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寨当军师》第三一三节 山芋

    玉清哼了一声,万安狄此言非虚,方才她自别院到了七星殿,便查看了阿勒坦二人的伤势,他二人确实被青凤弓的箭矢一箭穿心而死。可玉清总觉得这件事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到底是因何不对劲,自己又一时说不明白。
    万安狄见玉清沉吟不语,续道:“咱们须得将燕恺带来,问个清楚。长孙观,燕铠现在何处,现下速速将他带来。”
    长孙观沉吟片刻,拱手道:“回首座,燕铠昨日便不见踪迹,我等也不知他在何处。”
    万安狄凝眉,他作为梵涯代理首座,脉内弟子忽然身亡,自己岂能坐视不管,若当真是燕恺所杀,届时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季康一直不言不语,他和玉清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件事总觉得不太对劲。燕铠是何人?前任梵捱首座燕舜之子,燕舜在两年前无故失踪,宗内弟子无人约束,离镜宗便令万安狄暂领首座一职。而阿勒坦和费平两人则是万安狄的亲授弟子,二人常为万安狄这个“代”字打抱不平。而燕铠则处处阻拦,直言其父未亡,这首座之位不应随意更改。
    离镜宗宗主闭关已久,宗内大小事务皆有两位长老并着四脉首座把持。众人交流决定,依照规定,若是两年内燕舜未归,万安狄便正式执掌梵捱。如今两年之期将至,没想到碰到了这事,当真令人有些不安!
    想到这里,季康出声道:“如今唯有找到燕铠,问清楚他这几日所在,才能有所定论。我等在这里一番揣测,也是毫无意义。”
    单成子道:“季康说的对,此事关系梵捱弟子,万安狄,便由你安排人去将燕铠找来。明日是外门弟子选拔大试,又是挑选参与十年之约弟子名额的大日子,这件事要慎重处理,莫要惹出笑话来。”
    玉清沉吟道:“师叔,我百花弟子从不参与六宗十年之约,燕铠便由本脉弟子去找,倒也不会耽搁了明日之事。”
    玉清揽了此事的意思不言而喻,众人也都明白她是担心有人从中挑事,毕竟死者和嫌疑最重的都来自梵捱一脉,难免会有些偏驳。
    自万安狄代理天策一脉起,天策一脉弟子便颇有微词。毕竟相较于燕舜,他无论辈分还是功法都是不及。两年来万安狄恩威并施,总算安定了部分人心。奈何燕恺始终于他作梗,万安狄念及燕恺乃燕舜之子,不便对他逞凶,只得处处忍让。
    此时两名梵涯弟子身受弓箭而死,箭矢之上的标识又确定来源于燕铠的凤弓,对万安狄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若是能够坐实此事于燕恺有关,届时便可将燕恺扫除梵捱一脉。
    可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不免令人疑心重重,反倒适得其反。既然百花玉清想要揽了这个担子,自己理当顺水推舟。一来物证在此,想要翻案可以说难上加难,只需多做些文章,便是宗主出关,也无济于事。二来又可显得自家大度,收拢人心。
    万安狄思忖完毕,扬声附议道:“我同意!”
    玉清本以为万安狄会反对,没想到他竟如此爽朗应了这事。季康和两位长老见连万安狄都同意了,那这件事便这般定下来。
    再季康看来,由玉清派人去找燕铠,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以百花弟子的能力,绝对可以保证燕铠活着回来。除非……除非在此之前,燕铠已经死了……。
    末了单成子又道:“此事暂且不必张扬,待有了结果,再做定夺!”
    众人心知肚明,俱都称是。
    却说明夷见沈牧已无大碍,心中安定。以玉清的地部仙法修为,接骨续经已非难事。明夷始终对方才的事放心不下。那容丹等人前来问罪,口中叫嚣着寻找阿勒坦,按说如今宗门这等大事,宗派弟子便教除非有特殊情况,禀明师尊以后,才有可能不返回山庄。阿勒坦如若安然,理应早回山庄才是。
    这阿勒坦是万安狄的首徒,而燕铠则是燕舜独子,自己于燕铠关系并非容丹所说那么不堪,却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综合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明夷更是心乱如麻。
    “明坤,你且留在这里照应,我于玲珑去庄里一趟。红师姐若是过来,你且于她传了话!”
    明坤见二人要走,眉头紧锁:“师姐,要不我也去帮忙得了……”他于沈牧相识不久,总觉得留在这里颇为尴尬。
    少女乐呵一笑:“女孩儿家去办的事,你方便么?”
    一句话,噎的明坤不知如何言语。
    沈牧见状,打着圆场:“明夷姑娘,劳烦您多番照应,这会儿我已无大碍。贵宗繁忙,诸多事务耽搁不得,诸位先行处理便了。沈牧自会照顾自己……”
    明夷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明坤师弟,你便去做你的事儿。若是有人问起来,你便说我于玲珑去了铭心阁。”
    说完,三人别了沈牧,出了厢房。
    沈牧见三人离去,又因重伤初愈,此时体虚肾亏,炁血不足,便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继而调息运炁。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也不知自己要耗上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如初,活蹦乱跳起来。只盼能尽快调养身体,西北诸事始终放心不下,兼之艾薇儿于那个神秘组织之事依然困扰心头,若是身体有恙,怎能查出原因目的来!
    想着想着,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时分,房内因无人燃灯,昏昏暗暗,沈牧挣扎起身,才发现自己竟已可以动弹,一阵欢喜之后,点了桌台上的烛火,盘膝而坐,调动真炁流转。
    炁运全身,但觉四肢百骸并无任何阻拦,胸口断裂的肋骨似乎早已恢复正常,只有左臂尚隐隐作痛,当即又是一阵轻叹。
    这玉清姑姑当真了得,若是自己学会了这些功法,那回到自己的世界后,岂不是赚的盆满钵满,或能得个诺贝尔医学奖之类……
    正自胡思乱想,听的脚步声响起,抬眼看去,只见明夷无精打采的走进房间。
    沈牧感恩明夷相救,见她如此模样,立刻暖心问道:“明夷姑娘,是否有甚难处……或可于沈牧一说。”
    明夷正自神伤,忽听有人说话,竟吓得退了半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的走到了厢房这里,连忙整理心情,苦苦一笑:“不碍得……你的伤势如何了?”
    沈牧听得明夷话中有气无力,知道她被心事萦绕,便道:“姑姑妙手仁心,估摸着明日我便可上蹿下跳了!”
    明夷“嗯”了一声:“那便好了……”眼神之中,充满无奈和落寞,沈牧的话令她提不起半分兴趣。
    沈牧自然听得出明夷的心情,轻声叹了口气:“这世上纵有可以医治百病的神医,可惜却没想能够调解心情的妙药……”
    明夷微微一怔,沈牧的话她又如何听不懂。拖了张椅子,坐在榻前:“沈牧,曾经宁叔提及过你,他说你很聪明,聪明的令人惊讶,所以他不愿意毁了你这个天才,才只传授你最基础的修道之法,由着你自己摸索出一条自己的路!我现在碰到一个难题,却不知你能不能帮着解惑一番?”
    沈牧见着明夷神色凝重,连忙问道:“姑娘请说,沈牧虽不才,但众人拾柴火焰高,或可助姑娘一臂之力。”
    明夷沉吟片刻,随将阿勒坦之死、燕铠失踪一事,说于沈牧听。
    原来明夷离开厢房之后,便去了铭心阁,半路又碰上了玉清姑姑。玉清见着玲珑,自是将她又是一番训斥,领着玉玲珑去了前殿做事去了。临末只留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明夷,凡是一定要以宗门名望为重!”
    明夷听了这话,甚是不解,便没有去到梵捱弟子所在的铭心阁,折道先去知会首座季康。
    季康见到明夷安然无恙,甚是开心,先是教她修养身心,明日本脉弟子需要参与十年之期的选拔比试,明夷作为本脉出众弟子,理当为天策一脉争光添彩。
    明夷自是应了这事,十年之期对于六大宗门来说是难得的盛会,各宗门自然十分重视此事,若能再盛会夺魁,对于离镜宗而言,那简直比宗主出关还要令人兴奋。
    要知道百年间六大宗门举行了十次大比,离镜宗只得了一次榜首,那还是五十年前的事。此次十年之期若能夺魁,六十年一甲子,意义非凡,是以各脉首座十分重视,也才有了明日这场声势浩大的预热大会。
    明夷纵然应了此事,心中忍是记挂阿勒坦和燕铠之事,不料一问下来,得到的结果却是令明夷震惊不已。
    明夷是季康的爱徒,又见明夷应了参与十年之期一事,季康欢喜之际竟没有关住话匣子,将阿勒坦、费平之死详细说于明夷听。
    此事有何影响,明夷不会不知。现下才终于明白玉清姑姑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中含义了。
    可是,若让明夷当做甚么都没有发生,那简直痴心妄想,以她的直爽性格,又怎会对这等大事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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