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梦想不是法神》第一卷 菜鸟药剂师 第三章 月华草

    艾玛漫无目的的在学院中四处瞎逛着，尝试着放空脑袋。学院里不提供住宿，老诺德很豪气的帮他在外头买了一套带院子的房子。按说他这时要放松是应该回家睡觉的，然而他就是不知不觉的逛回了学院，脚步还又不由自主的朝实验室的方向转了过去，所以说习惯是很可怕的。
    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美食其实也差不多，吃饱了其实更容易发愁。脆皮箭猪带来的好心情，在踏入魔法学院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消失殆尽了。艾玛在黎明魔法学院已经上了3年半的课了，眼看就是4年的最后期限，还剩最后一次测试机会，他却还完全没有把握通过初级药剂师的测试。如果这最后一次测试他还不能晋级到初级药剂师，那么就只能退学回家了。
    怎么个愁字了得啊！
    成为初级药剂师对于艾玛来说，是必须完成的任务。这不仅意味着他能继续留在魔法师学院，拥有进一步的可能，还意味着他能够加入药剂师协会，获取等同于勋爵的贵族身份。在这个年代，贵族才有人权，平民的权益是完全没有保障的，哪怕是老诺德那么有钱的大商人，也只能低调的小心翼翼的活着，害怕某一天惹上哪个权贵，把一切都拿走。
    为了获取让艾玛上魔法学院的资格，老诺德用掉了一个实权子爵的宝贵人情，还重金贿赂了主管招生测试的法师，这才让他精神力强度“踩线”达到了入学的标准。
    要成为初级药剂师，除了理论考试之外，更重要的标准就是能在测试中成功炼制出任意一款初级药剂。学院中能开放给普通像艾玛这样的药剂师学徒的知识，艾玛都已经背了个滚瓜烂熟，药剂师的所有理论考试他也早早就都通过了。他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炼制药剂的成功率低的可怜，只有不到半成，要通过测试显然是可能性不大的。
    炼制药剂成功率这么低的原因，其实就是艾玛的精神力强度太低了。其实炼制初级药剂对于精神力的要求还是很低的，还不涉及到精神力操控融合的操作，只是需要用精神力观察而已。炼制药剂是个精细活，矿物药材加入的步骤、时间点、需要的温度、时间等等等等，都有严格的要求，做不到精确，就大概率会失败。而加入了精神力的观察，才能精确的把握这些关键点。
    艾玛的精神力只是“踩线”，其实跟普通人比起来就算强也很有限，根本就没办法领悟到如何调用精神力的诀窍。于是他在炼制药剂的时候只能肉眼观察碰运气了，成功率可想而知。说起来他的天资也只能算是“废柴”级别了，和他同期的药剂师学徒中，最不学无术的另外一个胖子沃修，都已经在入学一年半之后炼成了初级药剂，成功晋级药剂师了。
    迟迟领悟不到精神力调用法门的艾玛无奈之下，希望另辟蹊径，他专门请教了授课的大药剂师塔斯克教授，是否有办法不用精神力炼制药剂。塔斯克冷冷地扔下一句“痴心妄想”之后就再也不愿意搭理他，听说塔斯克曾经提议过把他开除出去，妄图用歪门邪道颠覆真理的学徒没有存在的价值。要不是院规所限，艾玛怕是真的有可能被开除的。
    但是艾玛自己却认为，调配药剂，一定会有不需要精神力的办法，只是他还没找到而已。于是在两年前，他开始从无品级的驱蚊药液开始尝试，通过肉眼和一些工具来找出关键点，一年的时间，他把成功率从3成左右逐渐提升到了接近9成。
    一年前，他开始尝试调配初级药剂初级清醒药剂，这个药剂以月光沼泽遍地都是的月见草为主材，炼制工艺简单，服用后可以让人心绪平静，并稍微缓解一些疲倦，令人保持清醒的头脑。然而困难超出了他的想象，将近一年，实验室的租金和材料钱如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药剂炼制硬是卡在了半成不到的成功率上毫无进展，平均每30份左右的原材料才能炼制成功一次。
    一年下来，炼药没有进展，他倒是在学院里出名了。大家都知道药剂师学院有个挥金如土的胖子，当然也是个可怜的傻子，没有精神力的他竟然妄想不用精神力就炼出药剂，金币像流水一般的在实验室花了出去，连个水声也没听见。这件事甚至流传了出去，影响到了老诺德，很多认识老诺德的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一贯以闷声发大财为准则的大胖子。这是凭空而来的风险，一介平民如果太有钱，那就是罪过了。老诺德深悉这个道理，他的家风其实一贯是低调再低调的。儿子这一出名，直接导致他又平白的花了利息多借了好多债，这是避免风险的方式——一来能在借钱的时候痛骂儿子败家，隐晦地表达一下胖子家其实也没有余粮了；二来嘛，正好找个由头给需要巴结的人送点省心钱。这么一想，也未必是坏事啊，于是干脆让艾玛放心花，老爹信任你，每月开销不设上限。
    艾玛拿了老爹的指示，更是干脆包下了一间实验室，几乎天天都泡在了实验室里头，药剂材料整车的拉进去，然后变成药渣被拉走，可谓把“败家”二字演绎到了极致。
    虽然现在成功率的提升似乎遇到了瓶颈，但是艾玛仍然固执的认为，方向是对的，不用精神力炼制药剂是完全有可能的。一年的时间，从每500份材料出一份成品，到现在30份左右就能出一份，成功率提升了10多倍不是吗？老诺德不是经常说的嘛，哪怕路线是对的，有时候也要走回头路才能达到终点。能遇上问题，那是好事，解决了问题往往就离终点又进了一步。只要路线没错，迟早是会达到终点的。
    艾玛边走边思考，陡然回过神来，又要走回实验室了，还是赶紧换个方向。走进死胡同的时候，还是不能蛮干的，要缓一缓。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咦？好像有点吃撑了啊，实验室泡久了居然会导致胃口变小，难道我要变成个瘦子？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犹豫，吃撑了也没有灵感，要不要再来一顿啊？两只箭猪啊？飞蜘蛛们应该吃不完的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好纠结，一摸肚子感觉好像又饿了啊？
    就在艾玛在去酒馆还是回去睡觉之间摇摆不定的时候，一只胖乎乎的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来人夸张的叫道：“艾玛，我们的‘行走的金币’！你从实验室里出来了，终于是放弃了梦想吗？”
    艾玛回头正色道：“怎么可能放弃？哪怕道最后一刻，我也不会说放弃的啊。我爹说过，救命的木头经常是在快淹死的那一刻出现，不放弃就有希望。”
    身后是和他同时入学的沃修，是少有的还同他保持着良好关系的同学之一。和他同期的同学毫无例外的都已经通过了初级药剂师的考试，吊儿郎当只关心吃食的沃修同样如此。成为了药剂师，自然就看不上他这个学徒了，然而沃修并没有因此而疏远了艾玛。原因可能是因为同为胖子吧？或许还要加上在吃食上有共同语言？
    沃修笑嘻嘻的打量着艾玛，摇头道：“你瘦了啊，作为一个胖党，为了考试少吃饭那是不对的。”
    艾玛苦笑道：“我说我其实比以前还能吃，只是炼药使人变瘦，你信吗？”
    沃修摇头道：“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药剂师的胃口跟之前一样。”
    艾玛哼道：“药剂师大人，你是来嘲讽我的么？”
    沃修笑道：“哪会啊，我是在关心你的身体，瘦了就不帅了啊，会没有美女喜欢的。”
    艾玛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跟没有考试压力的死胖子计较。他决定回老山姆酒馆看看，他才不会告诉沃修那里新到了箭猪这种美食呢，也许老山姆自己能偷偷留下一份？到时候让他再分自己一半。
    沃修赶上来，拿肩膀拱拱艾玛：“你的实验有进展了吗？”
    艾玛道：“成功率还是上不去，我在想还有什么增加成功率的办法。”
    沃修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啊。”
    艾玛低头沉默不语。沃修见他心情不好，不再多说，心中轻叹一声陪着他默默朝前逛。
    没走多远，沃修突然叫道：“快看，有人在张贴布告，怕是有什么热闹，咱们看看去。”不由分说的拉着艾玛朝告示牌走去。
    告示牌下面，傲然的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双手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他的身后，两个壮汉正把一张羊皮纸张贴到布告栏上。这个人沃修是认识的，火魔法系三年级的著名学渣，初级火系魔法师乔斯。
    很快布告就贴好了，不用走得太近，上面的字很大，写着：”我，黎明镇一等子爵，汉森*安德鲁在此郑重通告：本人需要新鲜月华草一株，为此安德鲁家族可以付出5千金币或者一个家族承诺！本通告7天之内有效。”通告后是汉森*安德鲁的签名和安德鲁家族的家徽。
    沃修倒吸一口凉气：“月华草是啥玩意？竟然值安德鲁家的一个家族承诺？”
    5000金币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一个普通人家庭，一年能赚到50个金币就算不错了，哪怕是对于学院中这些家中至少是勋爵起步的少年来说也不算是小数目。然而这比起安德鲁的一个家族承诺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安德鲁家族可是黎明镇上的霸主，两个实权子爵之一，哪怕是在整个彩云郡都有很大的影响力。虽然说按通告的这个写法，通常意义上是代表安德鲁家族愿意优先付钱，然后才是同5000金币等值的承诺。然而对于这些小贵族来说，有很多事情，不是有钱就能办的。对于安德鲁这种实权家族而言花点小钱的事情，也许对他们来说却是难如登天的，因而这个家族承诺通常是远超5000金币的价值的。
    乔斯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看向沃修，轻哼了声道：“学渣。”
    艾玛拉了拉沃修，后退几步低声的解释道：“月华草是超级凝神药剂的主药，安德鲁家族要得这么急，一定是近期有人要突破到初级法师，需要超级凝神药剂。”
    沃修茫然道：“超级凝神药剂是什么鬼？突破到初级法师不是凝神药剂就可以了么？”
    艾玛翻了个白眼，有些愤然道：“沃修你还真是个学渣！身为药剂师，连超级凝神药剂都不知道的么？普通的资质，是用凝神药剂就可以了。可是如果那种精神力超强的超级天才，就必须要用超级凝神药剂了，否则的话大概率会突破失败，严重的话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精神损伤。另外突破的时候用超级凝神药剂的话，可是有机会能让精神力变异的。”
    精神力是最神秘的力量，只要是活人，或强或弱都有精神力。对于魔法师来说，精神力更是力量的根本，只有掌控了精神力，才能运用它来调动无处不在的魔法能量，从而发出魔法。然而不是谁都能掌控精神力成为魔法师的，这不仅需要有修行法决，更需要天赋。有了修行法诀，可以让人经过修行让精神力变得强大凝练，从而领悟到调动和掌控精神力的方法。更重要的则是天赋，大部分人哪怕有修行的方法也无法让精神力变强，自然也就没有成为魔法师的可能了。
    当魔法学徒的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必然的会经历一次精神力暴动。这精神力暴动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根基尽失变成普通人再也不能修行，严重的甚至会变成白痴。而且初始精神力越强，精神暴动就越剧烈，所需的时间就越长。能产生精神力暴动并且熬过去的魔法学徒才能能掌握施法的能力，从而成为初级魔法师，这个过程也被称之为突破。法师们在长期摸索之后发明了凝神药剂，在突破的时候使用它来稳定心神，极大程度降低突破的风险。而超级凝神药剂则是凝神药剂的强效版本，不仅效果更强大，而且还有可能会在突破时让精神力产生有益的变异。普通的凝神药剂主药用的是月光草，黎明镇的西南边的月光沼泽就是主产地之一，超级凝神药剂主药则是用的月华草，需要在沼泽深处机缘巧合之下才能采到。另外超级凝神药剂非常特殊，炼制出来后3天之内没有用完就会失效，因此不可能常备。
    沃修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是说超级天才？”超级天才意味着什么他是很清楚的，一旦成长起来，那可是很有可能突破到法圣的，这就是一个超级家族崛起的基础。
    艾玛点点头：“没错。月华草虽然稀有，价值也不可能值5000金币这么多。安德鲁家花这么大的代价找月华草，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家的超级天才正好突破要用，因此不惜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