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爸爸?
大骡子听了心里就是一愣,弗兰克斯镇长的老爹早死了,尸体也被薄甲猪们背着奔跑,扬弃在了空中。
当时那场仪式还是大骡子跑的呢,这是永恒奔腾信徒之间很重要的一种联系,所以它一贯比较亲近弗兰克斯镇长,主动到镇里和他合作,想要铲除文图拉。
辛乃尔特却一贯不大喜欢弗兰克斯镇长,虽然弗兰克斯镇长的安神剂一贯是他制作的,这也是永恒奔腾信徒之间很重要的联系。
大骡子一贯认为这是人类之间的某种斗争,信仰永恒奔腾的人类不多,而维持不失控的安神剂更是非常宝贵,所以哪怕是做安神剂的关系,互相之间也不喜欢。
“辛乃尔特,这是不是老弗兰克斯?”
大骡子轻声问道。
交出遗骸是得到回报的,弗兰克斯镇长的父亲生前作为永恒奔腾的代理人得到权力和荣耀,成为绿蟹镇上最体面的人物,为儿子成为镇长积攒了很多资源。
死后把遗体作为祭品,用于强化薄甲猪实力的仪式中,所以整体上还是算得上是一个公平交易的。
这事虽然和罗马的风俗有一些区别,但区别不大,罗马人本来就大部分支持火葬,认为修建宏大的陵墓是对财富的浪费,甚至是残暴的行为。
尸体投入水中会污染水源,埋进土里在有些季节会作为邪魔的士兵爬出来。
相比起来,浊白信徒这么操作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弗兰克斯镇长当然知道这一点,父亲的骨灰还是他交给辛乃尔特的呢。
所以看到自己的父亲颇为完整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弗兰克斯镇长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失控了。
他们家信仰永恒奔腾已经好多年了,绿蟹镇里信仰永恒奔腾的长老不止一个,他父亲是心智比较坚定的一个,能够到四五十岁还不完全失控,大体上能够有个人样。
而且老弗兰克斯还给自己儿子留下了很多财产和物资,让他能够成为中阶战士。
弗兰克斯镇长的天赋其实很平凡,能够有这个实力完全是父亲的准备和积累。
父亲构造了关系网,父亲留下了许多物质,所以他才有机会当镇长,然后这些年里,辛乃尔特经常给他各种猪奶和猪血制作的安神剂,让他能够保持这个状态。
但是现在看来终究是要失控了!
弗兰克斯镇长知道父亲是远比自己更有天赋和实力的人,他一直担心自己不像父亲能够清醒那么多年。
早已经别被烧成灰的父亲突然出现,似乎应验了他长久以来的担心。
“爸爸?不,你已经死了。”
弗兰克斯镇长连忙大喊出声,他知道这一定是某种幻觉什么的,他一边喊,一边拿出腰带上的安神剂,这是一团暗红色的固体,虽然看起来不咋样,但这个猪血奶冻不仅能安神,而且口感也很不错,他拿起来就要给自己灌入。
然而他已经死了的父亲却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弗兰克斯镇长。
“对不起...”
“我没想到,他们比浊白可怕那么多...”
老弗兰克斯不是幻觉,被他紧紧抱住的弗兰克斯镇长知道了。
周围绿蟹镇的镇民们和辛乃尔特也都看清了,老弗兰克斯穿着一身惨灰色的托加长袍,一下子抱住了弗兰克斯镇长。
“老弗兰克斯没死?那我们这些年给弗兰克斯的骨灰是谁的骨灰??”大骡子大惊失色,“他是不是马上要...”
永恒奔腾信徒的骨灰作为祭品献给永恒奔腾之后,并不会消散,反而会成为很好的原料。
先被扬弃到空中之后,再收回来的骨灰就可以做很好的安神剂,特别是对家人来说。
弗兰克斯镇长得到的猪血奶冻中,一贯掺和了一些他父亲的遗体,这是辛乃尔特的秘法,也是弗兰克斯镇长作为永恒奔腾信徒一直表现得非常正常的关键。
而这个秘密现在被证明完全是瞎搞的,老弗兰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投靠了压缩与绝望之魔,他儿子拿来的骨灰并不是他的。
“弗兰克斯镇长完了,我就觉得他有问题。”辛乃尔特立刻明白了这一点,“咱们得干掉他,否则他...”
辛乃尔特说到一半,就听到一声脆响。
就像是气泡破裂的声音一般,老弗兰克斯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破碎化灰,覆盖了他的口鼻,钻进了他的心肺。
弗兰克斯镇长就发出了疯狂的嘶吼,背着他爹就一起朝着辛乃尔特一行冲了过来。
弗兰克斯镇长四肢着地,鼻子里还能闻到强烈的味道,他能闻到辛乃尔特的味道,他这些年来用的并不是永恒奔腾让信徒能够延缓失控的安神剂,而是压缩与绝望之魔的毒物。
这毒物不仅让他一直看上去比较正常,还大大提升了他的实力,要不是灰使的安排,他也成不了这个绿蟹镇的镇长。
现在就是他完成灰使另一部分安排的时候了。
“弗兰克斯镇长这是被邪魔控制了,大家不要怕!”文图拉这时候跳出来大喊。
但是这喊叫根本没有说服力,因为大家见惯了浊白信徒的样子,镇长现在就是一个无可掩饰的浊白信徒。
大骡子心里很是慌乱,这下子绿蟹镇镇民肯定要和浊白信徒分道扬镳了啊。
眼看着弗兰克斯镇长冲了过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顶上去。
辛乃尔特是中阶里很强的,哪怕灰使也是中阶里最强的一种,但是在这个时机,这个地形下,它不可能是辛乃尔特的对手。
但是眼下弗兰克斯镇长这么一边变情况就大不一样,弗兰克斯镇长本来是中阶里不算突出的,但是现在它冲得真是太快了。
灰使把他的心智彻底磨灭,弄成了永恒奔腾信徒之间的对决,弗兰克斯镇长的样子完全不顾生死,现在他体内凝聚了父子两代对于本派的渴望,几十年的压抑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而且目标就是辛乃尔特。
“辛乃尔特,咱们怎么办?是不是要救弗兰克斯镇长?”
大骡子看着镇长身后的绿蟹镇民,很是焦急,这些镇民眼下虽然没有一起跟着弗兰克斯镇长攻击,但是如果镇长死在浊白信徒的手上,大家肯定不会再和辛乃尔特合作了啊。
剩下的长老肯定不会再和辛乃尔特合作,他们一定会动员所有民兵来和辛乃尔特搏命的。
而绿蟹镇的力量在眼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筹码,浊白信徒面对压缩与绝望之魔的攻击已经很困难了,不能再增加这个敌人。
“还救什么?跑啊!啊啊啊!”
大骡子回头一看,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识货时候起了阵阵灰砂。
灰使也来了。
这个敌人布置了那么多年,把镇长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围攻的机会?
这灰砂之中,大骡子完全看不清情况,周围其他的薄甲猪虽然多,但也根本帮不上辛乃尔特。
“嗷嗷嗷!”
“啊啊啊!”
只听见弗兰克斯镇长的嚎叫和辛乃尔特的惨叫。
其实后者并没有一开始就受到重创,他胯下的大猪动作非常果敢,一直在快速机动,保持着和弗兰克斯镇长的距离。
辛乃尔特努力想要施展“造风术”吹开这仿佛迷宫雾一般的灰砂,但是骑着大猪本来就会增加施法难度,而且弗兰克斯镇长的惨叫对他有着特殊的效果。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发现这骨灰的问题。
虽然这责任大部分是弗兰克斯镇长自己不够谨慎,没有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烧成灰,以至于父亲的遗体落入了灰使的手中,但是身为制作安神剂的法师,他没有发现问题,只是隐约觉得不安,当然也是有很大责任的。
现在弗兰克斯镇长就把这绝望分给了他一半,连续两次,辛乃尔特施展魔法都没有成功。
“永恒奔腾。”
“最健美的骏马...”
“请吹开这...”
辛乃尔特没有第三次机会了,他唱到一半,灰使和博拜尔斯一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后者的身体非常单薄,脸色也惨淡如灰,但是一上来就抱住了大猪,任由猪牙插进身体,把辛乃尔特从大猪身上撞了下来。
风法师飞出好远,但是身上一阵魔法灵光闪烁,他身上法袍上附带的平衡法术,让他在落下之前恢复了平衡。
但是灰使已经紧随而来,被灰砂裹住的那一刻,辛乃尔特就知道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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