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嗯”一声:“那丫鬟像是有备而来,一来就问六姑娘有没有在这里买过胭脂水粉,说是但凡六姑娘在这里买过的胭脂水粉,她家姑娘全都包了,然后留了一锭金子,把凤仙盏全买走了。”
晋楚染问:“你可有问清楚她家姑娘是哪家的?”
老板忙道:“当然问清楚了!她若不说她家姑娘是左都督府的长孙女,我怎可能把凤仙盏全都卖给她?!主要是左都督府兵权在握,我实在是惹不起!”
晋楚染点头。
她明白了。
这是司徒元冬在跟她宣战呢!
晋楚染低眸看一眼飞霞盏,然后伸手指一指,朝老板笑了笑道:“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老板忙点头。
不消片刻就包好了递给晋楚染。
晋楚染接过,随后笑看着老板道:“若是日后左都督府的人再来,你就卖这个给她。”
老板笑道:“是。”
晋楚染刚出来铺子,晋楚上就发现她神色不对,于是上前问:“没买到称心的?”
晋楚染轻蹙眉头,哼一声:“司徒元冬……”
晋楚上一头雾水:“什么?”
晋楚染道:“再陪我去一趟安国侯府。”
晋楚上笑:“你就这么担心北堂熠煜那厮?就这么急着要去安国侯府照看他?”随后他又道:“他可是要跟你退婚的!”
晋楚染“切”一声,看住晋楚上道:“照看他个屁!我要去安国侯府找他算账!”
“算账?”
晋楚染怒气冲冲:“就是算账!”
晋楚上看了看“粉妆楼”的牌匾,又看了看眼前的晋楚染:“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去了胭脂铺子出来就成这样了?”
晋楚染一面朝前走,一面咬牙切齿。
晋楚上跟上去问:“北堂熠煜那厮怎么你了?”
晋楚染道:“没怎么我!”
那怎么气成这样?
晋楚上不解。
十分不解。
半晌,晋楚染就来到了安国侯府门前,上前去狠敲了几下门。
晋楚上跟在后头。
居然这么熟悉安国侯府的路,看来以往没少过来!
府邸小厮开门看见是晋楚染忙就请进去。
晋楚上好奇。
安国侯府不是守备森严,出入向来谨慎的么?
怎得见是晋楚染通报都不用通报一声就直接让进去了?
晋楚上轻哼一声。
看来也没少瞒着事情!
晋楚染回头看一眼晋楚上:“五哥,你哼什么?”
晋楚上道:“小六,你说实话,你到底来过多少次安国侯府?”
晋楚染侧头视住晋楚上:“数不清了。”
晋楚上挣眉:“什么?!”
晋楚染来到前厅,居然轩辕泽粼和司徒元冬都在,也不知道在里头说些什么,晋楚染看在眼里心中愈加来气,就像在一束将要燃尽的火苗上又重新浇上了油,晋楚上拉一拉晋楚染的衣袖:“你看!北堂熠煜那厮不是什么好东西!背着你不知道在说什么!”
晋楚染死死盯着北堂熠煜,随即抬脚气势汹汹的步进去。
轩辕泽粼没想到竟能在安国侯府看见晋楚染,一时心里乐不可支,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
北堂熠煜觑一眼轩辕泽粼。
晋楚上也进入,指着北堂熠煜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堂熠煜一挣眉,颇为不解的看住晋楚上。
晋楚上盯住他道:“别忘了!你跟小六还没退婚呢!”
北堂熠煜随即笑看一眼气咻咻的晋楚染,跟着目光又落在晋楚上的面上:“我当然记得。”说着,他就要牵起晋楚染的手。
却没想到晋楚染一甩。
她抬眸视住北堂熠煜:“小侯爷,请你管好你的心上人,不要让她来影响我的生活!”
北堂熠煜看住晋楚染,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晋楚染会突然这样,一切都太奇怪了,“什么?我的心上人?”
他的心上人……就是晋楚染。
晋楚染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晋楚染却居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片刻,北堂熠煜更走近晋楚染一步:“我的心上人你不知道是谁吗?”
晋楚染蹙眉。
晋楚染看着北堂熠煜失落的表情突然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分明是司徒元冬惹了她的不快。
为什么却要找北堂熠煜发火?
随后,晋楚染走到司徒元冬的面前:“你跟小侯爷如何我不管!但是!你不要把苗头引到我身上来!信阳侯府最近事情已经很多了,我没空再跟你纠缠不清!”
司徒元冬装作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六姑娘可是误会了?”
“误会?”
晋楚染挑眉一笑。
她会误会?
粉妆楼的老板跟她说得一清二楚。
除非她是个聋子或是个傻子。
司徒元冬轻轻蹙眉:“我知道德妃娘娘的死对信阳侯府,对六姑娘的打击很大,但是你真的不要误会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做的,皇后娘娘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就不要再怪小侯爷了,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手的,连累了恪夫人小侯爷也很懊恼,左都督府能做的也只是帮助皇上善后而已,其余的根本都没插手,若是信阳侯府遇着了什么事情,六姑娘真的不要误会了,这两日小侯爷都在安国侯府休养,我一直在左右照顾着,真的没有做过什么。”
司徒元冬一字一句就好像一根根极细极利的银针深深扎入她的心口。
痛得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原来不仅仅是皇后,北堂熠煜也插手了。
不仅仅是北堂熠煜,居然还有左都督府。
司徒元冬什么事情都知道。
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个傻子!
晋楚上听言,一把拽住北堂熠煜的领口:“居然是你!”
北堂熠煜眉头轻颤。
不多言语。
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言多必失。
轩辕泽粼见状忙上前拉开晋楚上。
晋楚染深吸一口气,笑两声,一步步走到北堂熠煜的面前:“你把我当作什么?玩物吗?”
北堂熠煜摇头。
晋楚染看住北堂熠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她好笑道,“原来二殿下根本没有说错,原来一切真的与你有关,”须臾,她的目光在北堂熠煜的面上逡巡着,“千杯醉是你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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