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沈似》第31章

    沈家大宅。
    清晨，沈似晨跑回来，刚进门，下人立即走上前来，支支吾吾，“少爷，你快去看看小公主吧。”
    “小柔？她怎么了？”沈似平静的声线划过一丝威严。
    下人接过他的运动装备，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如实招来，“小柔只从起床便吵着要见妈妈，饭桌上老夫人讲了几句苏锦小姐的不是，小奕便跟老夫人吵了起来，小柔气不过又哭了起来，怎么也哄不住。”
    “现在小家伙儿人呢？”沈似得知前因后果，来不得与母亲计较，只想先见到他们。
    “老夫人吩咐把他们领去儿童房了。”下人着实害怕沈似发火，小心翼翼地在前头带路。
    儿童房房门没合上，沈似听见小柔抽噎的的声音，他的宝贝还是很伤心，沈似吩咐下人先退下。
    沈似抬手就要敲门，这是却听见小奕说，“别哭了，我把我的牛奶给你喝。”
    沈似安安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很高兴自己的儿子能主动照顾好妹妹。
    “我不要，我想要妈妈。”小柔哭着推攘小奕递牛奶的手，“哥哥，我只想要妈妈。”
    “我也很想妈妈，但是我不哭。”小奕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你也想妈妈吗？”小柔颤巍巍地问，“你不想见到她吗？”
    “可是我们现在见不到妈妈的。”小奕皱着眉头，开始思索一个问题，他们怎么才能见上她一面。
    良久，小奕递过牛奶，故意留悬念地哄着妹妹，“你要先喝饱了，我们才有力气去找妈妈。”
    小柔止住泪水，瞪大了圆亮的眼睛确定小奕的眼神，把耳朵凑到哥哥跟前，听完后终于愿意接过杯子，“咕噜噜”地一下子喝光。
    知子莫若父，沈似能想得出来小奕的计谋，决定将计就计，他也想见那个女人。确定小柔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敲门走进去。
    小柔小奕很意外他的突然出现，小柔又委屈得红了眼眶。
    沈似笑着，蹲下来伸开双臂，接住两个小孩，亲亲脸颊，“早上好。”
    “爸爸早安！”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他一把抱起两个人，走到沙发坐下来，不经意般地询问：“今天爸爸休息，一天都可以陪着你们，小柔和小奕现在想想，你们想干嘛呢？”
    两个小家伙儿喜出望外，想不到幸福来得那么突然，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喊道：“找妈妈！”
    沈似装作沉思，停顿了几秒，两个小家伙儿屏息凝神等待答案。
    “好。我们去找妈妈。”
    两个小宝贝开心地在他怀里打滚撒娇，好不热闹。
    高高兴兴整装出发，一路上小孩们兴奋极了，却在苏锦门前被当头泼了冷水。
    苏锦不在家。
    这么早，她能去哪里？沈似心里想着，脑海里突然闪过黎宇这个名字，莫名的烦躁。他打通手下的电话，要他立刻找出苏锦的下落。
    沈似领着小柔和小奕先回到车子等着，两个小家伙儿的情绪极其低落。
    收到短信，看了一眼地址，沈似愣怔，转头对后座的孩子说，“小柔小奕，妈妈原来是生病住院了，我们现在就过去找妈妈，但是要答应爸爸，不能让妈妈太劳累，可以做到吗？”
    沈似耐心地说明情况，安抚他们的情绪。
    两个小家伙儿连连点头，又紧张又担心苏锦的身体，催促着沈似赶紧发车。
    到了医院，询问到病房号，沈似抱着两个小孩大步迈向目的地。
    碰巧医生早晨例行检查结束，正关上门离开，沈似叫住医生。
    “病人情况如何？”
    医生瞧了眼他手上的一对儿女，又看看沈似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但他从未见过他们。
    沈似接收到医生怀疑的目光，解释道：“我们是她的家人，这是她的孩子。”
    小奕连忙问：“医生伯伯，请问我们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点头，又摇头，“苏女士现在抑郁症严重，自愈能力微弱，自闭严重，甚至干扰大脑功能，已经开始出现遗忘过去的现象。”
    遗忘？这是个陌生又残忍的词汇。
    小柔和小奕双双挣扎落地，冲开门闯进病房。
    沈似对医生点点，后脚跟着进门。
    “妈妈！”小柔和小奕扑在她床边笑着喊她。
    转头看着窗外的苏锦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醒了魂儿，低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两个孩子紧急牵着。
    “妈妈。”小柔喊着苏锦不得回应，不甘心又喊一声，不禁又红了眼眶。
    苏锦看着小柔漂亮又伤心的眼睛，苏锦却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瞬间又昏暗下去。
    “妈妈，你不记得我们了吗？”小奕伸出手在苏锦面前晃了晃，苏锦依旧没有反应。
    坚强老成如小奕也害怕了，抓紧苏锦的手，害怕那个叔叔说的遗忘，是妈妈不记得他们了的意思。
    小柔害怕地转头向沈似求助，哭腔令人心疼极了，“爸爸，你快来。”
    沈似站在床位已然将一切尽收眼底，还是不可置信，苏锦变得毫无生气，竟然连小柔和小奕都选择忘记，这可是她最爱的宝贝们。
    沈似走上前，一直盯着苏锦的表情，开口喊她，“苏锦。”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沈似有些慌，掩饰情绪，又有些生气地质疑，“苏锦，你说话啊，日日夜夜想念你的孩子终于站在你面前，你怎么忍心不回应他们？你怎么可以忘记最爱你的两个小宝贝？你可以忘记我，但是我不允许你牵连到我们都爱的孩子。”
    房间恢复平静，他们三人等待宣判，久久，苏锦还是毫无反应。
    那个生龙活虎的、对生活始终抱乐观态度的苏锦不再，她现在被逼着变成了没有灵魂的木偶，沈似认清这个事实。
    沈似半蹲着揉着小奕的脑袋嘱咐，“照顾好妈妈和妹妹，爸爸出去一趟，不走远，就在外边，可以做到吗？”
    见小奕瓮声瓮气地点点头，沈似这才转身离开。
    沈似在走廊里狠狠地呼了一口浊气，受诱惑般走进吸烟区。
    吞吐间尽是烟雾环绕，沈似靠着墙壁，目光沉沉地盯着地板。
    苏锦走到这一步，有他很大的责任。当他发现苏锦竟然将他们父子女三人遗忘的时候，他感觉他失去了些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持续发酵，他只能靠抽烟暂时麻痹沸腾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