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夜暖知温顾》第六十八章 消息石沉大海,奇葩亲戚

    次日,天晴。
    又过了一日,下午两点,外面下着雨,温想给谈明打了个电话。
    谈明肝到凌晨四点,还没醒,“谁啊。”语气很不友好,压着火气。
    温想彬彬有礼,“抱歉谈老师,打扰您休息了。”道完歉,她自报家门,“我是温想。”
    谈明坐起来,抓了两下头发,“哦。”
    他这人对漂亮姑娘一向很友好,“有事?”
    温想表明来意,“请问,您有没有顾同学的联系方式?”
    真直接,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谈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来干嘛,“他走了。”
    早两天还好说。
    现在嘛……
    温想盯着那枚帕子,眼神一下子空了。
    谈明有点热。
    他掀开被子,拖着懒懒的调,“你今天才想起他?”
    温想答得很快,“不是。”
    她想了很久。
    这两天,做梦都是他。
    谈明点到为止,不多问,“他闹别扭了是吧。”
    不是他。
    是她言而无信。
    他该生气的。
    “您可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清楚。”任务地点要绝对保密,这是规矩。
    温想沉默片刻,很有礼貌,“抱歉,打扰到您。”
    “放心,”谈明打了个哈欠,“他会滚回来的。”
    温想道了声谢,没挂电话。
    谈明先挂了。
    他手臂往枕头上一压,倒头接着睡。
    秋雨,秋雨,无昼无夜,滴滴霏霏。
    温想转头,眼中蒙着淡淡愁绪,窗户半掩,隔着雨幕,远处大厦像吃人的怪兽。
    过了一会儿,手机忽然亮了。
    薄弈来电,“有人去老房子那边闹事。”
    温想起身关窗,声音很淡,却冷,“来接我。”像这场忽如其来的秋雨。
    “是。”
    轻轻的合上书,她拿上外套和伞,出门。
    路途遥远,开车去没那么快,车厢很安静。
    薄弈在开车,“资料我发您邮箱了。”
    温想端坐着,正在看,“报警了吗?”
    “报了几次,但没什么用。”
    这地方的人民公仆不行,都跟玩似的。
    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
    温想看一眼,是夫人。
    她没接,也没挂断。
    薄弈看她一眼,懂了,“这几日我一直派人盯着她。”
    “有发现吗?”
    “一切正常。”
    “继续。”她眼神像松了口气。
    温想坐得很笔直,接起来。
    甘媛开口就问,“你在哪儿?”
    “这是私人行程。”
    言外之意:无可奉告。
    甘媛心知肚明,“房子的事你不要插手,马上回来。”
    听她的语气很急,温想拧了拧眉,“抱歉。”
    “温想”,甘媛音量忽然拔高,“不要在外抛头露面!”
    以前只是觉得她冷漠,可刘客卿说外婆走的那天,只见过她。
    温想侧着脸,“这房子,我不会交到任何人手里。”
    态度很强硬。
    “你要做什么?”
    温想合上电脑,寸步不让,“您最好不要拦我。”
    当然了,她要拦也拦不住。
    甘媛很不满,“一套房子而已,有这么重要。”
    于她而言确实如此。
    温想看着外面,皱着眉,“您先忙,我还有事。”
    她挂了。
    “您还好吧。”
    “没事。”
    但他知道,温想生气了。
    五点多,车停在村口老槐树下。
    温想撑着一把丹青伞,踩着落叶,慢慢往前走。
    雨幕里,一条笔直宽松的大道,两侧栽满了梧桐,远处的雨山,红锈色彩浓重,有点像冰凉的矿石,蒙着暗红的光泽。
    薄弈戴着大大的连衣帽,跟在后面。
    闹事者有两位,一位是村里的养殖户,名唤由宏伟,一个是镇上红娘,名唤由嘉丽。
    两个人搬来板凳,搁门前一坐就是一天。
    温想走过来,伞面慢慢抬起来,有女如玉,螓首娥眉,隔着烟雨朦胧,颦笑皆画。
    这姑娘,真心漂亮。
    由嘉丽看的心痒,“你是?”脑子里闪过挨家挨户的适龄男青年。
    红娘的职业病。
    温想停住,开门见山,“我是秦影影女士的外孙女,”
    外孙女?
    由嘉丽反应了两秒,红娘滤镜碎了。
    哦。
    是来抢房子的!
    她起身,指着身后,“门锁是你弄的?”
    不是。
    是夫人。
    温想没解释,“不知二位想要什么?”
    “那我直说了。”由嘉丽性格强势,开口就咄咄逼人,“这房子得有我们一份。”
    温想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她的语气理所应当,“我唤你外婆一声姨,两家都是亲戚,互相帮扶是应该的。”
    由宏伟性格懦弱,是软柿子,他站在由嘉丽身后,搭腔附和,“你多配几把钥匙,我们人手一份,很公平。”
    温想眼底染了层霜意。
    “否则嘛。”由嘉丽摞起袖子,扬言,“这房子咱谁也别想要。”
    由宏伟,“对。”
    好没道理。
    温想嘴边抿了一下,语调格外慢,“房产证上并无二位名字……”
    她还没说完,由嘉丽就马上抢断,“添上不就好了。”
    简直荒唐又荒谬。
    温想不习惯同人面红耳赤的争,转头,“薄弈,先麻烦你了。”
    薄弈颔首,上前一步。
    温想去边上打电话。
    “这房子你们搬不走。”由嘉丽端的就是无法无天,“不答应,我今晚就找人拆房子。”
    好怕呢。
    门前来来往往的人,左邻右舍都围过来,小声地指指点点。
    薄弈不和她吵,“你儿子叫陈志伟,是职业学院大五学生,上个月他欠了别人五十万。”
    还是高利贷。
    由嘉丽一听,坐不住了,“你什么意思!”她像关在笼子里被踩到尾巴的狼,张牙舞爪。
    “字面意思。”薄弈目光薄凉,“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儿子老底坐穿。”
    虾仁猪心啊。
    薄弈讲的很明白,“记住,房子少了一砖一瓦,我都算在你们头上。”
    跟刁民讲,无需客气。
    由刁民气的浑身发抖。
    不一会儿,温想就撑伞走回来。
    薄弈后退一步,“如何?”
    温想不疾不缓,“收购好了。”
    薄弈问了嘴,“是哪个厂?”
    “流星烟花制作工厂。”
    由嘉丽一听,傻眼了。
    那不是放她儿子高利贷的上家嘛!
    温想看着她,心平气和,“二位,请回吧。”她说话温柔,却带刺。
    “凭什么?”
    凭她是债权人,“房子的事还请到此为止。”
    由嘉丽气的跳脚,“我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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