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青凤凰显得很疑惑,这在她脸上很轻易就能看出来。她似乎不像我认识的汉家女子那样,心里就算有什么心事藏着,脸上也不表现出来。
青凤凰则不同,她的心思从脸上就能看出来。说她漂亮就欢喜高兴,不然就不满生气,那张漂亮的脸上表情十分生动。
也许是苗家女子不拘一格,不服汉化,独具一格吧。
不过,我倒是挺喜欢和她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不必花心思去猜她在想什么,也不必旁敲侧击在意她是真的高兴还是假的生气。
“你肯定是调查了我,这不算多了解。”青凤凰娇声说道,手扶着墙壁,取出钥匙开门。
“我对凤凰姑娘的了解,可还不止如此。而且,我还知道姑娘你的来历。”我说道。
青凤凰回头看了看我,手指晃了一下:“要进来吗?”
“很荣幸。”
“别搞那些假模假式的,你们这些汉人就喜欢搞这些繁杂的东西。”青凤凰又撅起了眉头,开门进门,里面的陈设和之前类似,只是原本属于阿秀的房间已经空了。
我耸了耸肩,跟着到了客厅,坐在一张有些轻巧的塑料椅子上。
“你胆子挺大的,敢这样进苗女的屋子。”青凤凰说,“你就不怕我给你下蛊?”
“我又没害姑娘,姑娘害我也没什么好处。”我表面镇定,后背还是一毛,青凤凰那语气听着可分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哼,你继续说。你说,你知道我的来历?”青凤凰进门就脱掉了她的鞋子,一双赤足走在地板上,到了我的对面坐下,“我到南月市,还没有人知道我的来历。如果你能说对,我就承认你了解我。”
呵……上钩了。
我嘴角一扬,镇定自若地说:“那姑娘会遵守诺言吧?”
“苗族女孩从不食言,可不像你们汉人男的,把起誓当饭吃,一个个的都当不得真。”
我苦笑:“你说的可是那些在酒吧里混的男人,那种风月场合的话,是当不得真的,可不是所有汉人男的都满嘴跑火车。”
“哼,反正都是想把女孩子哄骗上床的花言巧语。呸!”青凤凰啐了一声,满脸的不屑和鄙夷。
为了不让她把我也划进‘垃圾男人’的行列,我决定这个问题要好好回答才行。
我说:“凤凰姑娘你来自湘西。”
话音一落,青凤凰满脸诧异,瞪着那双滚圆晶亮的眼睛看我。又一思索,迟疑道:“这…是了,我的口音带着西南音节,你肯定是猜出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语气已是迟疑,脸上表情更不自信,显然对我能说出她的家乡很是疑惑。
要知道湘西处在湘、鄂、渝、黔四省市的交界之处,又是土家族、苗族、汉族以及回、瑶、侗、壮等民族生息繁衍的家园。
不说口音,就是方言都是五花八门繁杂多样。
别说是外地人,即便是在湘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可能语言口音不同,而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说真的,如果只从她的口音来判断。我最多能知道她是南方人,但她没有否认我的话,这就说明我猜的没错。
“如果说我能通过你的口音来猜你的家乡,但是,想猜你从哪里来,就不太可能了吧?”我看着青凤凰,满眼笑意地说。
青凤凰挑了下眉毛,不置可否。
我一字一顿地说:“湘西有个苗族的寨子,地处四省交界、十万大山门户,你从方家族来的。”
“你——”青凤凰忽然拍案而起,我心中一惊,但紧接着青凤凰脸色一潮,绯红一片,嘴角咬紧,竟渗出血丝来。
“凤凰姑娘?”我连忙起身,青凤凰又在同时跌回了座椅。见我想过来,眉头一拧,忽然一只紫色的蜘蛛啪的落到了我的肩上。
我顿时身子一僵,不敢再有动作。
这蜘蛛浑身的紫毛,一眼看上去就能知道是剧毒之物,作势欲咬,又像是威胁,这正是着将咬未咬更让人觉得胆颤心惊。
“你别乱动,不然被它一咬,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青凤凰威胁地冲我一瞪,但看得出来她并不舒服。脸色潮红,泛着些许青色,说话声都有些许吃力。
我诧异万分,刚刚青凤凰还好好的,怎么我一说她从方家族来,她的反应就像中了毒似的?
青凤凰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我有心替她去看看,但肩上那只毒虫不断提醒着我它的存在,我绷紧了身子不敢乱动生怕刺激到它。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青凤凰忽然睁眼,接着我看到她的右手手指有一条条黑紫色的线从皮肤下汇聚到中指处,转眼间,那枚手指就变得漆黑如墨。
青凤凰看了我一眼,像有些犹豫。随即低头不再看我,从自己腰带上拿下左数第三个竹筒子,揭开红布,把那枚乌黑的手指放了进去。
“呜……”她吃疼地轻哼一声,紧接着我就看到她的表情放松了下来,闭着眼发出一声叫人面红过耳的呻吟。
当她把手指再拿出来,手指已经变回了原本的颜色。青凤凰又把红布盖上束紧,将竹筒塞回腰带,之后冲我将手一拂,在我肩上的毒虫霎时被她收去。
“你没必要这样。”肩上的毒虫一去,我顿时松了口气。那种提心吊胆到不敢稍动的感觉,可着实不好受。
“别怪我提防,我可不想赌你会不会做出什么事。”青凤凰道,声音有些虚弱,“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方家族的苗人…看来你确是比我想的要更了解我。我承认,你赌赢了。”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为你解释一下。另外,请姑娘放心,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从来不做趁人之危的事。”我活动了一下肩膀,不过没再过去,免得再掉下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凤凰姑娘你刚刚……是怎么了?”
听到我这一问,青凤凰看了看我,没有犹豫地抬手用手指向下拉自己的衣领,霎时露出一片香艳的风景。
“你干嘛……”
她这举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我仓惶移开视线之前,我视线一凝,看到她的左胸心室位置有一圈红印,微微鼓起好像在活动。
“那是什么?”
“是‘尸蛊’的蛊母。”青凤凰将衣领拉了回去,我面色古怪地看着她问:“你……把那个蛊母吃下去了?”
“是不是很可怕?”青凤凰宛然一笑,但毫不在乎,“在蛊师中,这叫种蛊。尸蛊的蛊母脱离尸身之后,若不已血气供养,很容易就会死掉。这么珍惜的‘尸蛊’,我当然要好好供养了。”
“所以你把它吃下去了?”我说道,“那你刚刚……也是因为蛊母?”
“嗯,我要驯服它。不过,我有些太小看它的毒性了,尸蛊的蛊母毒性比我想象的要强烈许多。”青凤凰有些焦躁地摆了摆手,“这跟你没关系,我答应过会回答你一个问题。你想知道什么?快点问,问完就走。”
“那件事倒也没那么着急,凤凰姑娘如果忙着驯服蛊母,我下次再来也没关系。”我看着青凤凰的脸说,她的脸色告诉我,她在故作轻松,恐怕那蛊母正在她体内折腾着。
青凤凰微不可见地轻咬自己的嘴唇,说:“你说的…可别说我反悔。”
“嗯,那凤凰姑娘先好好休息。”我说着起身,看破不说破,说破没好处。青凤凰是苗疆蛊师,自己应该有制服蛊虫的方法。
只要我离开,她就可以没有顾忌的施展手段。
从根上来说,还是我承袭的天师道光明正大,正派法术不怕人看。
而就在我快要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像是没能忍住的闷哼,接着是哐啷一声把我吓得赶紧回头。
青凤凰跌在地板上,表情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凤凰姑娘!”我吃了一惊,赶紧折回去。
刚要伸手去扶她,突然从她的袖子里窜出一条浑身墨绿的毒虫,噗嗤一口咬在了我的食指上。
“嘶——”
我吃疼,看到指尖在一个呼吸间发黑发紫,瞬间是钻心的疼,心中又悔又慌。
青凤凰睁开眼正看到这一幕,眼神在痛苦之中也露出了惊慌,挣扎起身埋怨道:“你……都让你不要靠近我。啧…别动,我帮你,吸出来。”
青凤凰艰难地撑起身子,抓过我的手指,没有半分犹豫地含进她的温软朱唇之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觉得有股酥麻从指尖传遍全身,让我浑身都一个激灵。
“凤凰姑娘,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我口干舌燥地想要抽手,青凤凰张开那樱桃嘴,吐出丁香舌,舌尖有些发黑发紫,而我手指上的青绿已经消失。
“这是我养的毒虫,我不怕它的毒……呜……”青凤凰话没说完,表情越发痛苦起来,蛮腰挺直,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心头,一种骇人的铁青迅速爬上她的脸孔。
我定了定神,想扶她又有前车之鉴,于是蹲下来问:“凤凰姑娘,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你试着信我。”
青凤凰喘着气,看了看我,然后缓缓地说道:“我……我大意了,百年蜕变的蛊母毒性,超乎我的想象。眼下…我需要把它,再引出来。”
“…它寄居尸身得以成长,你收服不了它,恐怕它会把你弄死作为新的容器。”我看着青凤凰的眼睛说道,而从她的眼神看,我分析的没错。
这时,噌的一声,青凤凰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一把寒光灿灿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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