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杨义详细的解释,所有的家长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在这边的训练是多么刻苦,并没有给他们老子丢脸。
由于有三个人忍受不了这种苦,就半途而废了。但他们又不甘心,曾在这里受过的苦。
所以,将他们这种恨,恨到了杨义身上。一回长安城,就四处造谣,就是希望他们这些家长,到这边找杨义算账,来替他们出气。
最好是一刀将杨义给宰了,省得事情败露,招人耻笑。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造谣说死的人是刘章那个家伙。正好他老子赋闲在家,听到消息后,怒发冲冠,吆三喝六的就来了。
老子一来,这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刘弘基盯着杨义:“既然大家都这么推崇你小子的盾牌刀法,那我们这帮老骨头就来试试。”
杨义微微一笑:“刘章兄弟,你老子要试你的功夫,就看你的了,把你老子打败,我赏你一个镜子!”
他们在这边五六天了,自然是知道镜子的价值。
当杨义这样一说,刘章立马激动得红了脸,看向刘弘基:“阿耶最好手下留情,让儿子赚一个镜子回去,孝顺母亲。”
杨义听到刘章这话,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特么的,让两父子比武,你居然还拿出彩头来,不管人家哪一方输,你的彩头是亏定了。
但是,刘弘基的一句话,说到了杨义的心坎里去。他不由得暗赞这位父亲,才是一个真正的好父亲。
“你能打败老子再说吧!别被你老子一马槊给打烂了屁股,辱没了你师父的教诲!想让你老子放水,你当你老子是什么人?”
这时候的人,甭管他年龄多大,只要他能将自己的看家本领传给了外人。那这个外人,不管他答不答应,肯定是叫他一声师父的!
刘章听到父亲话,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像是在说:你真是个傻子。咱们俩演一出戏,弄一个镜子回去不好吗?
可刘章没想到的是,刘弘基是沙场老将,他有他的骄傲。怎么可能为了个镜子,和儿子一起作弊?
杨义充当裁判,走到他们两中间,左右都看了一眼:“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只见刘章左手持盾护胸,右手横刀于盾前,马步扎的稳稳实实。
刘弘基右手持长槊倒握于背后,左手捋着长髯,微眯双眼斜视着刘章,身上衣服随风飘动,英姿挺拔,俨然一副大侠风范。
他们俩就这样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儿先出手吧,年轻人进攻性强,先出手能获得优势。”
“父亲先出手,儿子向来孝顺,从不敢沾父亲的半点便宜。”
“唉,你是我儿,又是年轻人,锐气应该要强一点。父亲让着你,你就上呗。”
“父亲是长辈,晚辈敬重长辈是应该的,你先出手呗。”
“狡猾的小子,你是想气死为父吗?为父让你出手你就出手,哪来那么多废话?”
“父亲,镜子镜子,好几百贯铜钱一个呢。你不想要我可想要了,儿子求你了,你先出手吧。”
他们这父子俩的对话声,顿时引来周围人的一阵哄笑。不是他们不想打,而是两人的功夫都是以防守为主,进攻为辅,谁先动手,谁就率先露出了破绽,并不适合进攻。
“哼!气死我也,不打啦。”刘弘基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这时,站出来一老头,年纪比刘弘基大一点。他走到刘章面前说道:“小子,你和你阿耶的功夫都是以防守为主的吧?我的功夫是由进攻为主,那就我来跟你打好了。”
刘璋露出一股狡黠的笑容:“胡伯伯,您的功夫可比我阿耶高太多了,你这样来跟小子打,千万不要阴沟里翻船了。要是阴沟里翻了船,这丢人可就丢大了。”
“你说什么?没大没小的小子,看刀……”这唤胡伯伯的老头,被刘章气得不轻,他抽出自己的刀,向着刘章劈了过去。
刘章不敢怠慢,将刀微微撤回,用盾牌向刀口挡去,同时就地滚到了另一边,避开了胡伯伯这一击。
在场的这些家长们,看到刘章使的这一招,都眼前一亮,随后便是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胡伯伯也咦了一声,但他没有多想,再次挥刀继续向刘章砍去。
刘章挥舞手中的盾牌,向胡伯伯劈来的刀斜向挡去,同时用右手的刀,猛的劈向胡伯伯握刀的手臂。
胡伯伯看到刘章这怪异的一招,赶忙抽手回防,但还是晚了一步。“当”的一声,刘章的刀砍在了胡伯伯的刀背上,震得胡伯伯的刀差点掉落地上。
仅这一招,胡伯伯便吃了刘章这小子暗亏。他心里震撼莫名,他不敢相信,这小子十天前还向自己请教武功,而今天却一招将自己打败了。
刘章又开始了他那一副贱贱的笑容:“胡伯伯,承让了,嘿嘿。”
在场的千牛卫也振奋不已,因为他们都学了这套盾刀法,但是他们并没有实战过。他们弄不明白,刘章怎会将这套盾刀法,运用得如此娴熟。
见到了刘章的成功,其他人也跃跃欲试。有一个瘦小的人,扛着他的盾牌和刀出场了。
他也笑嘻嘻的对众位长辈抱拳行礼:“小子在这里有礼了,刚才那位兄长赢了胡伯伯,我也想赢一场,给自己长长脸!”
他话刚说完,就听到一声暴喝:“小狗蛋,找死是不是?”
众人转眼看去,是一个和这个叫小狗蛋的家伙,长得七分像的中年人。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又是父亲教训儿子。
小狗蛋一脸委屈,忙看向杨义,意思是让杨义说服自家老子,好让他真的能长长脸。
杨义上前一步,对那中年人拱手一揖:“这位叔父请了,我教给他们的刀法自保没有问题,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请叔父放心。”
有了杨义的保证,这才打消了那位父亲的疑虑。但他还是皱着眉头,盯着自家儿子,如果有危险,好出手搭救。
这时,一个大胡子走了出来:“老陈啊!你这儿子这么瘦小,可是你不给他饭吃的缘故?让我给他松松筋骨,等他再吃好喝好了,就能长胖一些,长壮实一些,哈哈……”
“老毛子,你敢伤小狗蛋一根毫毛,我跟你没完。”
大胡子只是嘿嘿一笑,没理会那中年人,看向小狗蛋:“小狗蛋啊,如果打不过我,你跪地求饶,我放过你就是,嘿嘿。”
“老猴子,以前打不过你,不是我没有力气。而是我武功不高,现在不一样了,不要变成死猴的才好。”
大胡子微微一笑,抽出了宝剑,对着小狗蛋就劈了过去。
可是那小狗蛋滑溜的很,除了用盾牌格挡大胡子的刀外,就专门用地趟刀来攻击大胡子的脚。
大胡子人长得健壮,肌肉发达,反应比较慢,和瘦小灵活多变的小狗蛋,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但小狗蛋用上了杨义教给他的技巧后,没几下便气得大胡子哇哇大叫。
“老猴子,不要那么早就哭丧嘛。再陪小爷打一会儿,你要是哭了,我给你糖吃哦。”
显然小狗蛋和大胡子不是第一次开玩笑了,如果晚辈和长辈这样开玩笑的话,他八成会被打死。
大胡子气的大喊一声,耍了一个剑花,又飞快的向小狗蛋砍去。看他的剑法越来越凌厉,力道越来越大,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杨义也盯着现场,他的一喜一怒都被那些侍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争强好胜,在年轻人心中人人有之,而且他们还特别想,在这位年轻的师父面前,自家的父亲面前,想好好表现一番。
更重要的是,想在别人的父亲面前炫耀,他们也想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杨云过来跟请示:“小郎君,那些毛皮、虎骨、犀牛角、象牙应该怎么处理?”
杨义想了想,要杨云拿来纸笔,快速的写了几页纸。再让杨云派人去买些药材回来,再按纸上写的方法,拿去放进那些所谓的仙酒里。
杨云听得吩咐,转身就走,杨义又将杨云拉了回来。他左右看一眼,确定附近没人注意到他这里,他便在杨云耳边低声嘀咕了起来。
杨云忙点头,然后去安排了。
不出意外,小狗蛋将大胡子打败了。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就连他那黑着脸的老子,都无耻的狠夸他一把,说什么他儿子威武不凡,有他这个老子的三分样子。
气得那大胡子哇哇大叫:“你儿子是赢了!但你儿子有你三成的样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不如你三成了?别欺人太甚……”
有了前两个打赢的,后面那些小子们都跃跃欲试,都想拿这些长辈来开刀。特别是那粗壮的程处默一上去,家长们都退避三舍。
家长们看到,挑战他们这些老家伙的人那么健壮,心里也在打鼓。刚才弱小的人都可以打败大块头,现在大块头出来了……
好吧,那就不打了,切磋切搓吧!他们一边切磋,一边争论着什么,闹哄哄的,一直打到太阳正中,也没有收手的意思。
没办法,杨义只得吩咐伙房,多做一些饭来给这些长辈们吃。
下午吃完饭后,杨云满头大汗的向着杨义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小郎君,小郎君,大喜,大喜啊!”
杨云这大喊声,早就惊动了其他人。他们纷纷看向杨云,不明白这个管家打扮的年轻人喊什么。
杨义故作镇定,对杨云喝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吧,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就不能稳重一点吗?”
杨云上前向杨义报告:“小郎君,刚刚奴仆报告,山那边的高坡上,麦子已经收割完毕,一共是十亩,亩产三百五十斤!三百五十斤啊!比上田还要高一百多斤啊!哈哈……”
杨义也做出了很夸张的表情:“你说什么?三百五十斤,你不会搞错了吧?最肥沃的上田也不过三百斤!”
“绝对没有错,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那一块田,是用城南的粪肥放进去的。你看看上面这些麦子,也是用城南的粪肥,那个长势,那个麦穗,肯定有三百斤!”
“哗……”杨云话音刚落,四周的嘈杂声便嗡嗡的响了起来。
这些人手中,谁家没有个千八百亩田。但是,他们一亩田的产出也就一百来斤,谁都不怎么相信,真有那么多!
“你们刚才说什么?城南粪肥,城南的粪肥是你家的吗?”那大胡子问杨义。
“不错,城南、城西的粪场都是我家小郎君的,如果你们谁想要粪肥,就到我这里来买,肯定比宿国公那老狐狸那便宜!”杨云未等杨义开口,便将话题抢了过来。
“你能少多少?宿国公可是卖五贯铜钱千斤的,你们起码也得比他少一贯才行!”一个嘴快的人,将自己的底牌说了出来,惹到刘弘基狠狠瞪了他一眼。
“四贯就四贯,不能再少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儿的麦子有多好,跟你们家的比较一下,绝对增产二百斤。这是粪肥之功啊!年初粪肥卖不出去,我才命人将粪肥拉回来,放了一些进去,没想到啊,赚了赚了!”杨云激动得热泪盈眶,不像是装的。
一个穿着华丽的将军走了出来:“小子,不必说了,给我来八百贯的粪肥,过两天我就派人去城南拉!”
“给我来二百贯的……”
“也给我来四百贯……”
“给我来三百五十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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