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微微微愣了愣。
“灵玉,我可以叫你灵玉吗?”
李如微正想着言和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却听得言和缓缓问道。
他的声音清澈平和,一如他的人一般。
“叫我君晔吧。”
君晔,是言和的字。
李如微明白,这是言和在向她表达自己的好感。
难道是因为他们俩一起劝好了胡公,所以言和对他的印象突然之间转变了?
“好,君晔,叫我灵玉吧。”
言和都这么说了,自己再说什么也显得矫情,李如微索性就随了他的意。
言和微微笑了笑,他的笑容,干净而柔和。
有时候,机遇就是这般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当两人劝好胡岚后,前方也传来了好消息。
一则是奉命在新都骚扰胡军的子阳跑了。
他走时向刘元谏言,说应该去联合南方的军阀势力海澄。
刘元同意了他的建议,派他前去联合。
谁知子阳根本就没打算去联合,直接带着自己的军队就跑了。
李如微眸子转了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难道是子阳打了败仗回去,刘元给他的脸色不好看,所以他才负气而走了?”
毕竟子阳奉命骚扰新都时,被四大谋士中身兼武职的明松领军打得落花流水,好不惨淡。
言和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性,不过也不全是,刘元对子阳还是很尊重的,还有就算这次子阳吃了败仗刘元脸上不好看,我觉得子阳也是可以忍受的。”
要说子阳也是一个奇人,一会儿投靠这个,一会儿投靠那个,先是投靠军阀甲打刘元,后来又投靠军阀乙打军阀甲,再后来才投靠了刘元。
李如微闻言有些汗颜。
比起这反反复复四处投靠的样子,她和子阳倒真是不遑多让。
这样,她心里竟升起一丝惺惺相惜之情。
“所以,也就是说子阳就是海轮上的耗子,最先知道这船要不要翻了。”李如微联系了一下自己和子阳,思维越发开阔,“所以子阳应当是在政治上很敏感的人,他可能已经预料到刘元会失败了,所以溜之乎也。”
言和看着李如微,忍不住笑了:“所以灵玉之前也是如此吗?”
李如微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言和指的是什么,不由得脸红了红,“也可以说是这样吧……”
她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总得先跟了人才知道是不是跟对了人。
这般反复下来,也就给人一种她四处为主,总是在投诚的感觉了。
忽而想到了什么,李如微看向言和,忙正色道:“不过,我这次真的打算一直做胡公的谋士了。”
言和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我也是。”
二则是刘元手下最倚重的谋士之一与枔叛逃了。
近日事务繁多,言和和明松一直都留在议事厅处理政务。
明松此人恃才傲物,可奇怪的是,他偏偏十分敬重言和,而且同言和关系极好。
听说了这个消息,明松笑道:“阿和,你果然没有说错。你当时说,刘元手下谋士不和,群炬虽有才干,但性格太过刚直,总爱顶撞上司,因此不得刘元喜欢。与枔这个人鬼点子很多,但他为人十分贪婪,刘元都无法满足于他,所以他的忠诚有问题。”
“而苏月,忠诚没什么问题,但考虑事情不周全,至于风清,考虑事情周全,却太过霸道。”
“你当初断定与枔的家人一定也会因为贪婪而犯案,而苏月风清大公无私,执法如山,一定会不留情面地抓住与枔的家人,而与枔就一定会叛逃,阿和你未卜先知,当真厉害!”
言和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要想在战争中获得胜利,就得知己知彼,最了解人性的人,才会赢得最终的胜利。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如微还在江允沣这里练功。
她现在马步扎得已经极稳了,而且一扎可以扎一个时辰。
只是不清楚江允沣什么时候打算教她练剑。
不过李如微也不慌,她跟江允沣相处了这么久,也清楚江允沣是个什么样的人。
事情交给他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李如微扎着马步,听着宋玉跟江允沣说这件事。
“与先生现在已经到胡营了”
“有人说是因为与先生贪财,刘元不能满足他,也有人说应当是与先生的家人犯了事,被刘元的另一个谋士苏月下了大狱,还有人说是因为与先生向刘元建议,说让他派部队到新都挟持天子,刘元没有采纳。”
江允沣闻言点了点头,明显对与枔叛逃的原因并不感兴趣。
李如微眸子转了转,却是道:“也许,三种原因都有呢?”
见两人看向自己,李如微一边稳稳当当地扎着马步,一边道:“与先生发现在刘元那里计谋得不到使用,欲望也不能得到满足,权力也得不到保障,所以与先生就来了胡营?”
江允沣倒是没什么表情,宋玉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李先生说话,果然精辟。
江允沣负剑于身后,自空中缓缓落下。
他将剑放于一旁,道:“总之,事态在向着好的一方发展。”
李如微点了点头,见江允沣收了动作,她也就缓缓收回了腿,站定:“与先生是刘元最早的谋士,掌握了大量的军事机密,而且与先生也是头脑聪明,善于谋略之人,有了他,胡公必定心悦。”
李如微并没有猜错,胡公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拍手大笑,道:“吾事济矣。”
见江允沣准备离开了,李如微的心中不由得有些依恋。
这些日子,江允沣实在是太累了,便是吃饭的时候,她见着江允沣太累了,也没和江允沣说几句话。
心里不由得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好在这练功依旧是雷打不动的。
李如微和江允沣分开后,便是准备去瞧瞧这位新来的与枔先生,依照她对胡岚的了解,胡岚一定会重用与枔先生。
不过,不知道与枔先生长什么样子?
听说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余,却并没有妻妾,传闻说是因为他好男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知道他好男色你还去?”
流风听得李如微的话,抽了抽嘴角,而后不禁想起了自己方才看到的那张脸。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李如微却是看了流风一眼,懒懒道:“正是因为他好男色,我是女孩子,所以他不会喜欢上我才是。”
李如微想起自己听来的评价,道:“听说与枔先生生得一幅女相,喜好有男子气概的男子,才不会喜欢我呢。”
流风一双桃花眼转了又转,语气不禁有些酸溜溜的:“你对他还真是了解呢。”
莫名的,流风有些烦躁。
“我那里有新的美食,说是叫什龟苓膏,红豆味的,你想不想去尝一尝?”
“先看完再去。”李如微嘿嘿一笑,“与枔先生来了,我们当然应该去拜访一下,表示欢迎,这才是待客之道,不是吗?”
“……”
美男和美食到底谁更重要,李如微心中自有定数。
流风神色不虞,颇有些看不惯李如微现在的样子:“你可真是猥琐。”
李如微转头,一掌拍向流风的背部:“你才猥琐!有你这么说女孩子的吗?”
考虑到流风身体不好,李如微力气用得极小。
流风忍不住白了李如微一眼,呵呵一笑:“有你这么好色的女孩子吗?”
明明他们俩才是大家公认的一对,可是现在,李如微除了跟他关系好,还跟江允沣和言和也有一腿。
江允沣和言和也就罢了,一个英姿飒爽,一个君子谦和,可与枔一个雌雄难辨的。
流风觉得,自己已经不了解李如微到底是什么审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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