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谋臣想害朕》第两百四十一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风月顿时被琉璃堵得哑口无言,苏亦彤见状连忙出声缓和气氛,似乎有气无力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走罢。”
    风月轻轻吭了一声,扶着苏亦彤就往外走。琉璃抬步跟上,眼角余光瞥见林太医正从屋中走出,遂对他点了点头,继而收回视线,同苏亦彤一起出了丞相府。
    昨日事出突然,任谁也没有想到真正的答案会出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学子之口,是以,今日的南城门,比之纳才大典刚开始的那日,也是不乏人声鼎沸。
    因纳才大典还未结束,沈如风又无官爵在身,于是苏亦彤便特意许了他特权,让他有资格参与此次纳才大典的主持,以及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谋士一职。
    马车缓缓行驶,一路走走停停,终是绕过重重阻碍来到了南城门。
    礼部尚书与刑部尚书一行人自发等在尽头,默默恭候苏亦彤大驾。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罢!”苏亦彤在风月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对着众人拂袖道。
    “谢皇上。”
    苏亦彤点头不语,面上苍白之色显露无疑,她轻咳两声,用眼神示意风月扶自己上台,风月会意,顿时挽住她胳膊的双手不由加重了几分力道。
    礼部尚书与刑部尚书一众人紧跟其后,见沈如风今日竟然也跟在苏亦彤的身侧,不禁面露错愕,但也只是片刻,便恢复了面上原有的平静。
    如今朝堂历经换血,正是用人之际,而苏亦彤千挑万选也不过才从千万人之中选出一人来,她自是要好好借沈如风运作一番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苏亦彤会这么快便让沈如风以一介考生身份参与朝堂之事,这倒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不痛不痒的与沈如风寒暄了几句,礼部尚书便与刑部尚书各司其职,各归岗位。苏亦彤因为有病在身,自是不宜太过费神,于是她便将考查的事交给了沈如风。
    沈如风倒也不负众望,在出题一事上仍是沿袭苏亦彤之前的路线以及此次大典的初衷,故而将考题设为:“为官者应当如何?”。
    此题一出,在场之人无不为此感到哗然,一时众人纷纷拿不准苏亦彤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于是都选择了作壁上观,将此题就给了那些真正的有才之士。
    苏亦彤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一日下来,所清醒的时辰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时辰,于是待第二道题被人答出之时,她尚在梦中与周公下棋,半点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
    礼部尚书无奈,只得草草结束今日的大典,让那答对考题的人同沈如风住进了同一座府邸。
    而苏亦彤则是被琉璃一路护送回了丞相府,对今日所发生之事也不过是略有印象。
    林太医听闻苏亦彤回府,便匆匆提着药箱赶往西厢苑,将自己赶制出压制七伤丸药性的药丸交给风月,让她伺候苏亦彤服下。
    苏亦彤一觉睡到了夜半三更,醒来之时见风月还趴在床头守着自己,不由眉头一蹙,随即起身下榻,取来披风为风月披上。
    彼时院中风声鹤唳,簌簌摇曳声不时入耳。
    苏亦彤侧耳倾听片刻,一时睡意全无。于是取了外袍披在身上,摸黑走到正厅之中点燃早已熄灭的烛火,对着不知名的角落忽然唤了一声。“影二。”
    “皇上。”影二从房梁飘身而落,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
    苏亦彤走到软榻前坐下,伸手探了探火盆余温,方才开口问道:“今日纳才大典上发生了何事,你且与朕细说。”
    “是。”影二点头,顿时把白日在南城门所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苏亦彤听完,不禁蹙眉问道:“方净?你见了?”
    影二继续点头。道:“见过,”想了想,又接着道:“观其行事作风,应是光明磊落之人。皇上若是不放心,大可让他明日与沈如风一同伴驾。只不过您的身子,当真无碍了吗?”
    “也好。”苏亦彤道:“放心罢,有林太医在,朕暂且不会有事。”
    “影二,明日你便代朕去一趟洛邑,召裴辞忧回都城罢。”苏亦彤沉思片刻,道:“不知怎的,朕近日总觉心头不安,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早做准备。”
    “那您的安危!”影二蹙眉。
    “不是还有影一么。更何况,影阁还有那么多影卫,总不会叫朕置身险境,”苏亦彤面色凝重道:“影二,如今朝堂空虚,随时有可能让他国细作趁虚而入,所以,你当知晓孰轻孰重。”
    “属下知道了。”影二垂眸道。
    “嗯。不过你要记住,万不可让人发现你出城的踪影。到时朕会让影一助你一臂之力,你便借机出城,秘密带裴辞忧回来。”苏亦彤不放心地叮嘱道。
    “是。”影二应声。
    “嗯,”苏亦彤扶了扶额,疲惫道:“你先退下罢,明日一早朕自会让影一通知你。”
    “是。”影二顿时不再多言,微微朝苏亦彤拱了拱手,便跃窗而出,没入了夜色之中。
    次日一早,苏亦彤便早早起身,吩咐风月给沈如风与方净传话,让他二人务必赶到南城门,陪伴圣驾。
    她则在宫人的侍候下梳洗更衣,为今日的纳才大典早做准备。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头三日接连缺席的琉璃这几日倒是勤勉,每每她刚出丞相府,总不可避免与他碰头,再一同赶往南城门。
    初冬将至,边城战事也接近了尾声。陈北两国终是不敌风飞翼与君陌殇之间的配合默契以及用兵如神。是以,不过两月,陈北两国便被逼得退出了离国境内。眼看就要入冬,陈北两国军需短缺,粮草不足,于是只得商议暂时退兵,待到来年再来攻城。
    风飞翼与君陌殇自是再清楚不过陈北两国的打算,只是此次离国损失惨重,他们虽追回了之前丢失的城池,但城中百姓却是在他们的迫害之下,早已水深火热,叫苦不迭。
    是以,风飞翼与君陌殇在经过认真商议后决定,先暂时留下处理战火残留的一切事宜。然后再班师回朝。
    等到苏亦彤收到消息时,彼时距离纳才大典已过了半月有余。而经过苏亦彤这半月来的重重筛选,如今朝中大半重要官职已经有了可堪重用之人。
    是以,苏亦彤也开始对之前收押入天牢的一部分朝中大臣着手处置。
    一时间,朝堂内外风气大变,大臣们除了行事小心,还不忘时刻警告自己万不可与“贪”沾上任何关系。
    而就在户部尚书与吏部尚书处决的当日,苏亦彤刻意在处决二人的前一个时辰大张旗鼓的接见二人。
    至于当时他们到底同苏亦彤说了什么,又招供了什么,无人知晓。众人只知在户部尚书与吏部尚书被处决之后,两府所有财产都用来赔偿曾深受其害的百姓。两府亲属也是流放为民,世代不得入朝为官。
    “公子,户部尚书可是对您的事情知晓的一清二楚,您难道一点也不怕他会对苏亦彤实话实说,全数招供吗?”漠河收到这夜消息,顿时便耐不住性子,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向琉璃回禀。
    “你也说了,他是最清楚本宫身份的人。”琉璃道:“所以,他若真的对苏亦彤全数招供,你觉得我们现在阻止还来得及吗?”
    “可是……”漠河急道:“公子您难道一点都不怕吗?万一户部尚书真的出卖了您……”
    “怕?”琉璃嗤笑道:“有什么可怕的?最多不过是苏亦彤知道我前朝太子的身份罢了。”
    “公子,”漠河道:“苏亦彤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她若是知晓了您的身份,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您。”
    “所以,她现下应是还不知晓本宫的身份。”若是户部尚书真的招供了,苏亦彤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若他没有猜错,苏亦彤只不过是想借此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罢了。不然,以她的性子,他又焉会还有命在?
    “您怎么知道。”漠河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苏亦彤只是想故布疑云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琉璃勾唇,不以为意道:“与其整日担心苏亦彤会知晓本宫的身份,倒不如我们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是。”漠河闻言,心下不由稍稍安定,“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琉璃点头,随即看着漠河意味深长道:“你可知这世间为何会有斩草除根一说?”
    漠河顿时不解的摇头。
    “苏亦彤自认为自己的善心会为她招揽天下民心,助她得到天下百姓爱戴。殊不知这世间还有一种人,自小受权利熏陶,又怎会容忍自己一夕之间一无所有。”琉璃唇角忽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你且先看着吧,不用过于关注朝中之事。”
    苏亦彤此人确是聪明无疑,但有时太过聪明的人反倒更容易被自己聪明所误。他相信再用不了多久,苏亦彤便会自食善果,知道什么叫斩草需得除根!
    “公子的意思是?”漠河喜道:“户部尚书府的人不会就此作罢?”
    “岂止如此。”琉璃似乎早已对结局了然于心,遂不甚在意地道:“一夕之间朝中那么多官员被抄家流放,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联手对付苏亦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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