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轩微微气喘,眼中目光却毫不避闪。
正如他所说,做的那些事,无悔,若是能够从来,该做的事仍旧会做,可能会有一些变化,但路不会变。
旭东流沉声道:“邢捕头,你做的这些事与那些江湖败类有何异?”
本来还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刚才听了秦毅的话,旭东流终于知道邢轩做了什么,所以才开口质问。
邢轩微微侧目,摇头道:“旭大侠,你不明白,有时候要办成什么事情,就必须牺牲另外的东西。”
“没有什么事,是不付出代价就能坐享其成的,所以,我就要争,不争的话,永远没有机会,而我现在的位置,我到如今做成的事,哪个不是争来的。”
闻此,旭东流面露失望道:“没想到这种话,竟然从你的口中说出。”
“我了解中的五州总捕,那是一心只为公理,惩戒不法,护五州安宁,他背后站着的是不变信仰,铁铸的灵魂,永垂不朽的精神。”
“而你……堕落了,你维护的公义早已扭曲,甚至你的心灵也已扭曲,今天你能为了所谓的考虑牺牲这些,那明天,你就定然会为了别的利益牺牲其他人。”
“这是一个深渊,一旦你投身其中,并且还认为是自己的道理,那你就已堕落,公理不是因人而异,而它就耸立在那里,万古不变。”
一旁,秦毅大笑道:“旭大侠说的好,正是说在了我等的心里。”
邢轩目中阴沉,低吼道:“不对,你说的全然不对,公理不是说说就有的,你主动不去争,谁又能明白你的公理。”
“呵呵呵,你这不过是一种虚妄的理想罢了,现实中谁又能跟你们讲究这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胜者定下的,那才是公理。”
“你们看看,想想,由我带领着飞天巡捕这十几年,为了江湖,为了安定,付出了多少,你们知道么,你们什么都不懂。”
“在我的带领下,飞天巡捕规模扩大了数倍,权势延伸各处,给多少人提供了安定的生活,这些……这些,你们只知空谈,夸夸其词,又知道些什么?”
此时,秦毅陡然怒喝道:“你才是真正的不懂,你这种想法致我们于何地?”
“你难道以为飞天巡捕是你一人之私物了么?你致我千余巡捕兄弟于何地?他们,为了那个公理,为了胸中的正气,拼杀于第一线,你可想过他们?”
“以私谋公,把朝廷的公器当做了你一人的所有,把人间的公理当成你一人的道理,哈哈哈,何其可笑……”
“说到底,你不过是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野心家罢了,有人为利,有人为名,而你披着所谓的大义,暗地里,做的却是如此腌臜不堪之事。”
邢轩青筋暴鼓,喝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明白什么,你才见过多少世面,就敢不知所谓的说道这些,你可又真的明白?”
“若没有我的带领,飞天巡捕可有现在的辉煌?你说的那些,你又能做到几点,天下自然是有光有暗的,我做下的事……问心无愧。”
邢轩眼中血丝爆起,怒火冲天,只因秦毅的话侮辱了自己一直的坚持。
秦毅面色一怔,然后气极反笑道:“哈哈哈……你竟然是这样想的……哈哈哈……”
“你这样想,目中竟只有你自己,真是可笑可怜,你以为我,我们,一直坚持到底的是什么?”
“你站在前方,而我们望着的那一道背影,更以你为目标,以你为丰碑,难道只是单单的一个人么?”
“不,我们仰望的是那道身影代表的正理,那是我与所有同僚心中的坚守,飞天巡捕不是一个人,它是所有的心血,我们可以为了它抛头颅,洒热血,心甘情愿!”
旭东流目露精光,大赞道:“说的好,公器不可私用,此语当浮一大白,若是人人以大义谋私,那人间正道何在?”
“邢轩,你身为五州总捕,却做出违背法义之事,罪不容恕。”
邢轩冷冷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永远不能明白,我……”
正要接着说下去,旁边陡然一道身影奔来。
“救……救我……”
此人正是雀封,衣衫破碎,整个人狼狈不堪。
半件衣衫都是血迹,头发散乱,而在腹部还有一道长长的剑痕,正流着血,身上也有十数道深浅不同的剑痕,但如今,也已顾不得这些了。
也没有注意场间情况,瞳孔有些涣散,看到邢轩,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将他当做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救我,这两个疯子……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雀封跑到邢轩身旁,微微松了口气,愤恨悲切的道。
而另一边,夜聆星与莫文休也已赶到,在两人的夹击下,雀封只有狼狈逃窜的份,其多次想要逃跑,都被两人拦了下来。
而刚刚,见其像这边跑来,所以也就没有拦截,另外,也是因为两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心中担忧,所以也就放任雀封跑向这边,也是为了看看情况如何。
而夜聆星第一时间看到了旭东流,先是微怔,然后放下心来,显然也是认识旭东流的。
而莫文休也与旭东流见过几次,所以见其在此,心中一喜,这次有他在此,一切都稳了。
“快快,快杀了他们……”
现在,雀封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目中充血,面色狰狞,死死的盯着众人,向邢轩吼道。
显然,雀封并不认识旭东流,也没有注意到场间微妙的气氛。
“呵呵……你在说笑么,当着北山大侠的面,你让我动手?”
邢轩看着已有些癫狂的雀封,面露讥讽,淡淡开口道。
“管他什么北……北山大……侠……”
说到最后,雀封面色猛然大变,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脸色更是蹭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此,僵僵回头,巡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了旭东流身上。
此刻,雀封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恐惧,就似遇到了天敌一般,本已不多的胆气,更是消逝的一点不剩。
“怎怎……怎么办?快跑吧!带我离开这里……”
雀封终于看清了局势,跌退几步,然后向邢轩慌张的说道。
“好,我带你逃……”
说着,邢轩眼中一厉,杀机闪现。
噗嗤……
之见,一拳从雀封的胸口贯穿而出,然后邢轩猛的一抽,雀封生机立断,尸首无力的垂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你早就该死了……”
邢轩看也没看雀封的尸首,淡淡开口。
若不是雀封,哪里会惹出这么多事,唯一后悔的,就是杀的太迟了,若自己不顾及太多,当年直接将雀封斩杀,那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
但如今,一切都是定数!
场间众人毫不意外,若论仇恨,邢轩怕是恨得最深,再者说,雀封也的确该死。
莫文休甚至有些遗憾,便宜这贼子了,若是按自己的想法,应该是打断其四肢,好好折磨一番才是。
旭东流淡淡道:“如今,你要如何?”
邢轩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徐徐道:“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可说的,呵呵……”
秦毅道:“好,那你就跟我回去受审吧!”
听到这话,邢轩猛然抬头,目中一定的道:“绝对不可能,飞天巡捕之名,绝不容有半点污垢,而我就是那最大的污点。”
“所以,我不会束手就擒的,成败是非,也着实有趣……”
莫文休喝问道:“你还要执迷不悟?”
邢轩淡淡一笑,看向秦毅,轻笑道:“飞天巡捕,以后就靠你们了!”
说罢,邢轩全身罡气炸裂,将其身影漫于血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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