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疆古煞之巫葬》341 谁当师父

    灶房里,曹满狼吞虎咽,不仅两三口吃下了黑馒头,还连带着让虎千斤帮他烧了几个大洋芋,一顿下肚,心里这才踏实了下来。
    “耗子哥,刚才真是对不起,我觉得力气不大,却把你给摔了出去,你可千万别在意。”桌旁,虎千斤一个劲儿的道歉着。
    “小事,小事而已。”曹满故作大方的回道。
    不然能咋说?说阿妹一身怪力无穷,一巴掌可开山碎石?还是说他草包无能,轻轻碰一下便趴下了?
    真要这么说的话,丢不丢脸的还在其次,问题是接下来肚皮囊咋整?总不能挨饿吧!
    尽管吃食很简单也挺朴素,就俩黑馒头外加几个大洋芋,可那也是填肚的祖宗,没那玩意能行吗?
    摸了摸有些发胀的肚皮,曹满心思活动了起来。
    “阿妹,能请你帮个忙吗?”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虎千斤和其他人不同,心眼少,人很单纯。
    “我想学你的棍法,你能教我吗?”曹满满脸期待的问道。
    “棍法?你学那玩意干嘛?”虎千斤不解的反问道。
    “变强!”曹满学着段虎的口吻答道。
    “你?”虎千斤瞪大眸子,似乎有些惊讶。
    “爷们当自强,难道我就不能变强吗?”曹满有些不高兴,总觉得阿妹的眼神中带有不相信他的味道。
    “耗子哥,我说实话你可别不高兴。”犹豫了一下,虎千斤说道。
    “啥事?”曹满预感有些不妙。
    “习武之人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打小还是童子身便开始锻炼,是靠时间的堆积和磨炼成就的本事,你瞅瞅你,老大不小了还练哪门子的武艺?即便练了,依我看,也是白练。”虎千斤说着大实话,丝毫没有任何的避讳。
    “耗子哥,你咋了,不舒服吗?”见曹满呆板无言,虎千斤关心的问道。
    “呃,没事,只是有点恍惚。”曹满声音僵硬的回道。
    其实何止是恍惚,刚才那顿话对他脆弱的心灵直接造成了万点暴击,好在曹满身心都肥壮,再大的打击也挺得住,否则只能嘿嘞个嘿的,想着静静找默默。
    吧唧两下滋味,曹满明白了,怪不得此前冷曼和寒岳都不待见他,敢情是在嫌弃他,故意拿话搪塞他,还是阿妹好,有啥说啥,只是......
    只是这也太直白了吧?懂啥叫感受吗?懂啥叫心灵的创伤吗?
    特别是那句“童子身”是啥意思?难道是嫌弃他破阳之躯,不再是喔喔叫的小公鸡了?
    就这大实话,比插心窝的尖刀都厉害,看见没?曹哥哥的小心脏现在都还刺痛刺痛难受着呢。
    “唉......”
    惆怅的叹息声中曹满心情失落的走了。
    不是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咋学个功夫就这么难呢?
    不是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吗?可是连个铁杵都不给,叫爷爷咋磨成绣花针?
    去他大爷的至理名言,都是骗人的!
    坐在土埂上,曹满看着草丛中蹦来蹦去的蚂蚱,那欢实劲儿......
    去他娘的臭蚂蚱,胆肥了是不?敢在爷爷面前成群结队的蹦蹦哒,岂有此理,爷爷赏你们土疙瘩吃!
    几坨土块砸了过去,吓跑了蚂蚱砸瘪了小草,可曹满的心情还是很低落。
    “耗子,一个人发啥民族呆呢?”熟悉的声音唤醒了苦闷中的曹满。
    回头一看,熟人,还是很熟很熟的那种,谁呀?
    外表憨实内心滑溜,看似闷石头,实则鼻涕虫的年轻小伙,海子!
    曹满把头一扭,这会儿他没心思和对方说话,不过很快他又改变了主意。
    民族呆?啥意思,咋听着这么新鲜呢?
    “啥叫民族呆?”求学好问的念头驱散了他心里的苦闷。
    “嘿嘿,民族呆都不知道,傻了吧唧的憨腚。”调侃一句后,海子很自觉的坐在了曹满的身旁。
    “一边玩蛋去!”曹满脸色一沉,牛眼一瞪,火气蹭蹭往上窜。
    “咋啦,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脸子蹭地吗?是不是有啥心事?”海子好奇的问道。
    心事?爷爷心事海了去了......
    正待发火,曹满忽然眼珠一动,转脸笑容满面的用手一搭对方的肩膀,热情十足的样看得海子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一个个冒了头。
    “嘿嘿,大热天的你打哪门子的寒颤呢?”曹满嬉皮笑脸的问道。
    “呃,那啥,我还有事,你自个儿坐会儿。”海子预感不好,说话间就想溜之夭夭。
    “急啥,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曹满把手紧紧扣住对方的肩头,说啥也不松开。
    海子一点头,自古常言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瞅瞅,来事了吧?
    “轻点,我这伤还没好利索呢,有事说事,快松手。”无奈,海子留了下来。
    “海子,你我是啥关系?”得了教训的曹满一开口就攀起了交情。
    “兄弟,是过命的兄弟。”海子坦言说道。
    “不错,我们是铁哥们,老铁的那种。”曹满感到很满意,他接着说道。
    “既然是铁铁的哥们,做哥哥的求你件事,你答应不答应?”
    “这个......”海子有些犹豫,还是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耗子对人笑,准没好事。
    “咋了?哥哥难得求你件事,你还不乐意吗?”曹满故意把脸一板。
    “先说是啥事,否则你让我上天摘星下河捞月,我办得到吗?”海子可不是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有他的说辞。
    “很简单,我想让你教我本事,好让哥哥也变强些。”曹满说出了心声。
    海子眨眨眼,可以嘛我的小耗哥,转性了?这可比母猪上树都稀罕。
    “耗子,我本事不高,没啥可教你的,对了,你咋不找小曼姐或是寒大叔教你?他们能耐高,一准让你变强。”海子很认真的说着。
    “我找了,可他们都不教我。”曹满闷闷的回道。
    “那阿姐呢?”海子又问道。
    “她不但不教我,还数落了我一顿,唉......”曹满摇摇头。
    海子一咂嘴,心里不痛快了起来。
    臭耗子,敢情你这家伙把海爷爷当成了候补的,实在没戏了才想起我来,去你丫丫的,海爷爷啥人,难道会捡别人挑剩下不要的当宝吗?
    找我学艺,学你大头!
    “那我就没办法了。”海子摇摇头,很干脆的答道。
    “别介,我们是兄弟,帮哥哥一把如何?”
    曹满的目光里闪烁着渴求的小星星,闪啊闪啊,闪得海子都感到有些晃眼。
    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海子只好勉为其难的说道:“那你想学啥?”
    一听有门,曹满激动了起来,“嘿嘿,我也不贪多,就学你窜墙爬树,射弩下黑刀子的功夫。”
    呸!啥叫窜墙爬树,下黑刀子?当海爷是山猴还是歹人?死耗子,损人带缺德,不是好种。
    海子很不爽,是特别的不爽,自己一身铁打的真功夫,到了对方嘴里完全变了味,会爽才怪。
    “耗子......”
    “我听着呢,你说。”
    “其实吧,这些东西不用我教,你自个儿都会,真的。”
    “啥意思?”曹满眨巴两下眼睛,没听懂。
    “就拿窜墙爬树这事来说,难道你不会吗?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胖,动作不灵活,至于下黑刀子,这玩意你不懂?找准机会下手不就得了?只要多积累些经验,就你那脑袋瓜,一个顶俩,还用学吗?”
    海子不吝口舌的讲解了一下,还别说,曹满真听出了那么点意思来。
    “那射弩呢?我没射过,这你总该教我了吧?”曹满问道。
    “哈哈,我说耗子,你学那玩意有啥意思?你忘了,你打枪打得特准,指哪打哪,说打飞雀绝不会打到老鸦,说打左眼绝不会崩了右眼,就你这神枪手,好枪不用学弓弩,傻了吧?”
    海子一语中的,曹满一点就通,双腿蹭蹭,从土坎上蹦哒了起来。
    “好兄弟,你说的对,我有枪不使,学哪门子的弓弩?那玩意又要拉弩又要上箭,麻烦不说还特费力,费力也一般般,不如打枪来得实在,砰砰两下,保准让敌人满地开花,屁滚尿流,哈哈哈......”
    海子跟着嘿嘿一笑,臭耗子,得意了吧,忘形了吧?啥玩意!敢说弓弩没枪好使,我去你大爷的,带种哪天咱俩比比?海爷一顿弩箭,不让你满地开花、屁滚尿流,海爷就不姓海!
    “耗子,天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趁着曹满得意的时候,海子借故就走。
    “走啦?慢走不送,好兄弟......”
    曹满打算告别一下,转头一瞅,好么,早没影了。
    “这家伙,溜得倒挺快,算啦......”
    算个球!臭海子,玩曹爷爷呢?说了半天你光练嘴了,啥忙也没帮,我去你丫丫的鼻涕虫!
    终于反应过来的曹满,气得在土坎上又跳又叫,“哗啦”一下,本就不结实的土坎被他一脚踩塌,骨碌吧唧,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时候,草丛里的蚂蚱又蹦哒了起来,边蹦跶边恨气的对着曹满瞪眼珠。
    大肥,恶霸!
    刚才嫌咱们蹦的欢,用大土疙瘩砸俺们,俺们忍了,躲草堆里啃草,现在更过分,推了俺们的土坎坎,害得大伙背井离乡,等着,明儿个老地方,单练,谁不来谁是蚂蚱!
    ......
    晚饭过后,寒岳悄悄把大伙叫到了隔壁老屋子里,看看外面曹满正吃喝的欢快,老头点上土烟抽了两口,借着飘起的烟雾对大伙说道。
    “你们说说,这事该咋办?”
    寒岳所说的事大伙心知肚明,相互瞅瞅,脸上露出了苦笑。
    爷们当自强,曹满要学艺,这事吧,还真难。
    “别一个个闷声不出气,待会儿耗子吃饱喝足闹腾起来,大家耳根子想安静都难,趁现在拿定主意,也好让他安生点。”寒岳把口中的烟雾吐出后说道。
    虎千斤最先开了口,“阿爹,其实我觉得这是件好事,以往耗子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如今他想要学艺,无非是想要变强,为的是不拖大伙的后腿,想尽一份力,这说明他有进取心,我们何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寒岳点点头,“阿妹,道理大家都懂,可问题在于该咋办?学艺这事不是三两天就能办到的,何况他多大年纪了,天资不足后天无力,二十来天就想学艺出师,别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办法。”
    海子摸着下巴思考半晌,“寒大叔,要说我们这几人中经验最丰富最老道的还是你,我和阿姐的功夫也都是你教的,论资排辈,教耗子这件事还得你来。”
    寒岳一听胡子差点都撅了起来,他把手里的烟杆往对方脑袋上一敲,臭小子,坑我还是害我呢?不知道啥叫烂泥扶不上墙吗?让我教耗子,我宁愿抹烂泥扶墙!
    想是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老倌眼珠一转,目光盯向了一言未发的冷曼。
    “寒大叔,啥事?”冷曼多敏感,顿感不自在的问道。
    “嘿嘿,小曼姑娘,要说能耐出众本领高强,几人中属你最高,而且耗子对你又是百依百顺,不如这事你来办如何?”寒岳笑颜老脸的问道。
    冷曼吓得一摇脑袋,寒爷爷,人老不为尊,那就是老不休厚脸皮,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德高才能望重。
    “寒大叔,其他事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多包涵。”冷曼不敢多说,生怕话多错多,再被挑了理可就不好了。
    寒岳咂咂嘴,目光投向了海子......
    海子干笑两声,“寒大叔,我就会点窜墙爬树,射弩下黑刀子的粗笨功夫,像耗子这种极品,我看我还是算了。”
    “海子......”寒岳似有深意的唤了一声。
    海子脸皮一抽,弱弱的回道:“寒大叔,啥,啥事?”
    “我待你如何?”
    啥事啊我的寒大叔?打感情牌,至于玩这么一出吗?
    “天高地厚之恩......”
    “好,我这人呐,施恩不求报,图的是个心安理得,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好寒大叔就开心,今后成了家娶妻生子,寒大叔就是蹬了腿也能含笑九泉了......”寒岳老神在在的念叨了起来。
    海子直翻白眼,寒大叔,你真是我的亲爹!不把我逼上梁山你心里是不痛快还是咋滴?
    啥叫心安理得,啥叫含笑九泉,敢情不搞定耗子这事,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吗?
    海子可不傻,这么多年跟在寒岳身旁,对方捋一捋胡子他就知道对方数了几根胡子。
    正在为难之际,忽听屋外响起了阿亮的驴叫声......
    海子眼珠一动计上心头,随即他嘿嘿一笑,凑近大伙小声说道:“各位,其实这事吧,不难!耗子学艺无非是为了变强,但变强并不一定要学艺,对吧?”
    几人眨眨眼,没听懂。
    “诶,这不明摆着嘛,现在的关键是在于耗子身子弱,四肢不勤腿脚无力,如果从这方面下手,二十来天他一定能洗筋锻骨、重获新生,我们只要注重他的体能锻炼,相信会有不小的收获,至于谁教他,依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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