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管道工》281.不情之请

    “你们在我这儿夫唱妇随呢？”见叶舒和谭笑这一对儿夫妻配合着不识抬举，秦川终于压不住脾气，咆哮了起来。“我这区领导和郭局这个市领导都亲自来请你们了，你们还废什么话？马上换身衣服和我们走，再不去就让你爸亲自找你们来……”既然好说好商量不行，那就直接发号施令吧。
    听到秦川提到谭怀雨，谭笑的表情更是难看，看着秦川，眼神中满是冷意，“不要和我提他，我不想见他……”她还想说两句硬气的话，结果在叶舒的拉扯和暗示下止住了她的话语，然后两人灰溜溜地回了房间，换了身衣服和他们走了。
    当叶舒下楼要出大门的时候，老才从前台内探头探脑的叫住了叶舒，“叶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虽然面对着叶舒，但眼光一直在往叶舒身后穿着警服的秦川和那郭局长身上瞄，虽然有恐惧，但还有些敌视的意思。
    “啊，我和他们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叶舒想都没想就随口回答到。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老才听到这话后直接脸色大变，直愣愣的看着叶舒，满脸的懊丧之情。
    “我就说你别总和他们走的太近，你就是不听，唉！猫和耗子怎么节能玩到一起去呢，这回完了吧……”
    “你说什么呢？”叶舒一挥拳，吓得老才紧忙闭上了嘴，“你一天天就不盼着我点儿好，我是昨天帮着警察侦破了个案件，现在要我去做汇报，哪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叶舒没敢说自己是去医院检查身体，上次中毒那事，老才他们父女就难过了一阵日子，于是随便找个理由给自己脸上贴贴金。说着，叶舒又伸手指了指秦川和那郭局长，“这都是警察系统里的领导，你别瞎说，弄的咱们多上不了台面似的。”
    “真的假的？”老才又盯着众人看了一会儿，等他看到那两位的肩章，他紧忙低下了头，那些他可是认识的，尤其那个完全陌生的人，看级别可是个不小的领导。抬头偷偷瞄了两眼那人，表情中还是充满了质疑，他想不通自己这小破庙能来这么大的神佛，虽然不是奔着自己来的，但这可是自己的地界。
    “竟然有这么大的领导参与，那这个案子一定小不了。”老才嘟嘟囔囔的说道，嘴里的牙齿开始一个劲的打架。
    “你少说话！”谭笑也在一旁训斥了老才一句，虽然老才嘟囔的话她听不请，但前面那些话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可能别人听的不太明白老才的意思，但她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了，哪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对于老才这种明显没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尤其见了警察就如同老鼠见了猫的性格，她是一直的看不惯。等老才彻底闭住了嘴，她才和叶舒手拉手出了公寓的大门。
    叶舒出了大门才知道老才为什么那么说自己，只见路边停了五六辆警车，每辆车里都有身着警服的警察，见到他们出来后分分从车上下来了，看规模没比昨晚出警时的规模小了多少。
    看到这“气派”的场面，叶舒停下了脚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扭头看着秦川，眉头紧皱地问道：“秦队长，这是什么情况啊？如果我和谭笑真的不去，你还打算让人把我抓去不成？”
    听到叶舒那兴师问罪的口气，秦川瞪了叶舒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个小混蛋，说的哪门子混账话？”
    “可你这场面让我说不出别的话呀，就差掏枪了。”叶舒紧盯着秦川，眼神变得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不仅叶舒神色转变的突然，就连谭笑的脸色也变得特别难看，看着秦川很不高兴的说道：“队长，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这么一闹，附近的人还以为我们两口子做了什么坏事被绳之於法了呢，让邻居以后怎么看我们，你这弄的也太欠考虑了……”
    “这……怎么会呢？”看着叶舒和谭笑那一对难看的脸色，秦川有心去辩解，但一时想不出好的理由，情况有些和预计的不一样。他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到郭局长还带了这么多下属，这场面确实很像抓捕现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罪犯需要这么大的规模，不差叶舒这种敏感的人多想。再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远远的对着叶舒指指点点，似乎也都往那方面想的。
    就在秦川支支吾吾，想着解释的时候，那个郭局长往前两步，转到了叶舒的面前，朗声解释道：“小叶同志，你千万别多心，这些人和车都是我安排的。一来呢，毕竟我们人不少，车少了也坐不下。二来呢，这次行动你立了大功，这些都是佟铁柱的同事，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你，听说你要去医院做检查，他们主动赶过来的。”说着，郭局长抬起双手招呼了一下车上下来的众人，给他们介绍道：“这位就是为这次行动立下大功的叶舒和谭笑，咱们能出了心中的这恶气，全靠他们夫妻二人的鼎力帮助。来，大家鼓掌呱唧呱唧……”
    郭局长带头鼓掌欢呼，其他人自然更加热情，鼓掌的，叫好的，每个人都卯足了气力表现，尤其叶舒身后的佟家兄妹，瞬间就将气氛给弄得热闹了起来，弄的就像来迎接英雄凯旋了似的。
    叶舒没想到这个郭局长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么强，会以这种不用解释的解释形式巧妙的缓解了眼前的尴尬，简单的几句话，不但打消了邻居的疑虑，还把自己的光辉形象给烘托起来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没有让自己下不来台，叶舒的脸上终于泛出了难得一见的羞涩笑容。
    “郭局长，您客气了，我也只是尽了一个普通公民该尽的义务而已。”花花轿子人人抬，既然人家给自己找坡下了，自己当然也要配合着客气一番。
    “那些话说的容易，但是做起来太难了，尤其是冒着生命危险与邪恶势力做斗争，不只是有胆量，有魄力才行动……”郭局长又对叶舒一通夸奖，就差给他在门口戴朵大红花，拿个奖状了。
    该说的说完，该要的效果也达到了，郭局长向着路边一招手，众人迅速散开，他的车缓缓的开到了公寓的门口。郭局长亲自打开车门迎招呼叶舒和谭笑，“来，你们坐我的车。”
    “这可不万万不可，我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事，哪能如此造次……”
    客气归客气，不能真的坏了规矩，这点儿分寸，叶舒还是知道的。不管郭局长怎么谦让，他和谭笑都没有坐进领导的专车。又推让了再三，只能选个折中的方法，由秦川陪着郭局长坐在了一辆车里，他是谭笑的领导，又是谭笑的长辈，虽然级别与郭局长差了不少，但资历在哪呢，代替他们陪着领导坐在一起倒也说的过去。而叶舒和谭笑他们俩儿则是坐进了第二辆车里，这样既没有不识抬举，负了他们的好意，也没有坏了规矩。而剩下的佟铁柱几人，则是随意了，也没有人在意后面那几辆车，想怎么做就怎么坐，即便打车走都没人在乎。
    叶舒和谭笑到了医院刚一下车就被人群围了上来，一大帮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也分不清是医生还是护士，七手八脚的将他们按在椅子上，然后将他们先后推进了各个科室，什么心电图、脑电图、肌电图，从头到脚一大堆检查，验血、验尿、验大便，由里到外又是一通化验，连头发和指甲都剪下了一下送去化验，弄的二人手足无措，傻愣愣的完全任人摆布。
    终于检查完了，叶舒和谭笑被人送到了一间病房，告诉他们先住下，后面可能还会有更进一步的检查。什么是更进一步的检查？叶舒不知道，谭笑也不懂，被人前呼后拥的摆弄了半天，早都已经麻木了。
    推门进了病房，两人眼前一亮，这次医院很用心，不但让他们俩住在了一起，还直接给他们弄了一个套间。而且这间病房和他们以前看到的病房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里面有卧室，有会客室，还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配套功能齐全，装修的典雅又不失大气，看着比一般的酒店还要好上不少。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里依旧还是个标间，只有两张单人床，却不是适合他们这种关系的大床房。
    叶舒直接走到卧室，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这时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他记得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太阳刚偏西一点，而此时医院里至少已经灯火通明半天了。没什么好欣赏的，叶舒又将窗帘拉了回去。
    终于没有人再来烦扰，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谭笑依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和叶舒抱怨道：“这检查的也太详细了吧，就差没给我解剖了。”
    叶舒嘿嘿一笑，“没事，检查你的都是女的，检查我的都是男的，又没吃什么亏，反正咱们结婚前也没有做什么婚前检查，咱们就当是补上一个婚检了，还是免费的。”说着，叶舒挤到了谭笑所在的床上，不管是单人床还是双人床，这些在他眼里都不是问题，丝毫不影响叶舒和谭笑起腻。
    “就你想的开。”谭笑敲掉了叶舒那不怎么老实的手，拉了拉身上医院给的这身衣服，虽然这身衣服材质不错，但这颜色怎么看怎么别扭。“听刚才那几个护士的意思，后面不知道还怎么检查呢。”
    “想不开又能怎么样啊，我都后悔来了，被这么检查一回，我感觉比昨晚和那两人动手都可怕，想反抗都不行，完全的任人宰割呀。”叶舒一翻身，枕在了谭笑的腿上。
    谭笑往后挪了挪，让叶舒躺的舒服些，同时嘴里还在不住的抱怨，“我说我不来，你还劝我说忍一下就好了，别让秦叔他们为难。现在他们是不为难了，难为的是咱们，这不是你自找的么，还把我也搭进来了。”谭笑越说越气，手又探进叶舒的衣服内。
    叶舒身子一激灵，抬头看着谭笑苦着脸说道：“老婆，别掐了，刚才检查的时候，那些大夫看到我身上这些淤青都看楞了，听说我孤身犯险闯进凶犯藏身的地方，差点认为我寡不敌众成了俘虏，在那里受过惨绝人寰的虐待。”
    “废话，我自己老公，我爱怎么掐怎么掐，他们管的着么。”虽然知道叶舒说的话是胡编乱造，但谭笑还是放下了刚要有所动作的手，没有真正的掐下去。只是，还没的牛敢叶舒高兴自己逃过一劫呢，她又反手一巴掌拍在叶舒的后腰上。
    叶舒一咧嘴，很卖力的“嘶呵”一声，像是被谭笑那一巴掌打掉了一块肉似的，“好么，原来一个印儿，现在成了五道印儿了。”叶舒一脸可怜巴巴的说道。然后一翻身，直接躺在了那与谭笑四目相对，伸手就要对谭笑进行一些“报复”。结果手还没完全到位呢，就听到外面的房门响了。叶舒紧忙收回了自己不太老实的手脚从床上坐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紧接着，郭局长、秦川、佟铁柱，还有两个医生打扮的人陆续走了进来，那两个医生每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袋子。
    刚一进门，郭局长便笑着问道：“怎么样，这一通检查，折腾坏了吧？”
    “确实被折腾惨了。”叶舒随便的回答以上，也没有站起来迎接，用实际行为告诉郭局长，自己不仅被折腾惨了，更是被折腾累了。
    “没办法，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要理解，其他人也和你们一样，都这么检查的。”郭局长笑着说道，然后径直走进病房，直接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有会客室他也不去，这是打算让叶舒在这儿会客了。
    间郭局长坐下了，秦川也坐到了另一张床上，而其他人则是站在病床前。地位不同，位置也不同，到哪里都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佟铁柱，静静的站在叶舒身侧，即便他是病号，但在这个房间里，于公于私，都没有他坐的位置，最为关键的是，屋里确实没有他坐的地方，除非他坐到秦川身边去。
    “领导，你这么晚过来，是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吗？”叶舒笑嘻嘻地问道，他倒是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硬朗，自己有没有什么中毒表现，他也是一清二楚。
    “呵呵，你猜的倒挺准。”郭局长坐在那爽朗的一笑，说道：“结果出来了，你们的各项指标都很不错，没有什么异常。”
    结果和自己预料的一样，只是比自己预测的时间早了不少，果然是是系统内部的医院，效率就是不一样。叶舒点了点头，说道：“让各位领导费心了，既然没什么事儿，那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这里条件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而且住在这儿心里别扭。”
    “呃……不急，不急。”郭局长摆了摆手，叶舒住进这里是他安排的，他开始说是怕一时结果出不来，所以让叶舒和谭笑住在这里，现在结果出来了，他倒是怕叶舒他们说走就走，因为他还有别的事情要谈。
    郭局长没有和叶舒绕什么弯子，直接说明了他等到现在的意图，“小叶，你是黑熊的师父，我是黑熊的老领导，而且我和笑笑的父亲也算是老同事了，咱们都不是什么外人，我也就不和你们绕弯子了。这次行动中，你们都正面的受到了楚留声的毒气攻击，但你们除了短暂的眩晕，并没有产生其它任何不良后果，现在检测结果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可是后来赶到的同志只是稍微接触一些空气却或轻或重的出现了不同症状，更有一个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这让大家都很惊奇。尤其是医院的专家，对这种情况很感兴趣，希望和你们交流交流……”说着，郭局长一指那两位医生打扮的人给叶舒介绍，“这两位是医院神经科的专家，这位是甄专家，这位是高专家，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你看看，配合一下，如果能够破解楚留声的那些毒气，以后我们在行动中就可以做到定向有效的防范了。”
    “这……”叶舒有点蒙，如果郭局长和他绕弯子，他倒是能打马虎眼对付一下，可是他现在说的如此直截了当的，叶舒反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想敷衍都没有机会，想了想，最后只能点头答应，“好吧，但我只是随口一说，希望不要问的太细，太深奥的问题我解释不了。”
    “没事儿，两个专家就是和你随便聊聊，你知道啥说啥就行。”
    “你好！”
    “你好！”
    两个医生上前和叶舒握了握手，做了下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又简单的客套一下，算是见过了。而谭笑坐在叶舒的身后则是一言不发，这种事不需要她出面，让她男人自己搞定就可以了，叶舒和他能够百毒不侵的原因他们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叶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既然已经说明了来意，那两位专家更是没有半点啰嗦，直接够奔主题了。
    “当然可以。”叶舒坐直了身子，一直对面的床铺，“二位老师请坐下说。”专家的称谓，叶舒实在是叫不出口，所以他也学着深灰色学着对他人的敬称，称呼那二人为“老师”，虽然“老师”这个称谓现在说出来少了很多尊重，但至少比“专家”这个称谓听着顺耳，至少听着不像贬义。
    “谢谢。”那二人没有推辞，直接在秦川身旁坐下了，然后二人先后拿出纸笔铺在腿上。
    叶舒看愣了，果然是警察系统的大夫，聊天也要做笔录。
    “吸入那些气体后，你有没有做过紧急处理，或是服用过某些药物……”
    “你平时是不是吃一些……”
    “你平时的生活饮食习惯是什么……”
    两位专家乱七八糟的的问了一大堆，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健康的问题，吃的，喝的，平时是否有什么运动，或者有什么特殊的生活习惯，事无巨细，他们问的都是特别的详细。问过之后，两个专家又拿出叶舒和谭笑的各种检测报告又交头接耳了一番，但是越讨论他们的脸色越难看，最后都沉默不语。
    看到他们愁眉苦脸的表情，郭局长开口问道：“怎么？没有你们认为有用的信息？”
    那两位专家点了点头，那位甄专家更是苦笑着说道：“不但是没有发现，而是更费解了，一些我们做的假设都被推翻了。我只是很诧异一点，如果是叶先生一个人对那些毒素免疫，我或许还能从别的方面解释一两句，可是他们夫妻都没事，现在我断定他们一定是有什么共同的生活习惯，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叶先生，你们再想想”
    见他还熬刨根问底，叶舒终于松口了，“我们的生活习惯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你非要说特别之处，那我和笑笑倒是有过相同的遭遇，而这遭遇又是别人没有的。”原来叶舒是不打算说的，但没想到他们还是没完没了的问，再问下去，估计自己和谭笑的夫妻生活他们都要问个详细了。
    “什么遭遇？”甄专家闻言直接兴奋的问道，而他身边的那位高专家更是一扫愁容，直接站了起来。剩下那几位虽然没这二位反应这么夸张，也都竖起了耳朵盯着叶舒，就连佟铁柱也是如此，他还是第一次听他师父讲这些。
    叶舒示意众人不用惊讶，缓缓说道：“其实我们的经历，你们也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一些。就是我和笑笑都被‘不倒翁’的毒蛇咬过，还差点为此丢了性命。后来我和笑笑被坏人追到了大山里，应该是我们命不该绝，在外面快要饿死的时候找到了两个果子，结果，我们不但没饿死，一身毒也都解了……”
    关于毒果的事情，叶舒只和秦川和谭怀雨说过，现在当着这些人，叶舒虽然没有刻意去编什么幻化去骗他们，但也没有说的太详细，毕竟有些是涉及到他的秘密的。但即便挑着说，依旧还是让众人目瞪口呆，因为过于离奇了一些。
    “你是说你们吃了那两个果子，所以才不怕那些毒物的？”房间里静了好一阵，甄专家才出言问道，然后没等叶舒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世界之大，果真无奇不有，竟然真的有这百毒不侵的人。”感慨了两句后，甄专家转身与那姓高的专家又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后共同看向了叶舒，眼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叶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我们打算在你和你爱人身上再抽一些血，我们打算对你们的血液做个全面的分析，看看你们的血液中到底是哪种成分能够去除毒素，是不是包含了其它我们尚未的发现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