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铠时代》第二百章 追查

    李天鸿看到捧着电脑的陆千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惊慌地叫道：“不可能！你是谁！不可能！”
    陆千帆看着眼前的胖子，向他曾经的“偶像”打了一个招呼。
    “你好，黑皮。”知道黑皮这个ID的，必然是同道中人。陆千帆的这句话几乎是在向李天鸿宣告：你输了。
    “不可能！”李天鸿狼狈地爬起身。他一边疯狂地试图关闭电梯，一边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不可能！就你这种人，我怎么可能会输！我杀了你！杀了你！”
    拒绝接受自己失败事实的李天鸿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裤兜。裤兜中的东西被他一股脑地拿出来，乱成一团的数据线牵出不少东西，七零八散地掉落了一地，包括一枚蓝紫色的玻璃球。
    李天鸿急忙弯腰去捡，但是肥硕的肚子让他不得不跪在地上。终于，他捡起了那枚玻璃球，脸上露出狂喜。
    “我杀了你！”有这枚魔能炸弹在，他就不会输！然而，当他启动炸弹后，转头却看到电梯门已然只剩下一道小小的缝隙。
    “不可能！”
    陆千帆站在外面，看着丑态百出的李天鸿挣扎到了最后。
    电梯门合拢后，陆千帆转身离去。
    “不可能！不要！”李天鸿疯狂地拍打着电梯的轿厢，试图掰开锁死的电梯门。
    “不可能！你不能杀我！不能！”李天鸿看着手里已经启动的炸弹，愈发地慌乱，直至绝望。
    数秒之后，电梯厢中传来一声轰鸣。沉重的电梯门甚至被爆炸的冲击波撞变了形。
    “如果你的杀心没有那么重，或许还能活下来。”陆千帆说。
    李天鸿的杀心很重。
    他至死没有发觉，自己最终攻陷的网络，其实是陆千帆设置在对面公寓的假目标。他所攻陷的防火墙，也与他自己的防御系统一模一样，只不过是陆千帆原原本本复制过来的副本罢了。
    如果李天鸿没有一味进攻，大概就能注意到这些陷阱。
    可惜，李天鸿攻陷了公寓的防火墙，也教会了陆千帆如何攻陷他的电脑。
    假如，李天鸿没有急于启动魔能炸弹，被锁在电梯厢中的他依然保有一丝生的希望。
    陆千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就给“偶像”的活路，被李天鸿自己断得干干净净。
    “这座岛上，早就不存在善良了。”陆千帆蹲在埋着李天鸿的土堆前，也找了一块石头，当成他的墓碑。
    两天功夫，好好的一幢公寓已经是一地狼藉。偌大的都市中，也升起了几处浓浓的黑烟。
    陆千帆在小岛的地图上搜索片刻，重新在城市中选定了一幢相对安全的公寓。
    新的公寓中，陆千帆依然住在顶层。他看着地图上一点点消失的生命信号，第不知多少次无奈地叹出了一口气。
    罪犯与罪犯的厮杀和角逐，残酷、血腥，并且本就充满了不合理。
    陆千帆翻阅着岛上每一名罪犯的档案，不得不学着李云龙感叹一句：“你他娘还真是个人才！”
    陆千帆背负的罪名虽然存在诬陷成份，但也是在事实基础上改编形成的。能与这些堪称奇葩的罪犯并肩，陆千帆也不知这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还是对自己命途多舛的嘲弄。
    ……
    帝京城的办公室中，一名士兵站在陆沉舟的面前，将一份报告工整地摆在他的桌上。
    陆沉舟看着文件上的“K.I.A.”和“M.I.A.”，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行动中死亡、在行动中失踪……一个司山监狱，银杏计划整整一支特勤小组竟是全员牺牲！
    ……
    时间剩余一百一十七小时，剩余人数七十七。
    岛上的厮杀越来越激烈。
    几乎只要碰面，就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岛上的犯人们明白，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否则时间结束，所有人都要死！
    所以，一切的同盟都必将走向分崩离析，一切的合作都是虚假且无用。
    等着别人去杀光岛上的所有人，然后自己去坐收渔翁之利，一个这么想，每个人都这么想的话，那么结局就是所有人的死亡。
    所以，想要活到最后，就必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去杀人，去杀掉所有的竞争者！
    不知何时，这种思想已经风靡全岛。
    这种极端的思想虽然帮陆千帆省去了不少麻烦，但陆千帆并不打算视而不见。
    他不去找麻烦，但是不得不防麻烦来找他。麻烦要是总像龙卷风一样找上门，陆千帆要发疯。
    “这帮家伙里，没记得有邪教头子啊。”陆千帆又翻了一遍犯人们的履历和卷宗，不禁挠了挠头。这股思想明显是有人可以传播才形成的，否则不可能没有犯人打算苟到吃鸡。
    陆千帆甚至制作了一张所有犯人的行动轨迹图。此前，行动轨迹明显在躲避其他犯人或是准备留在一处的家伙，今天的活动都开始频繁起来。
    拥有自我认知能力的人类，个体思想的转变是很难一蹴而就的。即使受到外界的强烈刺激，人类自我也需要一定时间的调整和缓冲，才会在思想与行动上发生改变。
    所以，能让一个伏地魔在一夜之间选择跳起来去刚枪，很明显不是“邪教”这种潜移默化的手段能做到的。
    陆千帆推测，他们的精神很有可能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干涉。
    但是，在所有人体内魔能都被封锁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会有人使用控魂属性的魔法来完成洗脑。
    如此一来，陆千帆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精神类医师的“催眠”。
    “那就找一找。”陆千帆开始在犯人档案中寻找着线索。
    岛上犯人中，没有精神科医生，心理咨询师只有一人，但是他在上岛第一天就落地成盒了，还是第一滴血。
    陆千帆只好调出所有犯人的档案履历，在这一百多人的经历中寻找蛛丝马迹。
    从他们的狱友到他们在监狱中看过的书籍，再到他们可能接触过的人，尤其是心理咨询师……
    据说，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至多只需要五个人就能建立联系。从一百多名犯人的档案开始，陆千帆已经建立了一张近万人的关系网。
    “完犊子。没有天才，这么多人我上哪儿查去。”陆千帆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陆千帆决定先对这近万人的履历，搜索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他的老师，是他老师的老师的同班同学，这个班的老师，是他的心理医师，他是……”
    很快，如蜘蛛网一般的关系网演变成了一张层级分明的脉络树形图。
    陆千帆看着树根上的名字，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弗洛伊德心理学的忠实信徒，信徒你大爷！”陆千帆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他查了一下午，全都白干！
    中央服务器中存储的资料只有这些。陆千帆没有办法获取更多资料，共性筛查的结果又让人失望至极，他只好放空自己，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他转过头，看到特意摆在桌边的镜子。用来反射阳光而特意摆放的镜子中，陆千帆的双眼无神无采。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弹起了身子。
    陆千帆把自己忘了！他自己也是这场残酷的大逃杀的参赛者。共性筛查，陆千帆也应该是其中之一。
    可是，如果将陆千帆也置于这张复杂的关系网中，又能得到什么结论？
    陆千帆确信自己没有受到任何暗示，精神也是正常。那么他与其他的犯人之间，存在的共性之中，一定又有其他不同。
    他们之间，有什么相同又不同的事情？
    陆千帆的手指摸在后颈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难不成，是这东西？”
    后颈植入的芯片，难道除去控制炸弹和监控生命体征以外，还有其他的目的？
    陆千帆利用中央服务器的后门，调出芯片控制的操作记录。
    他摩挲着指尖，眼中满是惊愕。他看过所有的操作记录之后，不禁怒道：“这帮家伙是疯子么！”
    操纵这场选拔的人，竟然在利用向脊柱中的神经中枢发射定频魔能的方法，干扰人的精神状态。
    陆千帆看着中央服务器的操作记录，眼中满是怒火。一些人的干涉效果不佳，他们就会加大用于干涉的魔能量，稍有不慎，就会要了这些犯人的性命。
    “妈的！”陆千帆一拳砸在桌子上。“就算他们是死刑，也不该让你们这么折磨！”
    如果他的神经元不是在手术中被替换为纳米机械，不受魔能的干扰，他怕是也要中招！
    “毫无人性，肆意执法，草菅人命。玩弄人命的家伙，和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有什么区别！你们和灰鸽子又有什么区别！不尊重生命！”
    刚骂完，陆千帆就又一拍桌子。
    这一回，他想骂自己。
    “你没事儿提什么灰鸽子啊！”陆千帆以掌击面，仰天长叹。他没事儿骂那么痛快干什么呢？他骂到灰鸽子的时候，一瞬间联想到许多东西。甚至仔细琢磨下去，他就越想继续深究、追查！
    俗话说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可如果就此打住、放弃追查，陆千帆确信自己的内心会像一盘烤过火的牛肉——备受煎熬。
    而且，追查下去，就要消耗精力，消耗精力就会脱发。
    想到自己不得不用性命和头发去换取心安，陆千帆心里这个恨啊。
    “你嘴怎么就这么快呢！”陆千帆恨铁不成钢地又骂了自己一句。随后，他就双手搭在键盘上，开始用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中央服务器！
    陆千帆刚刚完成操作，做出试图夺取中央服务器控制权的佯攻，对方就立刻有了反应。
    昏暗的网络办公室中，昏昏欲睡的程序员被警报声吵醒。“老大！有外部攻击！”
    “外网黑客？谁这么大胆。抓紧时间布置追踪程序！不能让他们连接到内部网络。”
    “攻击规模很大！”
    “启动多重应急防御，追踪病毒设置完成！”
    中央服务器这群程序员的响应速度再快，也追不上陆千帆的速度。
    他将自己从内部局域网发起的攻击，通过早就设置在中央服务器的后门，伪装成了来自外部发起的攻击。
    随后，陆千帆借助中央服务器向外网设置的追踪病毒，将能够发起自动攻击的程序同时散步出去，随机安放在了几家网吧的空机上。
    在中央服务器的那些程序员为了追踪和防御，而扩充与外网的接触通道时，陆千帆趁机建立了属于自己的通道，并分别藏在了几名程序员的账户下。
    数分钟后，缺乏变数的自动攻击被轻松化解。但是，陆千帆已经建立了一条与外部网络连接的秘密渠道。
    “原来没想这么大费周章的。”陆千帆满意地点点头。想要一个人完成这些工作，陆千帆不得不同时启动数台电脑。他的手腕也到达极限，在工作完成的同时，陷入了短暂的僵硬与酸涩。
    现在，陆千帆成为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岛上，唯一可以与外界取得联络的男人。
    “也不知道苒苒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陆千帆按捺住联络萧苒苒的冲动。他一旦随意联络外界，暴露的风险就会成倍增加，也会把苒苒牵扯进这危机四伏的“选拔”中！
    很快，陆千帆就在外部的资料中发现，岛上犯人的总信号数，与被司山监狱选定的犯人数量，差了一个。
    陆千帆能想到唯一的可能性，是有人还在司山监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这个死去的人，就住在陆千帆之前待的那间小房子中。
    死去的这名犯人，名字叫做胡银一。他的档案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陆千帆却无法找到任何与胡银一有关的媒体痕迹。
    没有任何一家小报、自媒体、小视频发布过与胡银一的案件有关的信息。胡银一牵涉的案子事关重大，如果连警局内部的一份通报都没有，未免太过离奇。
    “如果，你和我一样，也是假的呢？”陆千帆看着档案上，胡银一的照片，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陆千帆决定继续搜索下去。
    直到看到这座岛屿的真实面目那一刻，陆千帆彻底地呆在了椅子上。
    “我这张嘴，被乌鸦开光了吧。”陆千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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