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白景源那充满阴霾的眼神,顾安然心里一阵发怵。
她整个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心里那一丝最后的希冀,在眼前那双隐隐积怒的眼神中片片瓦解,支零破碎。
“我猜的”。
许久,顾安然才呡着唇出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
她不想让人看出自己在白景源面前内心的窘迫与难堪。
可偏偏,沈晓年他们来了,就站在那里目光愕然看着白景源与顾安然。
白景源那双幽黑深邃眼瞳依旧停留在顾安然身上,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指她的内心。
“自以为是”?
白景源斜了顾安然一眼,犹如刀削的脸庞划过毫不掩饰的嘲讽,迈开笔直长腿向电梯那边而去。
……
沈晓年没有急着上前。
电梯门刚关上,铁皮垃圾桶上边还有淡淡烟雾袅起,将落在远处的视线收回,沈晓年几步走到顾安然面前。
张口,想要说什么。
但看到顾安然一脸委屈,双目微微泛红,视线紧盯着关闭的电梯门不说话,沈晓年平淡内心便是一阵揪心的疼。
将白景源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顿,沈晓年扭头佯装恶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简曜与郁洲川。
“晓年,一般男人都是这样喜怒无常吗”?
回了回神,顾安然伸手接过沈晓年手里的包,一脸疑惑开口。
刚才白景源看向自己的眼神,哪怕此时人离开了,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平静乌黑的天空,布满阴霾。
顾安然到现在依旧想不明白,她刚才有什么话说错了,以至于说那里得罪了对方。
沈晓年呵笑了一声,见顾安然刚才只是发愣,此时并没有什么情绪反常,转而挑了挑淡淡的秀眉,开口揶揄说道:“喜怒无常,你还真说对了,男人这东西,你知道,内分泌失调,精神压力大都会导致他们精神状态分裂,尤其白景源这种传闻不近女色,工作压力大又洁身自好自负骄傲的人,生理上长久得不到需求,就更加容易暴躁易怒了,刚才在想啥,让你半天才回过神”。
“没什么”。
顾安然想了想,将白景源那张充满阴霾的脸驱散开脑海,扭头看了看走廊内明显多出来的人。
“很晚了,回去吧”,顾安然话语中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景源的拒绝。
“好”。
沈晓年跟林微微打了个招呼。
她的视线划过简曜与郁洲川的脸,也没说话,直接选择了无视。
她到现在隐隐明白了一些,今天晚上在拾柒餐厅就是简曜故意设了局让她们来,至于目的是什么,她没想到,但这并不影响她现在内心对简曜这个人的反感与厌恶。
心机婊。
“顾小姐,你跟老白……”。
简曜看着前面几步远两个女人的侧身,听到沈晓年刚才对白景源的揄揶只能无奈一笑。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想要问一下他们两人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晓年冷冷开口打断。
“别说话,跟你不熟”。
简曜到嘴的话堵在了喉咙处,最后只能笑笑掩饰尴尬,接着他兜里突然手机响起,一看来电,转而去了走廊另一侧。
接通,背靠墙壁,明亮灯光落在他那张刀削脸上,没有立马开口。
也不知道手机里面对方说了什么,简曜口中疑惑了一句,“秦若安,他找我做什么”?
将目光落在了刚入电梯的顾安然身上,那道倩影渐渐在眼前消失,简曜蹙了蹙眉,临挂电话前想了想开口,“没说什么,只说见我?让他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洲川,去老白住处等我,有事,一会过去”。
简曜说了一句,将手机插入口袋,越过郁洲川身边时刚好扣好衬衫纽扣,脚步不停说道:“你坐微微的车,秦若安找来了,不知道什么事”。
郁洲川一愣,秦若安跟他们根本不熟,偶尔在某个宴会上遇到也是简单的打个招呼相互客套几句,不过也没问。
简曜让他去老白那里,明显可能跟这个有关。
“郁洲川,刚刚白景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情绪变化那么大”,林微微看了电梯里离去的简曜一眼,接着收回视线。
她对顾安然印象不错,见刚才受了那么大委屈,不免张口埋冤,“也不知道委婉点,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郁洲川叹了一声,伸手招过服务员小妹结账,“顾安然刚才,不应该提白石集团的”。
“为什么”。
“白石集团有几个老顽固,对老白手里握着景源律师事务所介意的很,你也知道,事务所是老白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买过来的,里面,有他们以前不少案底”。
林微微突然知道白景源为什么会突然对顾安然发火了。
白景源如果再次插手了事务所的事,那郁洲川口中的老顽固就一定会想办法动摇他现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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