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伸手,轻轻抚摸着云舒的脸庞,虚弱道:“好想,一直,一直与你在一起。”
语落,虚弱的她靠在了云舒的肩膀上,闭合乐双眼,心脏,停止了跳动。
许多话,没有说口,许多疑惑,至死都没有问出,只因为,她相信眼前的男子。
云舒脸上滑落泪水,紧紧抱着她骨瘦如柴得尸体。
许久,许久,他的身体,才有所动作。
他缓缓抱起林兰的尸体,向着远处的山谷而去。
走在当年十里红妆之地,五十年,恍然如一场大梦,凡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云舒心中无边感慨。
生死,在他的心中,又有了新的感悟。
一袭白衣白发,向着山谷而去。
村里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嘴巴惊讶的无法合拢。
原来,他真的不是凡人。
云舒进入了山谷之中,谷中有有一小池,这里是他们二人采药累了时,休息之地。
林兰曾说过:“若是有一天,她的生命结束,就把她埋葬在这里,守着他们二人所有的记忆,长眠于此地。”
云舒望着眼前的墓碑,眼眶润湿。
日日相伴之人,就这样离他而去,任谁,心中都有无限感伤。
生老病死,凡人逃无可逃。
云舒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墓碑,轻声道:“与卿相约厮守一生,现在,我只想要生生世世,你我,都要在一起。”
微风吹气他的长发,仿若林兰给他的回应。
云舒站在此地,身后,远远有许多村民观望着他。
他知晓,不过,并没有理会他们。
时间缓缓流逝,日从东向西而去,夕阳之下,白衣冲天而起,消失在了众多村民的眼中。
一声声惊呼声发出。
这一日,成为了村子里流传了数百年的故事。
那神仙般的爱情,也是口口相传。
林兰,易相逢的故事,留在了所有村民的心中,而那白衣飞天而去,更是让人讲起时,心绪澎湃。
林兰,永远留在了那个春天。
那简朴的医馆,自此,也没有一人去,逐渐成了荒屋,在数十年后,坍塌成一片废墟。被村里的人,清理了,又起了新屋,不过,里面多了两泥像,是村里人根据云舒和林兰口口相传的相貌所捏。
村里的有情人,都会来此地跪拜,以求能够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
人走马急的官道上,一个白发男子,不紧不慢的走在其上,与那慌慌忙忙的众人有着明显的差距。
如今,距离云舒离开那小村,已经过去了三十年。
而他,依靠那神魂果,成功突破到了元婴大圆满,这样的实力,已经属于这个大陆上真正的修仙强者,一朝化灵,可从人真正踏入了古人口中的半仙。
云舒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大离,现在可是风雨飘摇,十州已经丢了五洲。
而且,冀州一站,悲惨无比,蛮族死去了三位天蛮,而大离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皇室之中的天绝强者死了四位,代价何其之大。
而且,杨修的父亲,也死在了那一场大战之中,冀州全部离人,都死在了蛮族手中,人头抛出城外,惨烈至极。
知道这个消息的云舒,心中也一阵神伤,毕竟,杨修的父亲,与他关系还是不错,还有杨修,不是现在如何了?
不过,这样的代价下也阻止了蛮族行进的脚步。
鲛人可就捡了一个大便宜,连入三洲,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而云舒,现在就走在被鲛人所攻占的余州边缘之处。
一个好心人走了上来,看着云舒年轻的模样,轻声道:“这位公子,还是赶紧走吧,不要再进城了,鲛人马上就要攻占这座城了。”
云舒望着眼前的老者,轻笑道:“多谢老者,不过,这座城,我必须要进去。”
看着云舒不听劝说,老者一甩袖子,轻叹一声,慌忙离去。
云舒轻笑一声,自己怎么就得罪他了,话说,逃离的都是凡人,没有一点修士的影子,正是因为这蓝波城,出现了又一大古墓。
云舒缓缓合上了折扇,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这样的古墓,往往都有极大的机缘,而自己这些年,因为突破元婴后期,身上的灵石,已经消耗一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身影一闪,云舒也不在悠闲,直接进入了这蓝波城,此城之下,就是这庞大的古墓。
而入口就是在城中央。
云舒低头注视着庞大的洞口,其中黯淡无光,鬼气森森,云舒伸手摸了摸右眼的眼罩,露出一抹笑容,鬼气,就代表着魔力,而魔力是需要吞噬才能增长的,云舒这些年一人未杀,而且,吞噬活人这种事,他还做不出来。
纵身一跃,跳入这洞口,足足用了三十个呼吸,才落地。一股恶臭瞬间扑鼻而来,云舒皱了皱眉,好浓的血腥味。
缓步向前走去,一座高大的墓门出现在眼中,其上,都是看不懂的语言,而且,还有两个狰狞的鬼怪。
墓门已经打开,堆积如山的尸体,满地的血水,可见,这些人死去没有多久,应该都是余州的修士。
云舒抬步向前走去,轻叹一声,“生命,如此脆弱不堪,修行数百年,因一点贪念,就白白浪费了生命,这修行的意义,又究竟是什么呢?”
一声大笑从身后传来,云舒眉头微微皱起,这笑声,是真的有些刺耳,格外的难听,回头望去,是一个青衫修士,面容年轻,长相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
男子看向云舒,轻声道:“在下,云鹤子,刚刚听到道友的感慨,着实让人心生共鸣,能发出这样感慨的人,一定不简单,不知阁下是?”
这声音,嘶哑无比,像是鬼物的声音,是真的难听,云舒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难听的声音,只是这一点,云舒对他的映像,差了许多。
“在下易相逢,想来,道友并没有听过我这个无名之辈。”
云鹤子嘿嘿一笑,“在下还真没有听过,看来阁下并不是余州人士,不过,相逢就是有缘,我们不如一同探这古墓,看这尸海,这里一定是凶险无比,多一个人,也就多一点保障。”
云舒淡淡道:“没兴趣,大家还是各走各路的为好。”
突然,又响起一道声音,“云鹤老兄,还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
云舒和云鹤子皆看向了开口之人的方向,足足有四人。开口之人,是边上的一名女子,身穿宫装,一脸高冷,其余三人,也都是如此。
云舒眼睛微微眯起,自己已经很晚才来到这里,没想到,还是遇到了这么多一起下来之人,真是麻烦无比。
云鹤子哈哈笑道:“原来是清风观的几位道友啊!真是幸运,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宝姑上人。”
听到这一声宝姑上人,云舒差点笑出,好在他能极好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宝姑上人轻笑摇头道:“道友真是谬赞,说实话,遇上你,我们几人才幸运,这次探宝成功的几率,又大了不少。”
云鹤子听到这言语,只是讪讪一笑,这种客套话,听听就好。
轻声道:“这位道友,名为易相逢,不如我们六人,一同进入其中,如何?”
宝姑上人看向了易相逢,表情微微一变,好俊俏的公子,那满头的白发,给他不俗的容貌,又添了几分伤感。
向着云舒施了一个道家之礼,微笑道:“易道友好。”
云舒抱拳轻笑道:“上人好。”
宝姑上人看着云舒,轻声道:“有易道友的相助,这次探宝,成功的几率,一定又会大上许多。”
云舒侧目瞥了一眼云鹤子,此人费尽心机,想要拉自己与之同行,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而且,那四名道人,实力也只是堪比元婴前期。
轻笑一声,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同行,探一探这古墓之地吧!”
云鹤子再次露出他那难听的笑容,上前,轻轻搭在云舒的肩膀上,笑道:“易老弟,一看就是初次探宝,没有经验,像这样的地方,可是十分危险的,稍微有些不慎,就会丢掉性命的。”
宝姑上人四人也走到了这里,云舒细细端详了其余三位道人,面无表情,不客气的说,像是死人一样,云舒心中疑惑万分。
宝姑上人,站在云舒身体的另一侧,轻笑点头道:“是啊,云鹤子道友说的是很有道理的,这种地方,不知葬送了我们多少大离的修士了,人多一点,彼此也有一个照应。”
云舒轻笑几声,“那在下,就拜托几位了。”
云鹤子放下搭在云舒肩膀上的手,和宝姑上任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笑道:“这是自然。”
云舒微微点头,这二人,很是蹊跷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更何况是关乎到宝物的时候,没有人是可以信的过的,更何况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呢?
云舒心中冷笑几声,这几人若是安安稳稳的寻宝,没有其他非分之想,或许,还可以活的离开此地。
六人并肩,踏入了墓门,云舒站在最左侧。
身旁便是云鹤子,云鹤子身旁是宝姑上人,其余三人,还是之前那般样子,云舒不禁多观察了一番几人。
确实没有任何的异常,可能,真的是三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吧。
云舒轻轻摸了摸下巴,开始观察起四周,不再注意几人。
六人此刻走在一条极其长的甬道之中,前方,看不到尽头,而几人的神识,在踏入墓门那一刻,都不能使用了。
云鹤子警惕的看着周围,沉声道:“诸位,小心点,像这样的甬道,一般都会有致命的机关。”
云舒微微点头,表示回应,并没开口。
宝姑上人沉声道:“确实,这样长的甬道,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听闻此次这里也进入了许多鲛人的强者,古墓打开已经很久了,但一直没有人出来,真是诡异的很。”
云舒心中一动,此地居然鲛人也已经踏足了,听那宝姑上人的话,此地比自己想象之中,开启的时日还久了许多。
云鹤子长叹一声,“是啊,进入这么多的修士,已经有数万了,却没有一人走出,真是让人想想就害怕。不过,我又想起了易道友刚刚的一番话。”
宝姑上人听闻此言,下意识的看向了云舒,轻笑道:“易道友的话?什么话,在下很有兴趣听一听。”
云舒轻轻摆手道:“只是一时的感慨罢了,上人听了,说不定还会耻笑在下的。”
云鹤子哈哈一笑,“易道友谦虚了,在下觉得,你那句话,宝姑上人一定会很感兴趣的,就大胆的说出来吧。”
云舒轻笑一声,心中对这个云鹤子,又多了几分讨厌,真的是数他话多啊!
“在下说了这样一句话,生命,如此脆弱不堪,修行数百年,因一点贪念,就白白浪费了生命,这修行的意义,又究竟是什么呢?”
宝姑上人眼角轻眯,微微点头道:“此问,确实让人感慨,你辈修士,苦苦修行,修的又是一个什么?我等之人,天天问道,悟道,所为,又是什么呢?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为了在这天地间,存在的长久一点,与人斗,与天斗。”
云舒微笑点头,“好一个与人斗,与天斗。上人这一句话,还真是给了我一个答案。”
宝姑上人轻笑一声,微微点头道:“在下能为道友解答一疑惑,对道友而言,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人活着,很多人都曾经在心里一问,自己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修道之人,更是如此,只不过,我们把道之一字,当做了全部的意义,求道,问道,是与天斗,你们修士,修字,便是一个意义。修的过程中,就会产生争,争宝,争灵气。二者,疏通同归,不过一种是与天争,一种是与人争。”
云舒微微点头,此话,说的不无道理,自己也是一个道修,对这些话,颇为的认可,轻声道:“想不到,宝姑上人居然有如此见解,在下受教了。不过,在下还有一点不明,上人既然是修道之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云舒此问,让云鹤子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一闪即逝,丹云舒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宝姑上人叹息道:“惭愧啊,惭愧,在下,已经自知与大道无缘,而且,这些年来,青城山出了事之后,我清风观日日都在担忧,恰逢这古墓出现,变想着得一些宝物,这样,若是观中出了什么事,也有反抗之力。”
云舒轻声道:“原来如此,青城山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这样的灭宗惨案,如今都不知道是何人所做。”
宝姑上人长叹一声,“是啊,若是凶手被找到,我们也不至于这般担心。”
云舒心中冷笑几声,不过也面露感怀。
云鹤子轻轻咳嗽一声,“好了好了,二位,现在可不是互相问道的时候,我们要分的清主次。”
云舒看了一眼云鹤子,轻笑称:“也是!”
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
宝姑上人与云鹤子时而闲聊几句,不过都是对以前事情的回忆,云舒并没有在意什么。
不知不觉间,六人已经走了数个时辰,但还是没有走出这甬道,而且,前方依旧看不到边。
云舒心中一沉,停下了脚步。
云鹤子和宝姑上人疑惑的回头看向了他。
云鹤子开口道:“易道友,怎么停下了?”
宝姑上人虽然没有开口,但表情显然也是如此疑问。
云舒沉声道:“各位,我们已经足足走了四个时辰,这甬道,居然还是看不到边际,你们不觉得很有问题吗?”
云鹤子和宝姑上人四目相对,露出思索的表情,这一刻,云舒特意观察了一下其余三人,当他的眼神落在了三人身上。
三人向他投来焦急的眼神。
云舒心中,有些了解,不过并没有所动。
云鹤子看向了云舒,沉声道:“易道友,那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
宝姑上人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无果,将视线投在了云舒的身上。
云舒轻声道:“我觉得,我们已经陷入了阵法之中,而且,是一座很难破解的古老阵法,现在,可以猜测出,这古墓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一位阵法大家。”
云鹤子和宝姑上人露出惊恐的表情,这个表情的出现,云舒已经猜出,他们二人对阵法一无所知。二人看向云舒,一脸期待。
云鹤子开口道:“易道友,你既然能察觉此处是一座大阵,也一定会有办法破开这座阵法吧!”
云舒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摆摆手。
“云鹤子道友,你高看我了,说实话,我对阵法,也是一窍不通。”
云鹤子和宝姑上人望着云舒,深吸一口气,宝姑上人走到甬道的墙壁处,轻轻抚摸,沉声道:“我们在好好想想办法,看怎么破去这阵法。”
云鹤子重重点头,“没错,无论是什么阵法,一定都能够破开的,易道友,我们只要仔细一点,说不定能找到阵法的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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