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知道他的心意,安慰他:“阿弟不用担心,你在宫外好好地,便是对愚姐最大的帮助,但有事,可找张耆,看在愚姐的薄面上,他应会对你相帮一二。”
刘升月:“阿姐就不能想我点儿好?”
刘娥瞥他一眼,道:“嘴硬!历来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张耆此人,应付阎王不行,然应付小鬼,帮你省些麻烦却是尽够的。”
刘升月竖大拇指:“阿姐好眼力,惯会识人。”
这嬉皮笑脸的,惹来刘娥的一个嗔怪瞪眼。刘升月笑笑,心里其实还有几分离别的惆怅,他来到这个大宋,对他最好的人是刘娥,两人的来往与聊天,解了他不少寂寞与孤单。
刘升月真心实意叮嘱她:“阿姐在宫里,我在宫外,小弟之事,阿姐已请托了张供奉,阿姐之事,我却无有可请托之人,能给阿姐的,也就是些金钱。官家的后宫都是女子,在一群女子间如何生存,阿姐定比我这男子更懂,宫里的事情,阿姐只能自己拿主义了,若有需要金钱的地方,阿姐可使人来找我对暗号,别的不敢保证,金钱定给阿姐保证够!”
刘娥又白了他一眼:“傻话!你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不成?这些事,我心里自有分寸。”
两人你叮嘱我一句,我叮嘱你一句的互相叮嘱着,叮嘱完了,刘娥看刘升月一眼,道:“你的亲事,是不是该寻一寻了?”
“啊?!”
刘升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刘娥道:“家里没妇人操持不行,愚姐本待与你寻一个,无奈人在深闺,身份有限,寻不到什么淑女,现如今又要进宫去,你的亲事当如何?”
说到淑女,不免就想起在折府遇到的那俩,淑女的皮下到底是个什么德性,很难讲呐!
刘升月表情有些古怪,被刘娥发现了,问他:“怎么?你已有合适的对象?”
刘升月赶紧摇头:“没有,小弟交际范围有限,小娘子们都养在深闺,哪里有机会认识去!”
刘娥一想也是,道:“娶妇事关重大,切不可胡乱为之。”
刘升月点点头,道:“是,是,有劳阿姐操心,放心,小弟定会慎重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将来娶媳妇确实要慎重,若是娶了个情商不足的,跟刘娥闹起矛盾来,那他也不用玩了,直接嗝屁吧!
不过,那是将来的事情,现在还早,刘升月才20岁,还没想过娶亲的事情。
刘娥哪里会看不出他的不上心,但眼下她也管不了太多,除了多叮嘱几句,别的也做不了太多,只得记在心里。
姐弟俩吃了一顿饭,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刘升月不方便再继续留了,才告辞离开。第二日他再过来,府邸大门便已是紧关状态,留下的仆役似是被交待了,见他过来,恭恭敬敬的道:“娘子已被接走,哥儿但有事,可前往供奉官府上问寻。”
刘升月点点头,张耆是个慎密的人,这房子刘娥住过,如今虽被接入宫中,但也没搬过来住,除了看房子的仆役留了几个,并不曾搬过来住。
刘升月没急着去找张耆,张耆找多了是要欠人情的,以他和刘娥目前的地位,这人情欠多了不好还,并且,自从与刘娥认了亲戚,他就在心里盘算了——
刘娥入宫,他就成了赵恒的小舅子,等刘娥在宫里混出名堂,他就是妥妥的外戚。外戚啊,这两个字,熟知历史的刘升月只要一想到就透心凉,心不飞扬。
有时候,刘升月也会想,当初怎么就鬼神神差的跟刘娥认了亲了呢?当然,也就只能想一想,他们的亲戚关系已经公布了,也在赵恒、张耆那里背了案,撇不清了。刘升月只能收拾收拾后悔的心情,为未来盘算。
他买的店面已经翻盖好了,刘升月盘点一下自己现有的钱财,依旧去找陈四,让他把店面改建一下,改成汗蒸馆。东京城里水道多,水系发达,常居水边的人,寒气、湿气都重,汗蒸馆建出来,加上他独门的推拿手段,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安排好这些,刘升月找上王掌柜,先拿出一个方子,迎着王掌柜疑惑的目光,刘升月道:“此方名肚脐贴,在下坐诊时也曾用过,乃是幼科经方,外用有健脾温中,散寒止泻的作用。”
王掌柜没急着去拿方子,反而问道:“春江此乃何意?”
刘升月道:“自升月进京,掌柜的和少东家多有看顾,升月无以为报,以此方赠予东家,聊表谢意。”
王掌柜一顿,道:“春江无须客气,些许事务,不过是举手之劳。”
刘升月道:“掌柜的和少东家看来是举手之劳,在我看来却是恩情,此方还请收下,于医行幼科的名声有益处。”
王掌柜还待推拒,刘升月又道:“掌柜的不急,且听我说。入行之初,在下曾答应少东家,要带两个康复医学的郎中出来,在下定会遵守诺言,尽心尽力的培训人才。不过,因事务缠身,这医行的坐堂郎中却无法再做下去。”
王掌柜霍然起身:“春江可是另有去处?”
“掌柜的稍安勿躁,非是另有去处,而是分不开身。”
刘升月把王掌柜拉了坐下,道:“我寻到的阿姐已经婚嫁,成了官家人,在下不才,无法令阿姐回心转意随我离开,不想再亲人分离,孤苦伶仃,有意在东京城里生活。我们姐弟皆无旁地亲眷,在下便是阿姐的娘家,既是娘家,总要能给她撑起来才是,做个任人呼喝的郎中是不成的!”
王掌柜张了张嘴,默然叹息,完了拍拍刘升月的肩膀道:“我就知道春江还在介意当日被人绑走之事。”
刘升月笑了笑:“掌柜的就当在下年轻,血气方刚,受不得气吧!”
王掌柜深深看他一眼,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只说会回禀胡少东。刘升月也保证:“康复医学的两位郎中,在下依旧会好好地培训,即便培训结束,离开医行,此二人若有什么疑问,也可上门请教,治病救人是功德,在下不会吝惜。”
王掌柜点点头,只道:“此事我也不敢做主,待我回禀少东家之后再说也不迟。”
刘升月:“有劳掌柜的,坐堂郎中做完这个月,在下便不想做了,不过,我的名字可让医行挂到年底,除了答应的两个康复医学郎中,医行还可选一个郎中来跟我学一学幼科,我之后很大概率是不会再做坐堂郎中了。”
刘升月向王掌柜表明了去意,便没再管这事儿,自去坐堂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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