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情诗与剑榜》第508章 原想去南诏国寻赵灵儿呢!

    说梁武帝鸡蛋剩得很多,也不确切。日子一长,鸡蛋也供应不上了。为了这事儿,萧衍的儿子邵陵郡王萧纶还专门派使者去和侯景谈判。侯景同样“慈悲为怀”,够意思,把包围圈撤开一条通道,特许给萧衍运送鸡蛋的队伍进城。这么一来,萧衍陛下获得了数百个鸡蛋的丰富补充。
    八十多岁的皇帝陛下一看,感慨万千!
    说老子要吃鸡蛋,就真的只给鸡蛋啊!
    不能加点水果?加点蔬菜?豆腐也行啊!
    感慨完毕,“知足常乐”的梁武帝陛下亲自下厨,对这些鸡蛋进行了腌制处理,不腌制就臭了啊!一边做鸡蛋,一边叹息,眼泪珠子啪嗒啪嗒滴落在鸡蛋上。
    几百个鸡蛋,若是省着吃,坚持几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不等鸡蛋吃完,侯景叛军就攻克了台城梁武帝人老骨头硬,不肯满足侯景的逼迫。侯景大怒,心想你个老东西,我当初好心给你送鸡蛋,如今你居然不肯听我的话,那鸡蛋也没得吃了!下令断绝了梁武帝的饮食。
    所以,梁武帝的“蔬绝空陈鸡子多”真不是他嫌弃鸡蛋,完全是想吃,但不给吃啊!
    郭小四说“既然没有蔬菜吃,可鸡蛋还很多——那为什么不吃鸡蛋?”
    简直和晋愍帝说“何不食肉糜”一毛一样!
    你又不是梁武帝,你怎么知道梁武帝的悲凉!
    你想这样诋毁梁武帝,小陈我作为“爱梁武帝保护协会”的会长,同样坚决不答应!
    潇洒地把郭小四教训了一顿,陈成甩了甩头:诗师三段苗期!请展示你的招数吧!
    “我的作品,也是写梁武帝!”苗期道。
    当然,不是我想写梁武帝,主要是因为听说你是“爱梁武帝保护协会”的会长,我不写梁武帝的话你可能要对我动手!
    陈成:“……”
    苗期的“梁武帝”则是这个版本:
    梁武台城万柳凋,双飞白板向斜桥。
    先生晚日横摊卷,童子秋风出采樵。
    黄叶有情堆北牖,青山无路认南朝!
    斯人已矣成惆怅,回首百年酒满瓢。
    嗯?
    不得不说,一出手就能看出,对方在七律这方面的确是行家!
    上来一句“台城万柳凋”,就把物是人非、荒凉破败的格调给定下。
    想当年台城十里长堤,杨柳堆烟,曾经是金陵繁华景象的点缀,如今却只有“双飞白板向斜桥”的冷清迹象。
    物犹如此,人何以堪?
    到金陵之后,早不见六朝故都的繁华,先生摊卷,童子采樵,黄叶堆积,青山无路——
    无论如何,却已经无缘得见已经逝去的南朝了!
    后人想到那些往事,往往只能惆怅一叹,然后喝喝酒,吹吹牛吧!
    不得不说,即便是陈成这种竭力摆脱“南朝”“帝王后裔”的人,看到“青山无路认南朝”时,心中还是涌现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不是为饿死的梁武帝,也不为自己的陈朝,单纯觉得这是我们共同的记忆,我们的先辈都是从那段时光过来的,无论南朝北朝。
    东晋南迁之后,金陵曾数百年作为汉人抵御北方强权南下的堡垒,维系了汉人灿烂的文明不至于断流,但是南朝一灭,这座千年古城毁于一旦,整个唐朝都没有任何恢复的意思。直到五代十国的杨吴、南唐建都于此,金陵才重新有所起色,再到明朝朱元璋定都于此,700才恢复“金陵帝王州”的本色。
    这样一座占尽龙盘虎踞地利,坐拥魏晋六朝文化的千年名城,因为隋唐两代的刻意贬抑,沦为“大农村”,怎么能说不可惜呢?
    只是,虽然你一句“青山无路人南朝”,勾起南朝传人小陈我的遐思,但我仍然要对你提出严厉批评!
    今天陈成取胜、认输都很干脆,基本上不跟对手交涉,这还是第一次挑毛病。
    “为何?”苗期不了解陈成的习性,奇怪问。
    “阁下去过金陵嘛?”陈成笑问。
    “没……没去过。”苗期来自宜州西南的田州,更偏更僻,当然不可能去过千里之外的金陵。
    “我一猜便是如此。”陈成背过手,一副见多识广、“我去过的景点比你吃过的盐都过”的自得模样。
    “台城万柳凋”?
    不存在的。
    小陈我去金陵的时候,就专门看过台城遗址,柳树长得好好的,何来凋零之说?
    莫要说小陈所在的此时了,晚唐如何?
    晚唐韦庄的名作曰: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看到了吧!
    到唐末五代的时候,“莫得感情”的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呢!
    六代倾覆的确已经成为历史,然而,堆烟叠雾的杨柳却容颜未改,春来依旧绿遍十里长堤,一如台城豪华鼎盛时!
    毕竟,隋文帝把金陵变成大农村,为的是散掉金陵的“王气”,和秦始皇开“秦淮河”是一个思路。柳树又没有得罪他,而且“少生孩子多柳树”的话,更加能增加金陵的破败感,完全没有动的必要!
    在陈成我能看到的未来里,“柳树”会一直都是金陵的代表植物,堪称“市树”,直到后来有一个很爱老婆、老婆又很爱法国梧桐的人,金陵才种满了梧桐。
    不妨再考一个问题:
    南京的市树是什么?
    答案是:雪松……
    为什么?
    因为陈老总有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虽然雪松从漂亮国引进,到大面积种植,也就几十年的时间。
    看吧,多么闻名的“台城柳”,竟然就此被后人遗忘了。
    但无论如何,作为当代的人,苗期你犯了如此“想当然”的错误,必须要严肃批评!
    “我——”苗期被陈成说了个大脸红,十分委屈。
    我们这种西南边陲的人,想去金陵实地考察一下,其难度不下于玄奘法师前往天竺拜堂成亲!
    以为我们都像陈某人一样,无所事事,成天东玩西逛啊!
    苗期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陈成再次打断!
    “而且!”
    你这“先生晚日横摊卷,童子秋风出采樵”也很不符合事实。
    在金陵的时候,“先生童子”我是没怎么看到,我看到最多的就是“商女”和“嫖客”……
    而且“商女”还不知“亡国恨”,隔江还在唱洗刷刷呢!
    “我——”又被陈成挑了一个刺,苗期更加脸红脖子粗,手指着陈成,说不出话来。
    今天都比了七场了,陈成还是第一个如此“搅毛”的人!
    “这还只是两个毛病。”陈成得意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第三——”
    “我能不能挑你一个毛病?”忽然间,苗期脸不红气不喘了,心平气和地问陈成道。
    挑我的毛病?陈成打量一下自己的七律,横看竖看,没毛病啊!
    陈成我作为陈朝皇子,对梁武帝的了解,比我亲爹还多,绝不会犯错!
    “我不是挑你诗的毛病。”
    “那是……”
    “我好像一直听阁下说,出了宜州,便是南诏?”
    “对啊。”陈成心中犯嘀咕道:“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苗期大笑三声,笑得陈成心里毛毛的。
    难道不是吗?
    “大错特错!”苗期喝道:“宜州往东,难道不是黔中道吗?!”
    陈成:“……”
    广西上面是贵州,广西西北边陲宜州与贵州西南“犬牙交错”,说得的确没错。
    黔中道过了呢?
    剑南道!
    看到“剑南春”就可以想到,剑南道与四川重合不小的地方,本身也就是取“剑门关以南”的意思,开元年间还设立“剑南节度使”,掌管四川省大部乃至云南的部分区域。
    “至于你所说‘南诏’,应该是蒙舍诏吧?”苗期侃侃而谈:“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皆在南诏之北,为大唐藩属!远在苍山洱海之间,如何到得?即便不提蒙舍诏之大厘城,宜州到另五诏,也是天遥地远!恕我实在愚钝,不懂阁下‘出了宜州便出国’的论断从何而来!”
    陈成:“……”
    苗期有理有据,直把陈成说得哑口无言!
    心中复刻中国地图——貌似是这样不假!
    但自己是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呢?
    基于几个错误的观念。
    首先,在陈成看来,南诏国就是后来的大理国,出了六脉神剑和一阳指的大理段氏,再往后,就是沐英平定的云南。
    广西过了是云南,而宜州在广西边陲,我说过了宜州是南诏,有毛病?
    用苗期的话,毛病太大了!
    首先,陈成心中的南诏概念,与其他人的概念就完全不同。
    陈成心中,南诏就是一个比云南还大、拥有部分四川、越南的强大国家
    可是在开元年间的人看来,南诏就是六诏之一而已。
    三年前的开元二十六年,南诏王皮逻阁兼并五诏,请求李隆基合六诏为一。李隆基当即指示:其他五诏都是墙头草,该打!南诏算正式立国,皮逻阁也被册为云南王。
    但这个时候的南诏,肯定不能和后来不断吞并扩张、与大唐大打三仗的那个南诏相比。
    陈成拿最大的那个“南诏”,来类比云南,甚至刚刚统一的这个“南诏”,自然会令人啼笑皆非。
    当然,如果拿南诏最大疆域来说,宜州往西南走一段到西林,那隔壁就是南诏了。
    那些羁縻州县,现在名义上都是大唐天子罩着的,陈成一句话,慷慨地把他们全送给了南诏,可以说非常政治不正确了。
    但问题是。古代中国和现在不一样,帝国是没有边界的,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边境线都是动态的,强盛的时候,边境线可以推的很远,等到国家衰落了,那些边境地区一定是立马就被放弃。
    在陈成的心里,别说南诏了,就是现在宜州,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大唐土地”罢了,李隆基有能耐,你把这里都换上正儿八经科举考试考上来的官啊?何必要让王维老师他们千里迢迢跑到桂州来走“南选”的形式呢!
    选来选去,宜州这一块,绝对还是莫炎他们家的亲戚。
    始安七少眨巴眼睛,看着陈成眼中不断闪烁,不知道他在组织什么反驳的话。
    不过,陈成想了半天,还是诚实地对苗期道:“兄台说得对。”
    自己是陈朝后裔,了解故都,又在南京实习生活过,比苗期这个岭南人更了解金陵,非常正常;
    苗期是岭南人,距离云贵高原很近,更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历史沿革,也很合理。
    小陈我知错能改,不会为了自己这种明显的错误而故意诡辩。
    只是苗期这一提醒,把陈成继续西进的动力也破灭了!
    原想着去南诏找李逍遥、赵灵儿呢!
    搞了半天,出了宜州之后,还是大唐的领土!
    怎么搞的,大唐的疆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很多!
    要想出国玩玩,还是实现不了!苦也!
    这么想着,陈成也不想和苗期互相指责对方诗里的错误了,咱俩这两首诗到底谁更好,不谈历史地理,光谈诗歌造诣吧!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们还是觉得,苗诗师的水平更高。”孙沐有话实说。
    “诚心诚意。”小六点头附和。
    “我还是接受不了!”郭小四道:“既然有鸡蛋吃,何不食鸡蛋?”
    陈成:“……”
    我们俩的调性太不统一了吧!你怎么还在说鸡蛋的事!不是说不要提了吗?
    “陈郎君说一不二,一口唾沫一个钉!真奇男子也!”咏史之后,又一位诗师与陈成比完喜气洋洋!苗期恭维了几句之后,满意而去!
    “报!小陈郎君连输三阵!现已经不是胜率最高之人了!”天仙姐姐闺蜜团们听到最新战报,再次惊讶!
    陈成这小子,一会儿超神,一会儿超鬼,到底在搞什么?
    “他写的什么呢?”天仙姐姐好奇,让小姊妹把陈成的“最新力作”说来听听。
    当大家听到“只有仙姑心独苦”的时候,都无语了……
    天仙姐姐忽然叹了一口气,感伤道:“仙姑心里一点都不苦!”
    她老人家高兴着呢!
    只有宝宝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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