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一豆油灯,没能将不大的屋子照得亮堂起来。
屋子里,一个身着绿色袄裙的豆蔻少女半坐在炕沿上,正背对着油灯,将一道娴静的影子映落在躺靠在炕上的那人脸上。
“你觉得怎么样了?还有……”江翠翠突然瞧见醒过来的男子以及他身后的大牛都在看着自己,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心下顿时不由得有些羞赧,急忙把嘴边的调羹放回碗里,心慌慌的站了起来。
“这是……”韩元恺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她这一站起来,才瞧清她的面容,“江姑娘,你没事吧?”
“嗯,没事了,只是你……”江翠翠轻轻点了点头,很是担心他的处境,但顾虑一旁有大牛在,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她又收了声。
江二提着热水走到门边,听见屋里的动静,松了口气,一边将热水提进屋倒进一旁撒满药材的浴桶里,一边看着韩元恺的方向说道:“你醒了?也好,省去了许多麻烦,大牛,你去帮我提热水来。”
大牛憨憨的应了声,随后小心的将韩元恺挪到炕边靠着,这才走到江二旁边接过木桶往厨房走去。
韩元恺深深吸了口气,稍稍平息了下胸中那股紊乱的气息,不料一开口便咳了几下:“咳咳!江叔……”
江二抬手止住韩元恺,快声道:“你先别说话,我说你听吧,翠翠她现在暂时是没事了,但是咱们也得罪了王青,尤其是你!刚才他派了人来外头偷听,不小心被他知道了你身上没有路引的事,他已经派了人去县衙,所以……”
韩元恺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眼江二,见他说到后头有些吞吞吐吐的,脸色还有些发白,似乎是担心受到连累。虽然自己跟江家并无什么干系,可毕竟也是为他家受的伤,也罢!就当还了他这个人情,至此再不相欠也就是了!再说自己如今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若真的是个流匪恶贼什么的,也确实不该连累别人,韩元恺这般想着不由在心里苦笑一声,捂着胸口微微颔首道:“江叔,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站在一边的江翠翠见他如此顺从,而且听这意思阿爹竟是要让他自己离去,她急忙道:“爹!他才刚醒身体还……”
“翠翠!”江二板起了面孔,随后神色又是一缓,“你去做些干粮,时间紧,莫要耽搁了。”
江翠翠看了眼韩元恺,又用乞求的眼神望着阿爹,见他眼神坚定不容拒绝,只好认了,低下头走前几步将手里的汤药递到韩元恺手里,随后瞥了这病恹恹的人一眼,跺了跺脚便跑出去了,差点撞翻了正走到门边的大牛手里提的热水。
大牛一脸疑惑的看了眼江翠翠的背影,又回头瞧了眼屋内两人,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他没有说话,默默的将热水提到屋里,紧接着一股脑的全给倒进了浴桶里,便又返身再去提。
大牛出去后,屋子里一时间又沉默下来,江二忽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你……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韩元恺舀了口汤药喝了,入口微苦,咽下但却有股热热的暖流游遍全身,闻言,他抬头看着江二不解的问道:“丢了东西?江叔,可是银子少了么?”
江二见他到了这时还跟自己装傻,又不好说的过于直白,只好继续说道:“银子没少,也不是我家的东西丢了,你就没有自己的东西么?”
韩元恺见他跟自己打哑谜,不禁仔细想了想,自己醒来除了身上的衣服,哪里还有别的东西,可这仔细一想,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急忙往怀里一模,见那枚飞镖果然不在了,韩元恺刚想说话,又想起这是江翠翠交给自己的,如今也不知是谁拿走了,思虑再三,韩元恺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江叔,莫非是那匹白马丢了!”
“果然是丢了!”江二见他往怀里摸去,随之又一脸惊慌和疑惑的瞧着自己,忙摇了摇头,随口一说,语气淡淡,“那倒没有,那白马却是通人性的很,对你似乎还有些特别,丢了什么也丢不了它。”
“哒哒哒……”
门外又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大牛单手提着一桶热水轻松的从门外走进来,直到将满满一桶热水倒进满了大半的浴桶里,他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大叔,水打好了。”
只道那要命的东西真落在了王青手中,江二也不再多问,对着韩元恺说道:“既然东西没丢那就好,县城离这里有些脚程,还有些时间,这几日你劳累又受了伤,先泡了药浴再说吧。”
说罢,招呼大牛过去扶起韩元恺,韩元恺正浑身乏力,身上还有些酸痛,便也不拒绝,任由江二和大牛将他扶到浴桶边上。
待他们退了屋子把门掩好,韩元恺习惯性的又走过去把门给闩了,这才走回桶边,先用手试了试水温,见还很烫,旁边又有桶冷水,嗅着屋子里浓浓的药材味,想着药材已经泡出味来,又想着赶时间要走,便将冷水都倒了进去。等水温勉强可以接受了,韩元恺便除去身上衣物,露出一身线条极为流畅硬朗的腱子肉来。
想起这几日种种,真犹如梦中,可身上传来热烫和酸痛告诉他这就是现实,韩元恺想到未知的路程,叹了口气,随后又掬了药汤往脸上泼去,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
正好这几天在山上跑都没有好好洗个澡,韩元恺拔下头上的簪子,将散乱下来的头发泡进药浴力好好洗了遍,头发上因此也沾上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他一把抽过旁边挂着的条新毛巾,将头发胡乱擦干,深深嗅了口,味道依然还在,反正待会儿还得赶路说也就不再理会了。韩元恺又把毛巾轻轻的搓着身体,身体逐渐适应了浴桶里的热水,不知道是不是在药浴的作用,身上的酸痛一时间减轻了许多。
韩元恺仔细检查起身上疼痛之处,见筋骨都没有伤到,只是有好几块淤青,以及胸口气息有些紊乱,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暗伤,不由暗道一声侥幸!想起刚才那场打斗,只觉得处处凶险,那些人为了夺赏可真是想要了他的命,这时他才感到有些后怕。不过对于自己的反应速度和力量,韩元恺又有些期待起来,心中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还能更强些。
对于即将踏上的未知路程,韩元恺一下子就没有那么慌了,等把这世的情况都打探清楚,实在不济跑到集市上支小摊卖弄些将要发生的大事件,估摸着也能混口饭吃。不过当前还是先逃命要紧,附近地形全然不熟,官府若真来人捉拿自己,更是不能往官道上和集上跑,看来如今也只能先往山里头躲避一阵,过了风头再作打算了。
韩元恺在屋子里泡着药浴,江二则在自己屋里趁这时间调息着身体。为了赶回来,他不得已吃了粒捡来的小瓶子里的药丸,吃之前江二就猜到这丸子是些刺激身体潜能的药物,势必会有反噬的作用,果不其然,一回到家中他就头脑昏沉,如今更是头晕目眩起来,额头冷汗频频,反噬是愈发的严重了。
离得不远的厨房里,江翠翠正不停地忙碌着,和面揉面发面,旁边还炖着小芹带来的小米,大牛也在一旁打下手照看着炉火,旁边就是江翠翠的屋子,小芹正睡在里头,两人怕吵醒了她,也就沉默着没有说话,更何况此时的江翠翠也没有扯闲话的心思。
听着屋外头时不时传来的细微动静,韩元恺出了一身热汗,药力透过皮肤不停往身体里钻去,暖洋洋的感觉非常舒服,韩元恺将毛巾垫在桶边,头靠上去望着临坡的窗子外头想了很多,不知不觉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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