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卡在中间偏下的位置,所以平衡板还没有彻底翻过去,经过汉生在对面一压,板面缓缓回升,虽然还有些倾斜,不过也够我顺坡爬上去的了。
曹子堂那头也被翘起来,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向上爬,刚刚回缓的平衡板又向汉生那边倒下去。
“停停停。”我冲着曹子堂大喊,同时向他那边移了几步,他也意识到不好,赶忙停止了脚步,汉生借机向右走,平衡板忽上忽下了好一会儿才静止下来。
我们仨只有我手里还有手电,虽然电量明显不足,不过也不至于摸黑,平衡板静止下来后,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空间并不大,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门,其余三面在我们头顶偏上的位置各有一个拱形门,手电光透过平衡板与墙壁的缝隙向下照,深不见底,恐怕稍有不慎坠下去就是个壮烈。
我们当前的环境如同电梯井,只有四周的那几个拱门可以逃生。汉生指着其中一个拱门说:“可以从那上去,以翻板的宽度应该够得上那个门,一会我们同时向后走,你先爬上去。”
他比了个手势,我们开始向后走,曹子堂却突然向我所在的这个方向走过,平衡板一下子就倒向了我这边,我为了稳住平衡,连忙向右手边横移出去几步,生气的喊道:“快停下,你要做什么。”
他耸耸肩,看着我和汉生:“你们两个人,我肯定不能最后走,要不就让我先走,要不咱们就谁也别走。”没想到这孙子反将我们一车,我气得牙根直痒痒。
说着他又向我这边走了几步,平衡板立刻向我这边倾斜过来,我一边往旁边走一边冲他喊:“好,你先走,但你他妈的再动一下咱们就全得交代在这。”
我看了汉生一眼,如果再让这家伙折腾下去,我们仨谁也跑不了,汉生点点头,我便对曹子堂说:“我每数一个123,我们同时走一步,我喊‘上’,你再上去,ok?”
曹子堂没有异议,我们同时调整了一下呼吸,数道“123”,我和汉生同时向对方走一步,曹子堂则向后走一步,这样翻板就成了跷跷板,因为我和汉生的重量,将曹子堂举了上去。
“1,2,3。”
我们再一次同时迈步,这回曹子堂已经走到了平衡板的角上,向上一跳就能够到拱形门。我问他准备好了吗,他嗯了一句,我说一会我喊上,你就跳。
因为他一旦离开翘板,我必须立刻跑到对面他的位置去平衡翻板才行,所以这一跳很关键,我深吸了口气,但还没喊出口,曹子堂却突然发难,他不顾约定原地起跳,一下子攀上了拱门,这样我们这边丝毫没准备,翻板瞬间失去平衡,陡然向我们这边折了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次起了杀心,同时我眼前一花,汉生在我反应之前,在曹子堂起跳的瞬间蹿了过去,将翻板压了下来。
我气急败坏的对着爬上拱门的曹子堂大骂:“你个王八蛋,你阴我,你他妈生孩子没**。”想我平生并不怎么喜好骂人,十分可惜大头没在,以他的口吐莲花,估计能骂的曹子堂羞愧自杀。
他从拱门里探出头来看我,我气的浑身发抖,他朝我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汉生平静的把枪头卸下来递给我:“你拿这个防身,我先送你上去。”
我问他:“那你呢。”
他笑了笑,“没关系,我会想办法出去的。”
脑海中一些久违的记忆瞬间涌上来,曾经有个老家伙也是如出一辙让我先走,我突然有种感觉,汉生似乎也要离我而去,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无名火,气道:“你们都爱送人枪头吗?你们都爱舍己为人吗?钱不好花吗?大房子,名表,跑车,姑娘,大海沙滩不好吗?为什么别人一心求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就一文不值,活着不好吗?怎么就你们能为别人死,跟你们一比我他妈像个老鼠一样,我就想活着,就想你们都活着!”
我发泄了一通,汉生被我说的一愣,随即淡淡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活着当然好啊,你可能想象不到我有多渴望了解这个世界。”静了会儿,他又说:“我也没打算放弃,咱们两个始终要走一个,我留下来生存几率大一点,你放心吧,我会追上你的,总不能咱俩都在这干耗着。”
“你保证吗?”我犹豫着问他。
“啧啧啧,两个大老爷们在这你侬我侬的,你们是打算靠这个恶心死墓里的粽子是吗?”
我听声音不由一喜,循声望去,只见大头搀着小何俩人满身狼狈站在拱门前,大头一脸嫌弃,嘴角却带着笑意。
我差点喜极而泣,笑骂道:“你们他娘的跑哪去了,扔下我和冬青差点吓死我。”提到薛冬青我又有点黯然神伤起来,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否逃出去了,如果他遇难了,我真要愧疚死了。
小何听到这不禁骂道:“还不是这死大头,东西不分,在前头瞎跑,等回头才发现你们不见了。”
大头面带尴尬:“还说这些干什么,赶紧把人拽上来要紧。”
俩人从背包里取出绳子,将我和汉生拉了上去,进了拱门才发现后面其实很矮,甬道四通八达,就跟黄土高原上的窑洞似得。
大头带路在前头爬,我见他俩没事,发自肺腑的高兴,问小何:“你们去哪了,怎么到这的。”
小何一脸晦气道:“别提了,跟这家伙走九死一生的,我们误打误撞之下进了蛇洞,你还记得咱们在蟒蛇坑里看见的大片蛇蜕吗,那条巨蟒就生活在墓里。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件事,这座楚国墓不过是障眼法,在它下面的才是正主。”
我道:“这个我们知道了,我和汉生刚刚就是从祭台过来的,这里可能源于春秋或者更早的西周时期。”
小何惊奇道:“你们也发现了轮回?”
我听的莫名奇妙就问他:“等等,难道’轮回’指的不是死者去了另一个世界吗?”
大头在前面一脸得意的道:“一看你们就不知道。”
在这遇见他们让我一扫之前的沉闷情绪,也不禁开起玩笑来,“说的跟你知道多少似得,怎么着,墓主给你托梦了?”
小何轻笑道:“他这回还真没吹牛,我们无意间发现一面壁画,上面内容非常离奇,讲述了一些先人在山里发现了一个裂谷,在谷底有着一个镜儿世界,世界里存在着和地上一模一样的人,只要进去就能得到重生,先人们认为那里连接着轮回。可是在他们进入后,却遭受到了莫大的变故,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先人一直在摸索规律,他们不断将人送进去,直到发现了进入轮回的规律,可是不久,发生了一件更加诡异的事……”
我正听的精精有味,就催他接着讲,谁知小何却说:“没了,后面应该还有一块壁画,不过被撞碎了,啥也看不出来。”
大头在前面就说:“大学生,你给分析分析,这个轮回是怎么个意思。”
我说:“说不好,古代缺乏一定科学认知,而且讲故事都很抽象,比如明朝郑和下西洋带回的异兽麒麟,其实是长颈鹿。壁画上记载的轮回,按理说肯定也是某种现象的抽象。”
“那是啥现象呢?”
我说:“之所以说不好,就是这个现象不好解释,比如壁画上说裂谷地下有个镜儿世界,里面存在和地面上一模一样的人,其实很可能是谷底的水汽经过阳光反射产生的类似海市蜃冷的现象,但是壁画上又说将人送进去,还有变故什么的,这故事讲的就有鼻子有眼的了,明显不是一种科学现象,一定是真实存在的某些状态,这事儿就悬了,真说不好他们遇到什么了。”
“我倒是很奇怪,他们遇到了什么变故,突然结束了这场‘实验’。”我自语道。
“或许是轮回里的人出来了。”汉生在后面平静的说道。
我听的心里发悚,汉生当真是说了一个非常诡谲的猜想,想想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那些先人记录下来的信息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甚至连去猜想都毫无头绪。
似乎大家都被汉生的话惊住了,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我问小何:“那你们是从蛇洞直通过来的?”
“不是。”他指了指大头的背包,说:“我们发现了一个死人,应该是上一批进来的遇难者,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张旧地图。可惜地图上没有楚国墓的部分,全是对这片地下建筑的描绘,万幸的是我俩从蛇洞穿出来,直接就到了这里,本来我俩打算顺着地图指示前进,可是这家伙耳朵尖,说听到了你的声音,就寻着过来,这才发现了你们。”
我心里一动,这个遇难者肯定是和我父亲他们一批进来的,随即追问道:“还有其他什么发现吗?”
小何遗憾的说:“还有些文件,不过都花了,只有那张皮质的地图保存了下来。”
“到了。”通道尽头豁然开朗,大头带着钻出去,拍手道:“从地图上看,这条路下去就是镜儿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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