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小莲、小玉不在,晋楚染也只能自己出去准备。
却见长天正低着站在大帐外,晋楚染不明所以,于是上前问:“你怎么了?”
长天紧紧蹙眉,根本不敢抬头看晋楚染:“殿下怎么样了?”
晋楚染道:“医官要为殿下拔箭。我正要去准备热水。”
长天听言“扑通”一声跪在晋楚染面前,泫然欲泣。
晋楚染忙扶起长天问:“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天始终低着头道:“殿下是为了救我才……”
“什么?”
晋楚染惊诧。
“原是我不听殿下的劝告非要乘胜追击却不想遭遇了荆楚人的埋伏,”说着,长天就一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晋楚染根本来不及阻拦,“殿下是为了过来救我才会中了荆楚人的冷箭!”
晋楚染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长天肩头:“你也不必太过担虑自责,殿下无甚大碍。”说完,晋楚染就抬脚欲走。
长天却拦住了晋楚染:“我去打水,王妃赶紧进去陪着殿下吧!”
晋楚染点点头:“也好,快去快回!”
长天“嗯”一声,随即就转身跑远了。
晋楚染听见轩辕季风一声惨叫,于是忙又跑回到帐子里,原来医官已经帮轩辕季风把嵌在肉里的箭头给拔了出来,晋楚染去看一眼,轩辕季风胸前血肉模糊,医官一面先空手按住轩辕季风的伤口,一面对晋楚染道:“纱布!”
纱布?
晋楚染一时怔住了。
“纱布!”
医官又大声道。
晋楚染随即左右看了看,“哪里有纱布?”
“没有纱布就拿件干净的衣裳也行!”
医官道。
晋楚染“哦”一声,赶紧转身从箱子里头翻出来一件薄绡纱裙递给医官。
医官一手接过并将薄绡纱裙立即就覆在了轩辕季风的胸前用力按住,并对晋楚染道:“你来!”
晋楚染“啊”一声:“我不会!”
医官道:“不用会!按住就行!臣还得给殿下开方子!”
晋楚染颤颤上前,医官一手拽过晋楚染,拿住她的胳膊压在轩辕季风的胸上:“就这样压住就行!”说完,医官走开。
晋楚染一面压着,一面看见轩辕季风的鲜血渐渐在薄绡纱裙上蔓延开来:“医官!殿下在流血!”晋楚染语气惊悚。
医官道:“用力!”
晋楚染的视线在轩辕季风惨白的面上逡巡着,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用力了,轩辕季风现在看起来这么虚弱,要再用力一点他会不会承受不住?
医官问:“热水呢?”
晋楚染道:“长天去打了。”
话音未落,长天就端着热水进来了,医官先洗了洗自己的双手,随即看住长天道:“再去打一盆。”
长天应声。
晋楚染转眸觑一眼医官。
真是无语!
好容易才打来一盆热水,居然就给他先洗了洗手!
没看见这里还有病人吗?
片刻后,轩辕季风胸前伤口的血好像止住了,长天又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医官端过热水放在床头架子上,随即又抬手拍一拍晋楚染道:“殿下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周围的血污还需要清理一下,”说着,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递给晋楚染,“清理好后再将这里药粉敷在殿下的伤口上包扎好即可。”
晋楚染惊住了。
她看着面前的医官。
还真是会使唤人!
她把后续所有事情都做了,那要医官有什么用?
“那医官呢?”
“臣后头还有好多伤势更加严重的病人。”
“哦?”
医官笑问:“王妃要来帮忙吗?”
晋楚染也笑:“有空我一定去!”说着,她就拿过了医官手上的瓷瓶。
其实晋楚染心里才不相信医官的话,她只觉得那是托词罢了。
晋楚染忙了一下午,终于把轩辕季风的伤口给小心处理好了,她坐在床边抻一抻腰肢,打了个哈欠,侧目一看窗外,居然外头一弯新月已经悄然升起,都这个时候了,她觉得在军营里日子过得好快,还没反应过来,一天就又过去了,一时就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傻了?”
晋楚染一怔,忙回神过来,转头看住轩辕季风:“醒了?”
轩辕季风点点头。
晋楚染看一眼轩辕季风的前胸,含笑道:“你的伤口可是我处理的,厉害吧!”
轩辕季风笑了笑:“别吹了!本王记得是医官来拔的箭!”
晋楚染却道:“那个医官一点儿都不负责,他只管拔了个箭,其余的都是我来,”说着,晋楚染又低一低声音,“哪里有这样的医官。”
轩辕季风笑:“伤兵太多,医官也忙不过来。”
晋楚染看住轩辕季风:“能有多少?”
轩辕季风想了想道:“你明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晋楚染一点头。
片刻,轩辕季风轻轻吁出一口气,随即又牵过晋楚染的手,神色认真道:“本王以江山为聘,许你一世,如何?”说着,轩辕季风就看住了晋楚染。
晋楚染却笑了笑:“殿下傻了?我已经是靖王妃了!”
轩辕季风摇一摇头道:“本王说得不是现在这样名不副实。”
晋楚染低眸。
轩辕季风问:“你还想着他?”
晋楚染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我从没这样想过。”
轩辕季风看住晋楚染:“那么你现在可以这样想一想。”
晋楚染轻轻一笑。
待得轩辕季风还要再说话时,闻人赫就一把掀开帐帘闯了进来,一抬眸就看见轩辕季风正握着晋楚染的手含情脉脉忙就要回身出去,但又想到情况紧急,一时出也不是,进也不是,只站定在原地手足无措,“属下……”
轩辕季风却道:“说!”
闻人赫道:“荆楚人又在外面挑衅!”
轩辕季风问:“挑衅?”
闻人赫蹙眉道:“骂得甚是难听!”
轩辕季风问:“都骂什么了?”
闻人赫叹气道:“属下说不出口!”
“说!”
闻人赫道:“骂殿下是缩头乌龟,是王八生的儿子。”
轩辕季风听后轻轻“哦”了一声,面上也无甚大的起伏。
“还有呢?”
闻人赫随即看一眼晋楚染道:“还骂靖王妃。”
轩辕季风眉宇一挣:“骂什么?”
闻人赫稍稍低眸不敢说。
轩辕季风侧头一目视住闻人赫:“骂什么?”眉头紧皱。
闻人赫又看一眼晋楚染。
晋楚染笑了笑:“殿下问你呢!”晋楚染也很好奇。
闻人赫小声道:“骂靖王妃是婊子……是婊子还要立牌坊……还说……”
“住口!”
轩辕季风根本听不了闻人赫说完,“腾”的一声坐起来:“他们大胆!”
说着,轩辕季风就要穿鞋子出去,“本王去要了他们的命!”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就像一头暴怒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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