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豆豆外婆的院子里。
禾禾看到他奶奶脚面肿的像蒸锅里的热馒头一样,就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
禾禾知道,他奶奶瘦的皮包骨头,尤其是两只脚,小的都能穿上自己的小鞋子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那么肥,那么大!!!
随即二话不说,就又兴冲冲跑去他爸爸的窑子里去打小报告。
“咚咚咚……”
窑子里,禾禾的爸爸,远远的又听到禾禾的脚步声了。
于是不由心想:这个小兔崽子,一会儿来报告一下,一会儿又来一下,究竟是什么事,能那么的大惊小怪?
禾禾的爸爸想的也不无道理。
因为,毕竟都有好多天了,禾禾都从来没有一次那么的大惊小怪过。
而这次竟连续不断的跑来向他打小报告,显然一定是有什么事。
这次不等禾禾开口。
禾禾的爸爸就开口询问道,“禾禾,你一直这样跑来跑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
“爸爸,我,我看见了,我奶奶的脚肿了!肿的像馒头那么大了!”禾禾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你奶奶的脚肿了?”
禾禾又气喘吁吁地给他爸爸重复说了一遍。
“你问你奶奶了没有?脚怎么肿的呀?还能走路不?”
“我,我没问,爸爸,那我现在去问问。”
这时禾禾的爸爸不再说话。
突然,右眼紧急地皮跳了一下。
“呃!奇怪了!我妈妈的脚怎么会肿了呢!!!她该不会是不小心摔倒了吧!!!
哎呀呀……都那么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操心!!!”
禾禾的爸爸那么的想着。
一方面觉得他妈妈可能是运气不好,割草时不小心把脚踩空了,然后脚就崴了。
另一方面呢,他又觉得如果他妈妈的脚崴伤了,那么,就有可能走不了路。
走不了路,地里的农活儿就没人去干,家里呢,猪呀鸡呀的,也就没人管了。
更重要的是,饭还没人做。
禾禾的爸爸尤其一想到第二方面,就觉得很不耐烦。
就觉得这一下又得他自己亲自出马接替他妈妈现在所需要干的所有农活儿了。
不仅如此,还要照顾他妈妈——而他呢,现在觉得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
……
自从苗苗生病被送去医院之后,禾禾的爸爸就几乎没有踏出门过。
整天昏昏沉沉,像瘫痪在床上快要死的人一样了!
现在,禾禾的爸爸就觉的他家的院子里,一定乱的像个麻包,猪呀,鸡呀的,都没人管。
猪饿忙了就跑出围栏去,现在肯定早都被别人牵走,杀的吃红烧肉了。
鸡饿的受不了,也跑去别人家了,然后,那些人家就偷偷把他的鸡一只一只抓起来,占为己有。
郊外的庄稼地里呢,有可能已经很长时间都没人管过了,现在一定杂草丛生,草比庄稼还高。
一棵一棵杂草把庄稼的营养吸收了,庄稼吸收不到营养,就瘦的像麻杆。
麦屯里的粮食也有可能没人管。
老鼠们说不定早都一个一个的成了精,把麦屯当成是自家的粮仓,生息繁衍,一代一代,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禾禾的爸爸有几次很想走出外面去看看,可是,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就不敢出去了,因为他怕他真的会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
如果真的这样了,那他这个家不就毁了么?
他的苗苗至今还没有传来任何好的消息,不,压根儿连任何消息都没有。
而现在倒好,他妈妈的脚又不知怎么的,就崴了。
这无疑就是在向他宣告这个家庭进一步的破碎么?
……
……
禾禾哒哒哒,如同一匹小野马样,又来到厨房门口,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
像以往一样,随随便便地叫了一声奶奶。
这一声叫。
竟把他奶奶吓一大跳,吓得魂都差点丢了。
紧接着,禾禾就问他奶奶,“奶奶,你的脚为什么是肿的?”
禾禾的奶奶一听,吓得忙把自己已经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脚缩了回来。
不由心想:“嘿,这个小兔崽子,怎么知道我的脚肿了?
嘿,这个小兔崽子,眼睛还满尖的嘛!!!”
随即他奶奶就笑嘻嘻地说,“你奶奶我躲坑没躲好来着!”
禾禾一听觉得他奶奶说的有道理。
就说,“哦,我知道了。”
然后,霍地转过身,又叮叮咚咚朝他爸爸的窑子里跑去。
“喂!喂喂!!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去哪里呀?”
禾禾的奶奶被禾禾这一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到了。
“呃!这小兔崽子一定又是跑去给他爸爸打小报告了!”
这时拉着风箱的胡豆豆下意识停了下来。
对他外婆气不平地说,“外婆,这种爱打小报告的人,我见得多了,这种人就是嘴巴欠抽!”
“豆豆,快拉你的风箱。”
胡豆豆的外婆说罢,心想:我要是有那胆量就好了。
这时胡豆豆又反驳道,“外婆,那你为什么不抽他嘴巴子呀?”
“呃!你外婆不敢啊!你外婆我在这个家里本来就是个‘众人嫌’——上面的老的,下面的小的,一个个都觉得是个多余。
所以说,你外婆我还哪敢抽他嘴巴子,碰他一根头发都不行。”
“为什么呀?外婆!”
“因为你舅舅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你外爷就那么一个宝贝孙子,谁敢碰他?
况且,有时候,你都不能说他,说一下,重了,他就要去跟你舅舅,你舅妈,甚至你外爷反嘴,然后,他们就一个个的都会讨厌你外婆!
尤其是你舅妈,动不动就给你外婆我记仇!
到现在,大仇小恨,已经记了几大账本了……”
胡豆豆的外婆说罢。
胡豆豆听的有点无奈,便不再说话。
“你快拉风箱,火快灭了,豆豆。”
胡豆豆接着,又吧嗒吧嗒拉起风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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