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疆古煞之巫葬》366 刘老倌呢?

    等海子出了屋透口气又返回屋后,屋里的人都还在看瞎子婆抱着金条下嘴啃着。
    瞎子婆是真敢下嘴,发黄的老牙咬了一口又一口,换了左牙上右牙,啃了个不亦乐乎、哈喇子直流。
    啥情况?
    咋跟条饿慌了的馋狗抱着骨头啃一样?
    海子看傻了眼,站在大伙身旁呆呆的看着瞎子婆下嘴,时不时众人发出几声惊叹。
    过了一会儿,啃够了的瞎子婆带着深深地皱纹笑了,“嘎嘎,耗子你没骗我,金子真的很软很甜,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再啃两口过过瘾。”
    曹满一乐,“瞎婆,同道中人呐,以前我也有这个嗜好,不整俩嘴夜里都睡不踏实。”
    大伙一听,扑通躺倒一大片......
    之后的话题段虎几乎没出声,只是在一旁听着,期间虎千斤端来油茶和红糖粑粑,段虎吃了个痛快,吃饱喝足后闭目养神,恢复着精力。
    直到日头偏西了不少,寨老这些人才高高兴兴的离开,本打算晚上弄个全寨宴,感激的同时也好热闹一下,但是却被段虎婉言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事儿太多,时间也紧迫,要办全寨宴可以,等到他凯旋归来的时候再办。
    等外人都走后,屋里段虎、曹满、虎千斤、冷曼、海子和寒岳六人围坐在了一起。
    “段虎,寨子的事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有了金条,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现在的关键在于赵青河,就怕那老狗出尔反尔,到时又弄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来。”寒岳很是担心的说道。
    段虎没开口,曹满信心百倍的说道:“寒大叔你放心,虎爷是谁?还会怕了老狗不成?他敢虎口夺食,虎爷非一口吞了他不可。”
    “但愿如此。”寒岳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这时段虎开口说道:“寒大叔,寨子里的事你们多费心,我相信只要过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听这话,寒岳皱着的眉头更深了,“段虎,我和大伙商量过,明儿个我们和你一起上山......”
    话未说完,段虎摆手道:“这不行,深埋在老龙山的这座自杞国葬神秘诡异,里面暗藏着难以想象的凶险,说句难听话,连我和我师父都没有万全的把握,何况是你们?”
    “再加上赵青河、方武这些人,形势会变得更加艰难,你们要是去了,非但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让我们分心,抱歉。”
    “虎爷,其他人可以不去,但我一定要去,而且下墓我有经验,再怎么说,我也曾是龙宝四甲的一员。”冷曼当先要求道。
    不等段虎回声,虎千斤也抢着说道:“黑虎哥,当初你可是和我保证过的,今后不管去哪都会带着我,你不能不遵守诺言。”
    “阿妹,你......”
    段虎刚想说话,曹满嚷着叫道:“还有我,我一定要去,虎爷你不知道,为了这一次的任务,我可是下了多少苦功?何况你也说过,我是你的福将,没我不行!”
    海子一听也激动了起来,“虎爷,耗子都能去的地方,海子也绝不含糊,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添乱的。”
    曹满一瞪眼,闷石头,咋说话呢?
    啥叫耗子能去的地方你也能去?有本事你打个洞来看看?
    海子回瞪一眼,海爷爷不屑打洞,要打也专打耗子,打得耗子满地滚,滚进洞里不露头,露头就打,这叫打地鼠,专打耗子头!
    二人怼了眼,一个不让一个,一个不服一个,看得寒岳哈哈笑了起来。
    “年轻人就是好,活力充沛干劲十足,既然如此,老倌我也掺一腿,算我一个如何?”
    “寒大叔,你怎么也跟着瞎闹?”段虎不乐意的说道。
    “谁胡闹了?别看我人老但筋骨未老,这叫宝刀未老,知道吗?”寒岳捻着胡须老神在在的说道。
    不等段虎辩驳一句,寒岳大手一挥,“老龙寨的人做事向来公平,这样,大伙举手表决,愿意去的举手!”
    唰,唰,唰......
    除了段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曹满更夸张,双手举着不说,连两脚都用上了,看他那雄赳赳的样子,跟只小公鸡似的倍儿精神。
    段虎还想再劝两声,可大伙谁都不听,一个个激动着脸色,满心欢喜的憧憬着明天的行动。
    “够了,别再闹了,又不是游山玩水,你们凑什么热闹?知道不,这可是会死人的,不是儿戏!”段虎黑沉着铁脸咆哮一声,打断了大伙高涨的情绪。
    顷刻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我出去透透气,你们......你们好好想想。”段虎歉意的说了句,起身朝屋外走去。
    没到门口,虎千斤挡在了屋门,水灵灵的眸子带着委屈看着他。
    “阿妹......”段虎一皱眉,他知道对方的心意,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往火坑里跳。
    “黑虎哥,不是阿妹脾气倔,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跟着你,就是死,我也要......”
    段虎急忙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嘴,“阿妹,别说傻话,等着黑虎哥回来好吗?”
    虎千斤倔强的摇摇头,挣脱后说道:“我不等,我就是不等!现在、将来,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要等,我要的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说着话,眸子里升起了淡淡的水雾,映红了眼眸带湿了眼眶。
    段虎长叹一声,百般为难。
    冷曼从旁走了上来,伸手轻轻一拍段虎的肩头,“虎爷,阿姐的心思你真的不懂吗?她盼了你这么多年,等了你这么多年,求的不是什么天长地久,为的只是能陪伴在你的身旁,哪怕很短的一刹,对阿姐来说,她也知足了。”
    段虎低下了脑袋默不作声。
    冷曼又说道:“你想过没有,每次你回来不是身负重伤就是昏迷不醒,对一个为你牵肠挂肚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种心如刀绞的滋味你体会过没有?”
    “可是......”
    段虎刚要辩驳一句,冷曼抬手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
    一旁曹满几人看得是目瞪口呆,特别是曹满,暗中挑起了大指,厉害了我的小曼,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脸,还是打黑脸,曹哥哥墙都不扶,就服你爱你一万年!
    “段虎,没什么可是的,女人会为了心爱的男人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她们最怕的就是等待,漫无边际的等待,痛苦揪心的折磨,如果你还是一个爷们,是真心爱着阿姐的话,就应该对她负责,而不是一句敷衍的承诺!”
    不知为何,此刻的冷曼比谁都激动,话落的时候,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发红眸子里充满了浓浓的悲痛。
    “小曼,你咋哭了......”曹满急忙上前,正要安慰一句,冷曼趴在他肩膀上放声哭了起来。
    “小曼......”
    感受着肩头温暖而湿润的泪水,曹满心里一痛,他知道冷曼的心思,也懂得对方的痛苦。
    曾经的挚爱,曾经的期待,曾经的美好,换来了无情的背叛,残忍的折磨,锥心的伤痛......
    泪水为此而流,情绪因此失控,冷曼的痛苦曹满知道。
    换做以往,曹满肯定会说几句戏言,调侃一下,哪怕遭来对方的冷眼和打骂,他心里也是开心的。
    而现在,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把他宽厚的肩膀借给对方,安慰着这位心灵受了伤的女人......
    出奇的,段虎没有生气,以前他这人最厌烦的就是看见被人痛哭流泪,一见就烦,能烦到雷霆暴怒,气急发狂。
    但是此刻,他脸上带着浓浓的内疚以及深深的歉意。
    “老四,别哭了,对不起......”一句道歉,打破了段虎的执着。
    “阿妹,是黑虎哥不对,我答应你,今后再也不分开了,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好吗?”段虎温柔的说道。
    “黑虎哥......”虎千斤开心的扑进了他的怀中,喜极而泣。
    一句承诺一份情意,足以令她感动,一份担当一个约定,能够让她幸福,哪怕接下来的一刻将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她也知足了。
    屋内......
    虎千斤依偎在段虎的怀里抽泣着,冷曼靠在曹满的肩头哭泣着,淡淡的忧伤浓浓的情意,有惆怅有幸福,有悲哀也有感动。
    寒岳咂咂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海子抓抓头,感到有些尴尬,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打了个激灵。
    “寒大叔,你可别来抱我,那一套我吃不消。”海子小声嘀咕一句。
    “我抱你大爷的抱,滚一边玩蛋去!”寒岳一脚踢出,海子滚地玩蛋。
    ......
    不知过了多久,当大伙的心情平静下来后,寒岳忽然开口问道:“段虎,你师父到哪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一问,大伙都感到挺纳闷,记得那会儿在寨子外面的时候,佛头萧镇山大闹一番,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人影,到现在都没露面。
    “你放心,他不会出事的。”段虎回道。
    “我说虎爷,该不会你师父怕你找他算账,故意躲着你不露面吧?”曹满调侃一句。
    段虎笑了笑答道:“谈起我这位师父,这世上就没他怕的东西,即便是天王老子找他算账,他也能一眼珠子瞪回去。”
    “那他咋不露面呢?”曹满不解的又问道。
    段虎摇摇头,“恐怕是偷鸡摸狗打牙祭去了,没空来这折腾。”
    大伙一听暗中点点头,高人就是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偷鸡摸狗第一流,高人风范,俗人不懂。
    这时曹满哎呀一声,倒把大伙给闹愣了,冷曼秀眉一蹙,“臭耗子,没事抽筋玩,啥毛病。”
    “不是,刚儿提起段虎的师父,我突然想起还少了一个人。”曹满拍着脑袋说道。
    谁呀?
    大伙相互瞅瞅,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我干爹刘老倌!”曹满叫道。
    这一下大伙才恍然大悟,回想起来,记得最初那会儿刘老倌是在屋里,只是老倌初来乍到,人不熟话不多,静静的坐在角落里没啥存在感,可曹满记得清楚,当时刘老倌是在屋里,可后来去哪了呢?
    寒岳脸色一红不好意思了起来,这事怪他,作为一家之主却没招待好客人,尴尬的是对方怎么离开的,到了哪去都不知道,这还叫待客之道吗?
    “我说你们都想想,刘老倌是啥时候出去的。”寒岳催问道。
    段虎摇摇头,之前他吃了喝、喝了吃,吃完喝完就是闭目养神,根本没留意屋里的人。
    虎千斤和冷曼也摇了摇头,虎千斤是因为心思都放在了段虎身上,眸子里除了黑虎哥就是黑虎哥,容不得他人进入。
    冷曼则不然,没看谁,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了,别说刘老倌,就是活菩萨在面前也指不定能瞅见。
    曹满观察力是不错,可这家伙心太花太野,是个人来疯,没人的时候自己都能嗨起来,来人一凑他更欢,能把自己欢趴下。
    就他这么个花心萝卜头,总不能把心思都花在刘老倌身上吧,否则冷落了小曼咋办?
    一一询问之后,寒岳把目光投向了海子,期待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灼热,如果海子也没有答案的话,寒岳面子何存,将来人家一问,他咋回答?
    譬如......
    走在路上迎面遇到了寨老,对方肯定会问:“寒老弟,刘老倌到哪去了,咋没和你在一起呢?”
    寒岳咋回答,难道说自己招呼不周,对方自个儿外出溜达,走丢了不成?
    这么说的话,老脸还要不要了。
    又譬如......
    在田埂上散步的时候遇见了大牛,对方客气的问道:“寒大叔,今儿个天气真好,您老出来散步来了?”
    “散哪门子的步,我是来看地里的庄稼如何。”寒岳答道。
    “嘿嘿,听说来的那位刘老倌手艺不错,今儿个我特意打了两条野狗,晚上去你家吃狗肉如何?顺便尝尝刘老倌的手艺。”
    瞅瞅,这不来事了嘛,寒岳咋回答?
    说刘老倌想做顿狗肉给大伙解馋,但碍于食材有限,自个儿热心的外出打猎,谁知野狗没打到,却被野狗叼了去?这......
    这也太扯了吧?关键是谁信?
    再譬如......
    寒岳去河边散步,偏巧遇见了瞎子婆......
    若问瞎子婆咋会在河边,不怕掉河里冲走吗?
    其实还真不怕,瞎子婆眼瞎但耳朵灵,不光耳朵好使,对老龙寨以及周边的地形耳熟能详,哪里有个坑哪里有个坎的,她比没瞎的人还熟悉。
    所以说瞎子婆来河边,没啥毛病。
    至于来此的目的,就俩字,洗脚。
    为啥?
    还不是因为大伙嫌弃她脚臭,老脸挂不住了,故而来此洗洗,顺便让湍急的河水带走她双脚的味道,这叫大河一去不复还,脚臭除根不留味。
    可见瞎子婆人瞎心不瞎,还挺会来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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