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乱舞》第三卷 云游四海 第130章 圈养

    管事眼观鼻，不敢抬头看柳若语，只是恭敬说道：“原来是柳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这几日十洲三岛的诸位岛主来鄙岛商谈事宜，因此戒备严了一些，小的这就安排船只，请宗主大人登岛！”他想了想，立刻补充说道，“宗主有所不知，近年来聚窟洲的主岛上设了禁制，如若胡乱走动，恐误伤宗主，还请宗主乘船前往，望宗主见谅！”说着召集手下，赶紧备船。
    柳若语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应。
    南极子笑道：“小子，看到没有，再次证明了地位的作用！地位是什么？地位就是特权！走到哪儿都是大爷！”
    叶云错心中说道：“不见得是好事。”
    南极子嘲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体会过特权的好处！仙界的大能权贵们，吃的用的都是特供的，仙界中专门划块地为他们培植琼浆玉果，吃一颗都能增寿百年，吃了之后放个屁都是香的！”
    叶云错说道：“你好像挺羡慕那种特权？”
    南极子说道：“说不羡慕都是假的！谁不想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叶云错笑了笑，不置可否，心中对此不以为然。
    片刻后，那位管事匆匆跑进大院，恭敬道：“宗主大人，船已备好，请随我来。”
    一艘三层高的游艇上，叶云错和柳若语并肩站在船头，看着海岛的风光。碧波的海面上海鸟纷飞，远处苍绿的海岛在海水的拍打中屹立不动，海边那白色的沙滩犹如一条银丝环绕海岛，与湛蓝的海水相得益彰。
    “刚才那些人里，有奎星教的教徒。”柳若语忽然说道。
    “这怎么能看出来？”叶云错讶然道。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奎星教教众的神识中有隐隐的黑丝溢出，可能是服食了某种丹药，或是修行了某种功法。”柳若语说道，“那些奎星教修士所持的兵器，也是陨星天铁所制。看来，在神甲龟身上设置的封印的人，也应是奎星教的人。”
    “又是奎星教！我跟奎星教的人打了好几次了！怎么哪里都有它？”叶云错摇摇头。
    帆船在海面行驶，聚窟洲的主岛距离迎客岛只有二十里的距离，若是飞行，眨眼便到，但在这船却要慢慢地摇上大半个时辰。
    忽然间叶云错和柳若语都感到有灵力波动在自己身上一闪而过，柳若语说道：“果然有禁制。你问问南极子，这属于何种禁制。”
    “现在知道老夫的重要了？”南极子哼哼道，“你转告那丫头，能覆盖这么大面积的禁制，只能是最低阶的。如果是覆盖整个岛的高阶禁制，那就只能是仙界那些老怪物才搞得出来。这禁制，吓唬吓唬人还行，以她无双的修为，此阵不足为惧。”
    叶云错如实转告后，说道：“虽然在南极子看来这禁制是低阶的，但对禁制不了解的人来说，还是有着威慑性的。大概就跟那迎客岛一样，做给外人看的，拔高自己的地位。”
    柳若语应了一声，没有说话。聚窟洲的岛主欧阳简，柳若语曾有过一面之缘，多年前从师尊梵音尊者处对他也有一些了解，欧阳简是一位比较务实的岛主，聚窟洲能屹立在三岛十洲而未被其他修真家族吞并，全赖欧阳简之功。但如今的聚窟洲既有迎客岛，又在主岛设下禁制，正如叶云错所言，这是有意抬高自己的地位，与欧阳简务实的性格大相径庭。难道都是因为奎星教的介入？
    “如果这聚窟洲的岛主在意虚荣，我们似乎可以利用这一点，耍一些手段，从他的口中了解五音夺魄阵的关键之处，以便让南极子破解。”叶云错说道，“上岛之后，还请宗主说话态度不要太过强硬，让我来试试。”
    “你待如何？”柳若语问道。
    “论打架，我差得远，但耍点小聪明，我还是可以的。必要时请宗主发一发神威，震慑这岛主，所谓恩威并施。”叶云错说道。
    “只怕聚窟洲自以为有奎星教做后台，不会受这威胁。”柳若语说道。
    “随机应变，总有办法的！”叶云错说道。
    柳若语看着身边这个青年，若非因叶紫依之故，现在他已死在了自己的掌下。不知是否是叶紫依的关系，经过这几日的接触，柳若语对他的恨意不似先前那么强烈，尽管那夜的羞辱将永远无法释怀，但自己对他却没了杀意。
    待得神甲龟的事情结束后，再与他分道扬镳，相忘于江湖吧。
    思索间，船只靠岸，管事人赶紧迎着柳若语二人下船，让他们乘车前往议事厅。
    叶云错看着车外的景色，海岛特有的风光吸引了他的眼球，椰树挺拔在道路两侧，如同大伞一般将道路掩盖在树荫之下，海水轻轻拍打着金色的沙滩，不少人在沙滩上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孩童在沙滩上奔跑嬉戏，各式船只进出港口，赤着膀子的男人们将成箱的海鱼搬上岸，渔女戴着奇特的帽子三三两两地说笑着。远离尘嚣的海岛，倒是挺适合居住。
    码头距离主城还有一段距离，南极子在车内设了禁制，从叶云错体内溜达了出来。
    “凡间的十洲三岛，多是仙界那些老怪物几百万年前居住之地。几百万年前，这个凡间还没有人类出现，还未有上界下界的说法，直到人类降生，那些神仙老怪们为了凸显自己的身份，不屑与低微的人类同处在一界之内，这才全部迁到九天之外的仙界，把凡间定为下界，将凡间的地盘让出来给人类。”南极子说道，“听上去神仙们好像很大方，其实是那些老家伙是想要凡间的人类崇拜他们，专门划出这凡间来，圈养人类，让人类供奉着他们。”
    “圈养这个词，太难听了。”叶云错说道。
    “难听？很多仙界的神仙都将凡间的生灵视为蝼蚁一般，就像你们凡人看待猪狗牛马一样。你以为仙界里那些心高气傲的家伙会看得起凡人？即便是凡人升仙，也只有极少数才会得到仙界神仙的认可。”南极子说道。
    “这不是赤裸裸的地域歧视吗？出生在仙界的人也是人，凭什么就比出生在凡间的人高一等？”叶云错说道。
    “老夫可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个问题。老夫对那些自以为是的神仙很不了然，不屑与他们为伍，所以他们那骄傲的内心，老夫不懂，也没兴趣去弄懂。”南极子说道。
    “还好你不一样。”叶云错笑道。
    “你还不是一样，没一点仙界来人的觉悟。”南极子白了叶云错一眼。
    尽管叶云错从仙界而来，但是他从未把自己当作仙界的人，在他的意识中，他就跟李诗颖、程飞阳等人一样，就是凡间的普通人。
    柳若语看着窗外，听着他二人的对话，心中一直在想，仙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些日子，听南极子和神甲龟聊起仙界，那里满是勾心斗角的意味，那不就跟凡间没什么区别吗？苦苦追寻的升仙之道，却升到跟凡间一样的庸俗之地，究竟有没有必要？自从认识了南极子，柳若语对仙界原有的美好畅想正一点点被削弱。
    仙界，真值得我辈凡间修士付出这么多努力吗？
    “在老夫悠远的记忆中，这凡间的聚窟洲还是有着一席之地。”南极子说道，“这聚窟洲，无数万年前曾是黄角大仙修行之地。黄角大仙那老家伙一直看我和我哥不顺眼，经常找我们麻烦，我哥是整天乐呵呵的老好人，他能忍，但老夫不能忍，跟黄角大仙干了几架，不分胜负。”
    “不如你先给我们交个底，你在仙界到底有多少仇人，不要我们以后去了仙界，报了你的名字却挨一顿打！”叶云错笑道。
    南极子居然真的掰着指头数了起来，叶云错见他十个指头都用完了他还在沉思，心想好家伙，这么多仇人，你别真是跑路到凡间来避祸的吧！
    柳若语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南极子，说道：“你是在仙界混不下去了才来凡间的吧。”
    “一派胡言！老夫的元神跟随这臭小子下到凡间完全就是意外！”南极子说道，“老夫确实有不少仇家，但都不敢把我怎样，老夫在仙界也是横着走的狠角色！除了三清和女娲，老夫随便惹！玉帝虽是六御之首，但老夫连他都不放在眼中！”
    叶云错和柳若语都笑笑没说话，反正无论南极子怎么吹牛都无对证，没必要计较。
    “既然是黄角大仙曾经修炼的地方，那这里会不会有他留下的宝贝？”叶云错说道。
    “数万年了，有宝贝早被人弄跑了，还等着你来捡便宜？”南极子不屑道，“不过那老东西能跟老夫打个平手，颇有些实力，他真有宝贝在凡间的话，那可算作是惊天的神器了。”
    “神农在佰草集中记载，聚窟洲上有一种名为‘返魂树’的上品灵草，用之提炼的丹药可有起死回生之效，神农对返魂树也较为推崇，比祖洲的不死草要高出一阶。不知这次能不能有幸采得几株。”叶云错说道。
    “聚窟洲因返魂树而闻名天下，欧阳家族占得聚窟洲，早将返魂树当作自家宝贝。”柳若语淡淡地说道，“我上一次来聚窟洲，就是陪师尊来寻返魂树。若不是师尊超然的身份，欧阳家的人也不会给我们。你这次想要得到返魂树，怕是不易。”
    “多谢宗主在意，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只是好奇返魂树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而已，既然它奇货可居，那不要也罢，反正佰草集中记载有可以替代返魂树的药材。”叶云错说道。
    马车在一条笔直的林荫大道上行进，远方有一片苍郁的山脉，看似一只昂首的飞鸟，此山名为神鸟山，屹立在聚窟洲主岛之东，傲视大海。
    看着那飞鸟似的神鸟山，小凤凰哫哫的叫了几声，但却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
    聚窟洲的都城，就在这座神鸟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