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身世要继承》第153章 秘密的味道

    伏荏苒发问,登海司长从自己的思海中醒过来,点头回答道,“是,韩都尉把话传回了大本营,然后又传到了竹兰冬坊。为了万无一失,我便走了这一趟,没想到见到的不是相宝司长,而是……您。”
    登海司长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称呼伏荏苒,她是圣主之女按理该叫圣女,但世上已经有了一个圣女,又不好胡乱称呼。
    伏荏苒体贴地道,“我叫伏荏苒,你叫我名字就好。”
    登海司长哪儿敢叫她名字,尊称了一声伏小姐。
    “白天……我在城楼外看见了摄政王身边的那个女子,她就是圣女吧?”
    伏荏苒试探地问道,登海司长只觉头皮有点发麻,不知道该怎么认定她们的关系,只简单回答了一声,“是的。”
    伏荏苒又问,“她是我的姐姐……还是妹妹?”
    登海司长满脸茫然和难堪,搓了搓手道,“不敢欺瞒伏小姐,方才在见到您之前我都不知道有您的存在,摄政王也是白天在城楼上瞧见了您的脸,发现您和圣主长得很像,这才急匆匆派我来当使臣瞧一瞧。”
    伏荏苒苦笑地扯了扯嘴角,“是我多此一问了。”
    登海司长紧张地抹了把额头,伏小姐这分明是在试探启孟国的态度。
    登海司长惊叹地又细细看了伏荏苒半天,目光崇敬、礼貌,没有丝毫让人不悦的感觉。
    他忍不住轻叹,“您与圣主当真是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您的头发……您继承了圣主的容貌,圣女继承了圣主的紫发,两位不愧是圣主的女儿,见到二位就像见到了圣主复活,对于我们这些信奉圣主的人而言,此生算是再没有遗憾了。”
    伏荏苒笑着,将头上用发簪随意插起来的长发披散开来,只见那长及小腿的墨发,以眼力可见的速度慢慢褪去颜色变浅,渐渐变成明亮通透的浅紫色。
    登海司长已经是目瞪口呆,双腿发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她,她的头发……居然会变色。
    伏荏苒现在已经能自由控制自己头发的颜色了,这是她最近知道越来越多圣主的事情后渐渐发觉的能力,不再只是动怒时变色,只要心念一动便可自动变色,甚至恢复成本来的黑色。
    登海司长坐在地上望着那透亮的紫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喉结下意识滚动一下,心中暗想,这位伏小姐绝对是圣主女儿无疑。
    她拥有与圣主一模一样的容貌,她的现世绝对会比圣女更加轰动,现在就要立马带她回启孟国。
    登海司长从震惊回归理智后当即做下决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笑道,“摄政王派我前来一是见见您,二便是与卢将军谈谈此次双方的交战。虽都说摄政王是个粗鲁的武夫,但他也讲究礼数,先礼后兵,先来告知卢将军一声此战启孟国定会倾举国之力,孰赢孰败战场上见。”
    伏荏苒连忙接话道,“其实你若不来我也是要去你们军营里的,我也有话想与摄政王谈谈。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与你谈也是一样。之前主城空防都是因为去追我了,所以才被启孟士兵占领,卢祁因而节节败退被逼回城内。此事因我而起,可否让摄政王退兵,之后你们想怎么打怎么打,我不插手。”
    登海司长懊恼地很的不拍自己一嘴巴子,人家本来是要直接去找摄政王,他这一来结果不去了,那可怎么行,摄政王还等着她呢。
    登海司长略一思索道,“伏小姐,我只是来传话的,打仗之事乃两国国事,我做不了主。伏小姐应该知道,圣殿一直是远离朝堂政事。”
    伏荏苒想了想,“那你依然帮忙传个话,决定由摄政王去做。实不相瞒,我是冒充圣女的身份留在这的,卢祁根本不愿放我走,我都是说了狠话才见到你的。现在也许只有退兵这个办法才能让他把我放了。”
    登海司长舔了舔嘴唇,“卢祁以为您是圣女,不知道圣主有两个女儿?”
    “我是这么骗她的,我的存在是个秘密,只有太宰和圣殿知道,天泱国也不知道。”
    登海司长似乎闻到了秘密的味道,圣主两个女儿,一个在启孟国当圣女,一个被藏在暮国无人知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秘?
    “好,我这就回去把事情告知摄政王,只要能接您回启孟国,摄政王肯定会答应的。”
    伏荏苒欢喜地点了点头,突然道,“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去西溟国办,不知道摄政王会不会帮忙?”
    登海司长一脸笃定地笑道,“伏小姐放心,摄政王对圣主十分敬重,一定会对您很好的。西溟国与启孟国常年友好交往,这不算什么大事。”
    “那便好,有劳登海司长了。”
    伏荏苒客气地与他见了一礼,登海司长连忙回礼,迫不及待地就要回启孟大军,准备出屋子时房门却突然从外面大开,像是被一阵风吹开的,门外不见人影。
    那门打开一瞬立马又合上,在屋内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个艳红色身影出现在屋中,站在背对着伏荏苒站在两人中间。
    登海司长只短暂了瞟见了对方的容貌,还未来得及震惊,膝盖突然一疼,整个人重重跪在了地上,浑身像是被什么气压压制了一般完全直不起身,头也深深地埋在胸口。
    “登海!”
    一声称呼,登海司长整个人抖如糠塞,将整个脸埋进了进面,用力磕头道,“属下叩见殿主,殿主圣安。”
    殿主!这人是殿主。
    伏荏苒震惊的望着那个站在身前的背影,呼吸一下子被摄住了。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她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弗諼!
    所以,她一直好奇地殿主其实就是她再输不过的人,他一直都在骗她!
    芙颜冷傲地俯视着眼前的人,“登海,你可还知自己是谁?”
    登海司长只觉全身发冷,下意识打了个冷颤,颤巍巍地道,“属下是分殿竹兰冬坊的授渔司司长,自竹兰冬坊建丽便进入了竹兰冬坊。属下生是圣殿的人死是圣殿的鬼,属下对圣殿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他心。”
    登海司长突然这么郑重其事地表忠心,饶是伏荏苒不知道究竟发了什么,也猜到登海司长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这般紧张。
    这是就听弗諼又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圣殿绝不插手朝政的铁规你不会忘记吧,摆正自己的位置。”
    登海司长用力磕头,“属下知晓,绝不敢再犯。”
    原来是警告他莫要插手卢祁和摄政王之间的事。
    “她的事你是不能管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管好嘴。私下串通之事刚结束,监察司也闲了下来,想来正缺活干。朝堂之人皆是圣殿避而远之的人,不管曾经与圣殿有何关系。”
    弗諼这话的指向已经很明显了,摄政王虽然曾在圣殿长大,并与圣殿关系亲密,但如今是启孟国摄政王,竹兰冬坊要与他拉开关系,不得与他掺和在一起,更不可成为他的马前卒。
    殿主显然是在责怪登海司长为摄政王出使的事。
    登海司长心一个劲地打鼓,连连应声,“属下知晓了,属下绝不与人透露半分伏小姐的事。”
    登海司长担惊受怕地一个劲保证表忠心,却没再得到圣殿的任何反应,也没得到什么命令。
    他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额头的汗还在不断往外冒,绷着弦小心的抬。
    屋里那儿还有其他人,殿主早已不见了,连伏小姐也一并被带走了。
    登海司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心里一个劲暗道好险,差点就酿成大祸。
    原来殿主并不想与摄政王有什么牵扯,即便整个启孟国都信奉圣主、敬仰圣殿,殿主对摄政王的态度依然是敬而远之。
    可摄政王毕竟是启孟国的实际掌权人,他想去竹兰冬坊,想见圣女,谁人拦得住。
    更重要的是竹兰冬坊根本没有与摄政王划清关系的理由。
    若说其他国家与圣殿来往是为了圣殿的影响力,为了利益,那摄政王则是全然信奉圣主,毫无所求,这样诚心的人让人如何阻拦、疏远?
    更何况如今又出现了一个圣女,依摄政王对圣主的执着,必然会把此人寻到身边,如同圣女般日日看着护着。
    登海司长心里正打着鼓回去怎么和摄政王说,屋外一阵盔甲碰撞的声音传来,接着卢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不耐烦地急迫。
    卢祁进了屋没看见伏荏苒的身影,一下子就急了,“人呢?”
    登海司长回过神来,重新回复肃然神态,直言道,“被殿主带走了。”
    “殿主?”
    卢祁愣了好半晌,陡然拔高声音,“圣殿殿主?”
    登海司长理了理衣袍,左手背后右手微微抱在腹前,“卢将军既知伏小姐是何人,就该知她不是你能困住的人。在下多嘴劝将军一句,伏小姐的事您还是假装不知的为好,置身事外方能自得安逸。”
    离去时登海司长还道,“伏小姐希望摄政王能退兵,她的心愿我会转达,将军好自为之。”
    卢祁在那间屋子里站了一整夜,第二日启孟大军班师退兵,大战草草结束。
    亲卫欣喜地前来禀报摄政王退兵,他却一点都欢喜不起来。
    一次错,终身悔,
    他与圣主的往昔、情分,似乎都随那些烧毁的画作全部消散,只留满身悲凉。
    而当天夜里的启孟大营内,登海司长一回来立马有士兵迎上前来道,“摄政王请您一回来就去主营。”
    登海司长点了点头,径直便往摄政王所在的主营帐而去。
    摄政王正急躁地在营帐内走来走去,目光不时看向一旁案几前坐着煮茶的圣女,眸光深幽。
    这世上居然还会有与圣女那般相似的人,即便只是远远瞥了一眼,那张脸已经深深印刻在脑子里,与记忆中那个人分毫不差地重叠。
    便是圣女这个圣主的亲女儿,与圣主也并无几分相似,除了那头透亮的紫发。
    “王爷稍安勿躁,坐下喝杯茶吧,这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
    圣女孟秀林斟上一杯茶,请摄政王孟令喆坐下,孟令喆一掀长袍在案几边坐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心思却并未放在茶味上。
    “今日城楼上那个人你看见了吧。”
    孟秀林长相漂亮,偏向艳丽,与圣主飘逸洒脱的风格截然相反。
    她温柔一笑,茫然道,“什么人?”
    孟令喆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今日两军对峙时,两个人从城楼外壁上顺着绳子爬上了城楼。”
    孟秀林想了一下,恍然响起般喔了一声,与其格外平淡。
    “那两人有什么特别的吗?你派登海司长出使莫非就是因为那两人?”
    “其中一个容貌与圣主十分相似。”
    孟秀林添茶的手顿了一下,面上波澜不惊,毫无反应,不相信地看了孟令喆一眼,“怎么可能,王爷怕是太思念娘亲,被太阳晃花眼了。”
    “本王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孟秀林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放下茶盏,目光与他对视,认真地道,“即便与娘亲有几分想象又能代表什么,偶尔遇到与自己相似的人并不是怪事。王爷对娘亲……太执着了。”
    “你不懂,圣主值得!”
    边说边站了起来,袍边甩出一阵风声,“也是,你能知道什么,你刚出生圣主就逝世了。”
    孟秀林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她在竹兰冬坊呆了三年,也与孟令喆相处了三年,最是清楚孟令喆对圣主的执着,也明白圣主之死在他心中的结有多深。
    圣主究竟怎么死的没人知道,孟令喆偶尔也会把圣主之死怀疑在她身上,猜测或许是因为难产。
    但终究没证实,而且圣主已死,她是圣主唯一的血脉,对她纵容有加。
    但她敢肯定,若是有朝一日发现圣主当真是因生她难产而死,孟令喆铁定能亲手掐死她。
    而那个与圣主长得相似的人,决不能来到孟令喆身边。
    正心思百转着,营帐外有人来通报,“登海司长回来了。”
    很快,登海司长就从门帘外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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