,怎么着当娘的要全部吃下来。
电话来了,如意以为是郭会长的,一看,是芳芳的,“丫头,还好吗?我们又麻烦潘奶奶了,你听话哈。”
“没,妈妈,我在家呢。”
如意奇怪,不是说去潘奶奶家吗?“妈,我哥和我嫂子回来了。”小丫头兴奋之情隔着电话如意都能接收到。
“什么?”如意吃了一惊,马姐儿子回来了,为什么?之前没有打任何招呼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叫他接电话。”不管怎样,先问总是占点话语权的优势。
“妈妈,我回来了。没给你提前说,本来想给你一点惊喜的,哪里想道你出去了。”电话里传来清朗的男声。没有任何预兆,如意眼中滚出点点热泪,估计是马姐遗留的一点本能情感。
如意稳定了下情绪,颤颤地说:“回来好,回来好。妈妈忙完就回来,你看你女朋友住不习惯家里就去宾馆开个房,别让人姑娘不自在。”
“没事,她蛮随意的人,您别操心太多。”只听到电话里儿子招呼,“你过来,跟我妈先打声招呼。”
如意听着这架势,感觉不像马姐想的那样,自家儿子在城里女朋友面前做低俯小,反倒是儿子在两个人关系中占着主导。
果然,如意耳中传来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阿姨,你好,我是云青的女朋友,您叫我菲菲就好。”
“Feifei,那个fei?”如意问道。
“芳菲的菲。”女生很不好意思。
如意很高兴,“这个好啊,和云青妹妹的小名倒是凑成个好词了。行,我不在家不不用拘束,有什么跟他们兄妹说,等阿姨回来带你吃好吃的。”
对面传来一阵清脆又不好意思的笑声,接着是儿子贴心的嘱咐,“妈,你忙吧,回来前发个信息,我们去接你。”
不管明天会有什噩梦情况,如意心情现在真是不错,记词都感觉顺了许多。
“叮咚~~~”,门铃声响起,如意上前凑近猫眼一看,郭会长来了。
打开门,迎进人,两人照旧客气寒暄一番,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切入到正题。如意把芳芳她们准备的新词调递给了郭会长,“您看看,可以的话,明天我们就用这个了。总体表演来熟不会太夸张。”
郭会长把纸接了过去,仔细看起来,良久未作声。如意耳中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来是郭会长毫不掩饰地流了眼泪。
如意震动,静默不语也不催,照着郭会长讲述的和豆包的关系,她早该料到这份词绝对是个大杀器,催的七尺男儿泪下不是难事。
“可以,特别好。”郭会长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不过,这合你们以前的路数吗?应该差别挺大啊。”
“没事,哭丧队也得与时俱进,也应该有所创新,不然我们活得也艰难。你们做生意不也这样吗?”
郭会长失笑,顺势抹去眼角的泪水,“行,专业人做专业事,我虽然是出钱人,不会指手画脚瞎指挥,您就按自己的安排来吧。不过明天的仪式整体来说会偏正式一些。”
如意在郭会长的描述中仿佛看到了部队为军犬送行的画面,同样感慨万千,“您放心,就像我小女儿说的,豆包值得最隆重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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