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洛一直不说话,傅延洲忍不住追问:“我以前怎么了?你别只顾着笑啊。”
“你以前就挺好的。”秦洛抿着嘴笑:“可惜后来长歪了。”
不过幸运的是,兜兜转转,他们两人还是走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秦洛便把头靠在傅延洲肩膀上,笑着说:“睡觉吧,明天早上还要早起给软软洗澡。”
傅延洲本来还想追问秦洛,他以前到底怎么了,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没心思问了——那个小丫头可是实打实的混世魔王,万一起晚了,他又要耽搁不少时间,而且明天还有重要的协议要签。
加上最近也确实累了,所以傅延洲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秦洛侧着身子,看着傅延洲平静的睡脸,只觉得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虽然之前两人一起经历了不少风浪,但最后能换来这种幸福美满的生活,她已经十分知足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软软越长越大,傅家的生活也在继续。
与此同时,一个迟到的人也终于回到了新北。
霍珏重新踏上这边熟悉的土地时,正是新北的冬天。一下飞机,他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意,虽然很冷,但吸一口空气,全部是似曾相识的气息。
霍珏高中的时候就出国留学,当时他才十几岁,还是个容易想家的少年,每次假期必须回国看看。后来他考上了国外一流的大学,学业繁忙,心智也渐渐成熟,和家里的联系就越来越少,甚至一年到头都抽不出时间来回国一趟。
如今他终于回到了新北,却已经物是人非。
霍琛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发生了那场意外之后,霍易立刻入狱,霍琛去世,而秦洛帮忙处理了霍琛的后事,却并不知道该如何联系霍琛这个多年来都在国外的弟弟,这件事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等到霍珏察觉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和霍琛联系,再辗转多层关系,联系到秦洛时,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霍家已经彻底垮了。霍易锒铛入狱,一时之间失去了所有援助,再加上之前为了和傅延洲对抗,霍易已经变卖了大量家产,如今几乎什么都没有剩下。
因此,霍珏回来,甚至连一个家都没有,只能暂时住在酒店里。
霍珏匆匆忙忙安顿下来,便立刻去了关押霍易的监狱。这次回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联系傅延洲或者秦洛,他只想看看自己的大哥。
霍易一直待在监狱里。如今的他早就失去了之前锐利的锋芒,变得沉默寡言,每天的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对着墙壁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霍易!有人来看你了。”
听到狱警的喊声,霍易转了转脖子,似乎有些吃惊。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来不奢望会有人来看他。毕竟霍琛已死,他自己又是罪孽深重,之前也没有结交过像模像样的朋友。事到如今,根本就不会有人还记得新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所以,当霍易看到霍珏时,脸上前所未有地出现了吃惊的表情:“霍珏……”
“是我。大哥,我回来了。”
霍珏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哭,可当他看到如今憔悴不已的霍易时,还是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大哥,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如果他能早一点回来该有多好?当时在电话里,霍琛总是说一切有他,叫霍珏不要担心,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霍珏从小就对霍琛的话深信不疑,只当霍琛真的能够解决一切。
可是,他还是太天真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霍琛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如果他能及早发现,及时赶回来,也许就能和霍琛一起阻止霍易,也就不会酿成今日的苦果了。
如今霍琛的尸体早已经被火化,葬在了新北郊区的墓地里。直到最后,霍珏都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霍珏,别哭了。”霍易好不容易才消化了霍珏来看自己的这个事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半天,他才张开口,嘶哑着嗓子说:“霍珏,回去吧。是大哥对不起你。”
被关进牢里的无数个日夜,霍易都在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当初他没有一时鬼迷心窍,做出绑架傅延洲的事情,又或者他没有用那把刀对着霍琛,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霍琛走了,霍家也没了,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脸面见自己这个弟弟呢?
想到这里,霍易又艰难地张开口,对霍珏说了最后一句话:“回去吧,别再来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颤颤巍巍地往回走了。
“大哥!大哥!”霍珏急忙大喊,可是霍易已经走了。
玻璃墙隔开了霍珏和自己的大哥,而霍易一次都没有回头,仿佛是在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向霍珏告别。
霍珏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终于明白,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亲人了。
霍易因为愧疚不愿意再见他,霍琛已经离开了人世。从此以后,他只能一个人继续在这个世界挣扎了。
霍珏擦掉眼泪,又去了郊外的墓地,在霍琛的墓碑旁放了一束花。
霍琛的墓很干净,似乎并没有因为时间的缘故而遭到冷落,而是一直保持着整洁的模样,仿佛刚刚下葬一般。霍珏看着墓碑上霍琛的名字,拼命咬自己的嘴唇,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了。
他要是哭,霍琛泉下有知,一定不会高兴。
“二哥,我来看你了。”霍珏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却忍不住哽咽了:“二哥,我这次来是向你告别的……我打算在国外发展,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新北了。”
“二哥你……多保重。”
一阵微风吹来,似乎是在回应霍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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