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吭声,只是激动地攥紧了她的双手往床上拉,小小的身子不停往裴曜辰那边靠,空出一大块位置来。
夏至知道他这是想让她陪他一起睡,但她害怕惊动裴曜辰,便有些犹豫。
孩子却索性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脖子,呢喃低语,“妈妈陪宝宝睡觉。”
夏至听了,眼睛一热,险些又落下泪下。
抬眼看看裴曜辰,见他似乎睡得很沉,她心一横,便依着孩子躺了下来,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脸颊,温柔地说:“好,妈妈陪宝宝睡觉。可是宝宝要答应妈妈,一定要赶紧好起来好不好?”
“宝宝会天天在梦里见到妈妈吗?”孩子抱着她的脖子,一张小脸紧贴着她的脸不停地轻轻磨蹭着。
“只要你不再生病身体棒棒的,妈妈就会常常到梦里来抱你吻你陪你睡觉。你能答应妈妈好好的吗?”夏至强忍着酸楚轻笑着问。
“嗯!宝宝一定很快好起来的!一定不会再生病的!宝宝要常常梦见妈妈!”孩子说着抱着夏至的脸吻个不停。
夏至的脸再度湿漉漉的一片,分不清到底是孩子的口水,还是她的泪水……
孩子很激动,总是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这让夏至很是担忧把裴曜辰惊扰醒,想了想,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手帕轻轻地捂住了裴曜辰的口鼻。
裴曜辰闭着眼睛挣扎了几下,随后陷入了更深的梦境。
知道他将整整一晚都不再醒来,夏至这才放心地搂住了孩子,温柔地给他唱起了摇蓝曲。
孩子虽然很兴奋很激动,可是到底身体弱,没过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一双手仍然死死地搂着夏至的脖子不放手。
夏至一动不动,只痴痴地凝视着孩子小小的脸,就算瞪得一双眼睛酸痛发胀,仍然舍不得闭下眼睛。
正痴痴地看着,突然间看到裴曜辰一个翻身,整个人朝孩子压来。
她一惊,想也不想地将孩子抱在怀里,结果自己却被他紧紧地搂了怀里。
一阵久违了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他身体某处的坚硬让她像全身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能动。
她莫名地脸红心跳,往日亲热的画面涌上脑海,让她有种错觉,仿佛他们根本就不曾分别过,那可怕的一切似乎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而已。
可是孩子就在她怀里,这是刺目剜心的证据,很残酷很真实,容不得她有丝毫不现实的幻想……
正呆呆地想着,突然感觉到身后的他动了动,一双手不老实地伸到了她胸前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嘴里喃喃地说:“你回来了吗?明明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还回来了?是想诱惑我爱上你来报复我吗?说!你是不是回来报复我的?!”
夏至莫名惊慌,心想难道那个浸满迷药的手帕并不管用?
她惊慌失措地正欲转头看去,不想他双手如铁箍一般紧紧勒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紧接着身子剧烈地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狠狠地撞着她的身体,嘴里发狠地说:“不管是不是,我也要吃你!狠狠地吃你!”
这带有色情意味的话语和动作深深地激怒了夏至,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一抬手肘朝着他的面门狠狠地撞了过去。
她清晰地听到了他闷哼一声,随即一动不动了,原本紧勒在她腰间的双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显然他晕了过去。
夏至冷哼一声,转过身抬起腿对准他的胸口狠狠一脚。
只听‘咚’地一声,他重重地栽倒在地,哼唧了几声,随后归于平静。
夏至摁亮了灯,起身下了床,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举手重重地搧了他几个耳光,见他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相信方才他对她所做的种种色情举动,都只不过是他做的春梦而已。
春梦?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会在梦里和她……
这样的春梦,是还在沉溺于曾经征服她的快感呢,还是对她其实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爱恋呢?
不!不会是爱恋!
他的心里除了莫砚秋,何曾有过她?
就算有那种欲望,那也是对莫砚秋的欲望!
想到这里,她不由感觉到一阵阵的恶心与厌恶。
禁不住又狠踹了几脚,把他踢得翻了个身,这才悻悻然地关了灯躺回到了孩子的身边。
尽管知道裴曜辰这一睡就必须要睡上足足八个小时后才会醒,可她仍然不敢就此马虎地抱着孩子睡过去。
而且她也舍不得将时间白白浪费在睡梦里……
夏至一夜未眠,就这样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贪婪地凝视着孩子依稀模糊的小脸蛋,时不时地轻轻吻吻他的脸颊他的小手,只恨不得就此一生一世。
只可惜和孩子在一起后,时间便走得飞快,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空,夏至很有些绝望。
她不舍得就此离去,可是却不得不离去。
她不能让人发现她在这里出现过,否则的话,不仅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孩子,还有可能让四年的艰辛将毁之于一旦。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
这一次,她只能赢不能输!
夏至留恋地在孩子脸上狠狠地留下几个吻之后,强迫自己起身下床向外走去。
轻轻地打开门,她最后留恋地再看了一眼孩子,牙一咬,狠着心掉头快步离去。
刚走进电梯里,就看到孩子的奶奶在保姆的搀扶下走进了病房,她不由暗暗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总算出来得及时。
裴老夫人一进病房,便一眼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裴曜辰,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几步走了过去扑到裴曜辰的身上,一边用力地晃着他一边心慌意乱地叫道:“儿子?你怎么了?赶紧醒醒啊!”
裴曜辰艰难地睁开眼睛,昏沉沉地看着她,“妈?怎么了?您哭什么?”
裴老夫人见他醒了,不由抹泪哭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赶紧起来吧!唉!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是不老实啊!你让妈操心你到什么时候啊!”
“我睡糊涂了。我没事。”裴曜辰想站起来,谁知才一动,浑身上下却像散架一般痛得厉害。
他皱眉,暗暗吸了口气,双手撑在地上慢慢爬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以上上的孩子,见孩子呼吸平稳,脸色也不再红得可怕了,不由一喜,急忙上前用手背到额头上一试,如释重负地笑了,“妈,孩子退烧了。看样子,咱们很快就可以带他出院了。”
裴夫人急忙上前,伏下身下与孩子额头相抵,确定他的体温正常之后,不由也满怀欢喜,“对啊!这体温真的下降许多了啊!真的太好了!快叫医生来检查一下吧!”
裴曜辰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时间还早呢。孩子既然退了烧,问题就不大了。等孩子醒了再叫医生吧。现在让他好好睡一觉。这两天,他被病痛折磨得厉害。”
“是是是。是我疏忽了。你脸色看着很不好,这几天也累得够呛,现在既然孩子见好了,你也赶紧好好睡一觉吧。不过别睡床上了,睡沙发吧。既省得挤着孩子,也省得你又掉到到上了。快去吧!”裴夫人用力推着裴曜辰往沙发走。
“那我眯一会儿。孩子醒了,您再叫我吧!”裴曜辰确实感觉到有些吃不消,尤其是腰,好像被人拿着长鞭狠狠地抽过一般,痛得快要折了。
他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刚阖上眼,却突然敏感地感觉到身体的异常。
悄悄一摸,触到粘稠一片,一张俊脸禁不住热了起来,脑海里也莫名其妙地记起了昨夜的那个难得的春梦。
在梦里,他梦到夏至拿着把刀浑身血迹斑斑地朝他扑来。
他一闪身将她抱在了怀里,拍掉了她手里的刀,想将她双手反绞在身后绑起来,不想她力大无穷地挣扎着,在较量的过程中,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柔软而丰满的胸,这一碰让他感觉到一股股奇异的电流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一时控制不住,就禁不住将她压在身下胡作非为起来。
欲望之汹涌,竟然完全忽略了她那充满血腥的身体,还有她那张一脸怨恨的脸……
想到这里,裴曜辰只觉得自己实在是个面目可憎的罪人,对夏至,他犯下了滔天大罪,却竟然还对她抱有着那种罪恶的邪念。
欲望那般的强,即便她的鬼魂真的要找他,他也会控制不住地强要了她吧?
他真的是疯了!
裴曜辰又羞愧又懊恼,再也没有了睡意。
他翻身坐了起来,痛苦地用力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悄然坐在一旁守着他的裴夫人关切地问:“你怎么了?睡不着吗?这里人太多了,不如你去我房间好好睡一会儿?”
裴曜辰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只是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些脏,我去洗个澡!”
他说着起身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走到床边看了看孩子,随后转头看向裴夫人,干巴巴地说:“我想娶个妻子。”
裴夫人一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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