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风雨骤》第二百九十六章 因祸得福占湖南

    这时候,张献忠却忍不住哈哈大笑,笑毕,道:“什么叫天意?天意就是人力不可为的,所以,天意不可违。
    想俺张献忠也曾纵横驰骋过,却被他们所威胁,不得不南下湘赣。
    谁又能想到,湖南承平日久,不知战事,这一路行来,不过三四个月,官兵或逃或降,除辰州府、道州等少数几地外,湖南尽归我手。
    惠王、桂王、吉王等三番王,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争相逃往广西,哼,咱又乘势占了广西的不少地方……”
    徐以显接话道:“不仅如此,东攻江西也进展顺利,先后陷吉安、袁州、建昌、抚州等府,南进的则至广东南雄、韶州两府境内。
    如果占稳三湘,不仅可以旁掠江西,而且可以南下广东、广西,东出江西、福建,甚至可以直捣南京,尽占江南,进而图谋大局。”
    张献忠白了他一眼,道:“你个狗东西,尽放些没影儿的屁,且不说这些,先说说李自成在干啥。”
    徐以显道:“咱们撤离武昌后,他就一直呆在襄阳没动,具体在干什么,因为保密极严,没人知道,估计是在开会,确定下一步的行动。”
    张献忠道:“这还用得着你说?俺老张拍拍脑门儿就知道,俺老张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想去哪儿想干啥。”
    徐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献忠道:“既然不知道,他又不来犯咱,咱就只管壮大咱们自己,一切待事情明了了再说。
    唉,如今的李自成可是非同往昔哪,拥兵百万,又占有了河南、湖广两省富庶之地,不可小觑哪。”
    徐以显点了点头,却又道:“建政设官没错,招募人才也没错,只是三年不纳粮,以显总觉的有啥不妥,一时间却又说不清为啥。”
    张献忠不以为然地道:“能有啥不妥的,李自成也在这样做,骗得了老百姓的支持,兵员也在源源不断。”
    徐以显蓦然一个愣怔,明白了过来,道:“其实,这是一对矛盾啊。兵法有云: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三年不纳粮,百万之众吃啥?”
    张献忠不以为然道:“对外扩张啊,咱们之前不都这样做吗?走到哪吃到哪。”
    说着,蓦然一惊道:“你是说他会跟着我们而来吗?”
    徐以显一愣,道:“大王这话是啥意思?”
    张献忠道:“俺老张原以为他必要向北发展,但北边因为天灾人祸已一贫如洗,筹饷极难,照你这么说来,他没有军饷,只能向咱们这里来,咱须得提早打算了。”
    徐以显想想也是,免不了也跟着担心起来,嘴里道:“咋个打算呢?万一他来攻,咱们去哪里更好呢?”
    张献忠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越想越觉得非此处别无选择,却觉得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冲向徐以显道:“一步一步走着看吧,先壮大自己才是硬道理。”
    徐以显不知其已有了主意,点了点头,却仍在沉思着,刘文秀进来道:“常德府武陵县已被攻克。”
    张献忠道:“设官守之就是,今后凡此类小事无需事事都报。”
    刘文秀提醒道:“这里可是杨嗣昌那个狗贼的老家,父王不是常常惦念吗?”
    张献忠猛然站了起来,道:“俺老张能有今天,全拜这个狗贼所赐,哼,这次一定要跟他彻底清算一下。”
    徐以显道:“对,是要彻底清算一下了。”
    张献忠冷着脸,也不说话,径去案桌前坐了,想了想,提笔写了起来,写罢,交给徐以显,道:“你个狗东西也看看,还有啥要说的没有,若是没有,就以平南先锋的名义发布命令吧,规格高了,太过抬举了这狗贼。”
    徐以显忙接过来来看,但见上面写着:“照得朱贼杨某,昔年曾调天下兵马敢抗天兵。某幸早死于吾刃矣。今过武陵,乃彼房屋、土田、坟墓在此。只不归顺足矣,焉何拴同乡绅士庶,到处立团。
    合将九族尽诛,坟墓尽掘,房屋尽行烧毁。霸占土田,查还小民。有捉杨姓一人者赏银十两,捉其子孙兄弟者赏千金。为此牌仰该府。”
    看罢,冲张献忠竖了竖大拇指,道:“不错,既然咱们业已建政设官,称呼是得改改了,对了,咱们是天兵,朝廷就称朱朝。”
    说着,递给刘文秀道:“去吧。”
    刘文秀伸手接了,道了声“得令”,转身就走。
    张献忠又道:“俺老张发现,最近有人开始学朱朝的那些官吏,嘴皮子功夫见长,办事的能力却在下降,可得注意了。”
    刘文秀回了头,待要说话,徐以显却冲他挥了挥手,转向张献忠道:“上次您提过后,以显已安排下去了,您无须担心牵挂。”
    张献忠“哦”了一声,见刘文秀仍在等他说话,道了声“去吧”,又道:“王夫之那事办得怎样了?”
    王夫之,字而农,号姜斋、又号夕堂,湖广衡州府衡阳县人,多有著述,与顾炎武、黄宗羲齐名。
    进入湖南后,为了显示自己礼贤下士,在开科取士、大量任命降官的同时,每到一地,张献忠必要大索名士,争取并任命为官。
    名士之所以为名士,自然是因为其名气大声名响,这些人到大西政权里为官,果让大西政权赚取了不少的好名声。这自然也是张献忠在湖南得以顺利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尝到了甜头,攻取衡阳后,张献忠便又把目光盯上了王夫之,一天没遍数地问。
    张献忠如此关心,徐以显又哪里敢不随时了解情况,闻言,即道:“王夫之不仅名士,而且绝非浪得虚名,极具才干,他若能赴任,对大西极为有利,可惜征聘了多次,他始终不肯答应。”
    张献忠脸上一沉,道:“就再没有想其他的办法?实在不行,俺老张亲自出马也中啊。”
    徐以显道:“大王如此重视,岂敢不再想法,艾能奇招拘了他的父亲王朝聘为人质。”
    张献忠一愣,道:“如此便成了?”
    徐以显摇了摇头,张献忠已埋怨道:“招聘名士,靠的是诚心,岂能跟抓壮丁一样?我料定如此必要坏了俺老张的好事,是也不是?”
    徐以显道:“大王所料不错,这个王夫之,还是不肯应聘,而且以毁容来表示决心。”
    张献忠“哦”了一声,道:“既如此,把他父亲放了吧。”
    说着,见徐以显不解,又道:“他毁了容,显然已无法做官,对这些人哪,须得多感化他们,不然,你得了他的身,却得不了他的心,而咱们要他们的不是力气,而是智慧,智慧这东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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