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晋楚染前脚刚走,长天后脚就进来了。
轩辕季风无奈,本来想好好看一日书的,怎得就偏生这么多事?
长天站在轩辕季风面前。
轩辕季风看一眼长天:“送走了?”
长天点头。
过了一会儿,轩辕季风又问道:“怎么才来?”
长天轻一蹙眉:“殿下你简直是不知道那个胡骑校尉有多难搞!”
轩辕季风不觉淡淡一笑:“毕竟是京都那边的嫡系,自然是官威颇大,好生送走了就行!”
长天吁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即低眸看见轩辕季风案上又是点心,又是茶盏的,不免小声试探问:“靖王妃方才来过?”
轩辕季风抬眸盯一眼长天:“要你管!”
长天听言一挣眉。
随后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可还出手?”
轩辕季风听言,不免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他对晋楚染确实已经心有不忍。
也觉得颇为为难。
片刻,轩辕季风丢开手中书卷,倏然起身,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长天忙上前去扶住他。
“殿下这是怎么了?”
长天不解。
难不成是昨晚跟靖王妃消耗了太多精力?
轩辕季风深吸一口气,勉强站住,他明显感觉自己四肢无力,头脑昏沉。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时也觉得奇怪。
长天担忧问:“要不我去给殿下请个大夫来看看?”
轩辕季风正要回答,余光随即就瞥到了桌案上的点心和茶盏。
心中不免生疑。
点心是他一早吩咐小厮去厨房拿过来的。
应该无碍。
但这茶水……
轩辕季风已经明白过来,只冷哼一声:“云烟易散……”
长天猝然听到“云烟易散”四个字就颇觉恰逢其时:“殿下也知道云烟易散?”
轩辕季风轻笑一声,看住长天:“你知道的还能有我不知道的?”
长天回道:“我去看过了,昨儿靖王妃送给殿下的几十个荆楚士兵俘虏也是中的云烟易散!也亏得靖王妃想得出来这个法子!”
轩辕季风蹙眉不解:“什么荆楚士兵?什么俘虏?”
长天讶异道:“殿下还不知道?”
轩辕季风摇头。
长天以为这件事百里驰早就告诉过轩辕季风了!
原来没有!
于是长天道:“昨儿靖王妃入府前说是给殿下准备了一份大礼!”
“就是你所说的那几十个荆楚士兵俘虏?”
长天“嗯”一声。
轩辕季风又笑哼一声:“晋楚染到底把我看做什么人了!”说着,他就拿起手边的青玉砚台朝一面墙上砸过去,青云砚台自是被摔得稀碎。
长天对于轩辕季风的行为十分不解。
随后,轩辕季风一把推开长天,自己用双手死死撑在案上,颤颤巍巍,抬眸看住长天,低吼道:“去!去给我抓一百条毒蜈蚣去!”
长天蹙眉应声。
但当长天出来花楼,想要吩咐小厮帮忙一道抓毒蜈蚣的时候,却发现靖王府的小厮丫鬟们都已经在忙碌着了,根本无暇分身,也不知道都在做什么,于是长天就拎了一个小厮问:“你们在做什么?”
小厮道:“洒雄黄!”
“什么?!”
长天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雄黄一撒哪还有什么毒蜈蚣抓!
于是长天不禁竖眸,颇为愠怒问:“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靖……靖王妃”小厮颤颤。
靖王妃?
长天脱手放下小厮,沉沉吁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个靖王妃为人还挺精明!
长天一面想着,一面摇了摇头。
随即他就赶紧回去花楼把事情全告诉了轩辕季风。
轩辕季风瘫在小榻上歇了半晌,才感觉好些了,此番听言又是一怒,忙就爬起身来往新枝阁步去。
晋楚染正靠坐在廊下晒太阳,一时看见轩辕季风摇摆着走了进来,不禁笑道:“没想到殿下的身子骨还挺硬朗的嘛!云烟易散都难以奈何得了殿下!”说时,晋楚染一双眸子始终看着轩辕季风并有意提高了声调。
轩辕季风气吁吁的走到廊下,最后站定在晋楚染面前,抬手指着她:“你……这是承认了?!”
晋楚染笑问:“为什么不承认?”
轩辕季风冷笑一声,随即举眸缓缓环视一圈:“为什么要让他们撒雄黄?”
晋楚染故作不解:“为什么不能撒雄黄?”
轩辕季风沉声道:“这是靖王府!”
晋楚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啊!”说完,她抬头看住轩辕季风。
轩辕季风趁势一把握住晋楚染的下颚:“以后若是没有本王的允许绝不准你自作主张!”
晋楚染却笑道:“殿下,我可是靖王妃,”接着她又道,“我见自家里各处尘土飞扬,草丛花丛里又是毒虫肆虐,就吩咐府中的小厮丫鬟们稍微打扫一下,洒点雄黄驱虫,这有什么问题?”
轩辕季风沉声道:“本王说不准就是不准!”
晋楚染一偏头:“恐怕这府里还不是殿下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你敢忤逆!”
“有何不敢?”
晋楚染一双眸子直直视着轩辕季风,没有半点退缩。
须臾,轩辕季风又抬手重新死死捏住晋楚染的下颚,随后慢慢俯身下去,紧紧盯住晋楚染道:“日后你若要对付本王千万不要再用那些已经对付过别人的法子,本王嫌脏!”说完,轩辕季风就甩手离去。
晋楚染听见自己的下颚“咯噔”一声响,忙抬手摸了摸,好在没脱臼。
但是好疼!
长天抱臂站定在晋楚染一侧:“靖王妃这又是何苦呢?”
晋楚染转眸看住他:“你是谁?”
长天笑:“怎么所有人第一次见到我就一定要问这个问题呢?”
“你到底是谁?!”
长天笑叹一声:“我是殿下身边的侍从,长天!”
晋楚染“哦”一声:“你是随身保护他的?”
长天听言点点头:“倒也可以这么说!”
晋楚染问:“殿下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长天稍稍挑眉:“靖王妃听不懂?”
晋楚染叹息:“字面意思我当然明白了!”
“那还有什么意思?”
长天一时看住晋楚染。
晋楚染不免回看住长天无奈叹息一声,原来是个傻子!
“我问你,你们殿下可是老早在我未入靖王府前就筹谋着要怎么对付我?”
“是!”
“我再问你,靖州近来可是跟荆楚颇有摩擦?”
“是!”
“靖王可是早就料到我的行径?”
“是!”
“原来那些荆楚士兵果真是殿下引去的!”
晋楚染眉宇一挣。
长天却忙道:“不是!”
“什么不是?就是!”
晋楚染冷哼一声。
长天挣目道:“殿下是绝不可能故意放走荆楚士兵去对付靖王妃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晋楚染一撇头。
长天吁出一口气道:“虽说殿下确实有意想要对付靖王妃,但还只是有意,殿下根本没有出手,方才我去花楼见了殿下,若不是靖王妃在茶水里给殿下加了云烟易散,殿下根本不会一怒之下让我出来抓一百条毒蜈蚣的,殿下本来都要放弃出手了!”说着,他紧紧看住晋楚染,又问:“靖王妃为什么要在茶水里下毒?”还未等及晋楚染回答,长天就又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殿下一直以来都这么恨靖王妃和小侯爷了,因为你们根本就是心肠歹毒,小侯爷害了德妃娘娘还不够,你还要过来靖州加害我家殿下!我家殿下以往怎么得罪你们了?不!殿下以往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置人于死地?!”
晋楚染低眸。
她无从回答。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漩涡。
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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