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我试探性地问阿越:“你这几天可有什么好消息要跟我分享啊。”
她低眉垂眼,看着很是落寞,很不像她的样子,低低地说道:“哪有什么好消息,没有消息就不错了。”
“阿越,你怎么了?”
“你说是不是那些男生都这样,追你的时候对你千依百顺,到手了就会不知道珍惜,不管你做什么他都觉得你烦呢?”平时那么爱笑的她此时脸上有的只是哀愁。
“阿越,如果一段感情只会让你整天活在猜忌和自我怀疑中,而对方却没有任何表态,你真的觉得这是一段好的感情吗?对方如果真的喜欢你爱你,他一定会想你所想,爱你所爱,而不是只是嫌你烦。”我一边安慰着阿越一边心里便开始骂起杨恩越来。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一点效率都没有。
“乌云在我们心里搁下一块阴影……”说曹操,曹操就来电话了。
“喂,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你怎么办事的?”我特意压低声音。
“嫂子,我现在真的是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您真的太神了,我去!”电话那头激动地语无伦次。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溜须拍马,正事倒是一点没干。”我气不打一处来。
“您先别急,电话里讲不清楚,这样,您现在马上下楼,我们在楼下汇合,那个渣男现原形了。”
我挂完电话,来不及解释就拉着阿越往楼下冲。
“大木,你干嘛啊,我这还穿着拖鞋呢!”
“今天就让你看清楚渣男的真面目。”我喘气道。
我们到楼下时,杨恩越早已在那等候。他环顾了下四周,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给我看一张像素渣到依稀能分辨得出人像的一张图。
“你拍的是什么啊,这么糊。”我大概一时忘了这是在十几年前,手机能拍出照片就不错了。
“那什么,快跟我走。”杨恩越着急忙慌的样子。
我跟阿越四目相对,并不是太懂他的意思。
“抓奸要成双啊,现在人家正在湖边亲亲我我呢。”他大声叫到。
“什么?果然是犯贱!”我正想拉着阿越走,却反而一把被她拉住。
她杵在原地,呆若木鸡。愣了好一会儿,又把那张渣图看了又看,像是要再三辨认清楚好说服自己这不是他。
“阿越,这种玩弄感情的人渣,你早看清他的真面目就早解脱。”我义愤填膺地说道,抬眼望她,自知她心里的难受,便又压低了嗓子说道,
“你不想去就不去,只是你不要再被他骗了,只听信他的花言巧语,我不想你难过。”
“怪不得我最近找他,他总是推三阻四,每次都说他有事要忙。给他发短信,他也总要过很久才给我一个简单的回复。”她声音有些哽咽却还拼命强忍着的样子着实让我心疼。
我一把抱住她:“阿越,你要实是在难过,我今晚可以陪你去喝酒,不醉不归的那种,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戳穿他的真面目。”
“对,嫂子说的对,杜越,我也可以陪你。”杨恩越心虚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之前他还对我那么好,还说我是他的初恋,其实他才是我的初恋,只是一个月的初恋未免太短暂了一点。”她靠在我的肩上,说得动情,便忍不住哭出声来。
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当年的情形又一一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时的我不懂如何安慰她,更不知如何帮她走出困境。只由得她在分手后还三番两次地去找那个渣男,想要问一个答案,最后还被渣男当众羞辱。一想到这一点,我的气就像是被点着一样蹭蹭蹭往上窜,便什么也不不上了,一把拉起阿越对着杨恩越说:“带路!”
入秋了,才不到六点,天色已然暗了。我们跟着杨恩越一路来到了学校的日月湖边,湖边的长椅上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情侣模样的学生。我四处寻找却不得见,便一把拉过杨恩越没好气地问道:“人呢?”
没曾想他却躲到了树后,又往前方指了指:“在那,前面第二个长椅上,黑衣服那个。”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范雷怀里正搂着一娇羞的美女有说有笑。
我正欲前去,却被阿越一把抓住:“等等。”
“你别拦着我!”
“大木,谢谢你,你那么胆小的一个人为了我,都愿意挺身而出。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又有什么理由躲在你身后呢?”她擦干了眼角的泪痕,眼神坚定地看着我。
然后她便孤身一人朝渣男走去!
“没想到嫂子您这么彪悍的人在您闺蜜眼里竟然是如此胆小的人,那您这朋友得有多彪悍啊,哦不,是多帅气!”杨恩越从树后面走出来站到我前面,一副俨然看好戏的状态。
我也实在是没想到,阿越她明明是跟我一样做事畏首畏尾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果断了。
只是没曾想打脸来得太快,正当我对阿越寄予厚望的时候,便看见她又折了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我和杨恩越不约而同地问道。
“那个,你们怎么没跟上来啊,我还以为你们会跟我一起去。”她扯了扯我的衣服。
灯光下,她一脸的生无可恋,一副被逼无奈临阵上沙场的模样。我真是又好笑又好气,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阿越,她善良纯真,虽做事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骨子里却也是与我一般无二。
“快快快,他们走了!”杨恩越大叫道。
说时迟,那时快,我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便一把夺过杨恩越手里的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将手中的书直接砸在那范雷的脑袋上。
只听对方“啊”地大叫了一声,便转过头来凶狠地看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大概这些年在社会中的历练也不是白历练的,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甩了他一个巴掌。虽是如此,此刻我的心里还是砰砰狂跳,毕竟这也是生平第一次打人。
他一看是我,先是一惊,然后冷冷一笑便恶狠狠地盯着我。
大庭广众之下,我自是知道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位正处于你侬我侬阶段的美女。
我长舒了一口气便对那女孩说道:“小朋友,你可知道你这位男朋友他有一个大名叫犯贱!你可要擦亮了眼睛,好好看清渣男的真面目。”
我这一说,他便急了,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顿了顿然后凑近我耳边阴阳怪气地小声说道:”当初可是你让我离杜越远一点的,你看我做的可还让你满意?”
“我当然满意。”我咬着牙答道。
“林木,我告诉你,以前我处处忍让你,那是看着杜越的面子上。现在我看我也不必再顾忌你。”说着,他又转头对他身边的美女阴阳怪气地说道,“亲爱的,你可别被这个贱人骗了,她自己到处勾引帅哥,还一脚踏两船还有脸再这个跟我讲什么道理。我跟你说,她啊,就是那个不知廉耻地追着信息学院江树的那个女人,你不知道她有多贱,还在球场上当众说‘江树,我爱你’,如果人江树理都不理她。”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同学开始越聚越多,好像所有人都把焦点聚集在我身上,反让我成了众矢之的。一瞬间,愤怒、羞辱、孤独全都向我袭来,我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推到众人面前。
我压抑着愤怒,终是忍不住正想举起手来推开他,却不想被他一把用力推开。我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心想这一跤是免不了的了。本想着帮阿越出头,却没想到还要被这个贱人羞辱,真是不解气。
正当我准备好接受这坚硬的水泥路的撞击时,却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我缓缓转过头去看,只见那人用身体挡在我后面,还伸出手往旁边也挡了挡。大概是怕我因突如其来的撞击而摔倒,又怕与我的身体有过多的接触。他僵在那里,直到我回到头去看到了他的脸。
“星……凡?”看到是他,也不知怎的,我顿时觉得自己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而现在终于有人替我撑腰了。我刚刚所有强撑着的勇敢
也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全部瓦解,我终是忍不住抱着他哭了起来。
他定是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便僵在空气中,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别怕,没事了。”
这时,杨恩越和阿越冲上前来,那厮定是现在才发现原来阿越在暗处正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便惊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越什么话也没对他说,只绕过他走到那个明显也受了惊吓的女孩身边,平静地说道:“你好,我是范雷的女朋友。”她觉察到女朋友三个字如今对她来说是如此讽刺,便嘲讽地笑了笑又改口说道,“现在应该是前女友了。”
那女孩瞪大了双眼,眼里又充满了疑惑,她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第三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越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刘海,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也是被范雷骗了而并不知我的存在,那我现在就是在帮你。当然我也不需要你感谢我,只是下次不要再被渣男骗了。如果你一早就知道范雷有我这个女朋友还……”她顿了顿,许是一时还有些激动,声音便哽咽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我们的视线,杨恩越见状看了我一眼,见我和星凡还僵硬地抱在一起,便追了出去。
此时我才意识到我这样抱着他似是不妥,才勉为其难地松了手。旁边那女孩听了阿越说的那一番话,痴痴地定在那里好一会儿像是一下子难以接受,我想她一定也是受害者,正想上前劝慰。没想到那女孩却径直走到那范雷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后便愤然离去。
我暗自笑了笑,心想这才是渣男该有的待遇。
只见他轻轻摸了摸被扇了两个巴掌的脸,阴沉沉地看向我。一想到刚才被他这么用力地推了一把,我心有余悸便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星凡的衣服。
星凡低头看了看我,嘴边却生出笑意来,像是嘲笑我也会有如此怯懦的时候。我刚想问他笑什么,却见他走到我前面,将我挡在身后。然后对那范雷说:“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话,就好自为之吧。”
没曾想星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那渣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落荒而逃了。
“他这么听你话?”我不由得问。
他听后又笑了笑说:“哪有什么听不听的,只是我们刚好是同班同学,又是同一个球队的,他免不了有些忌惮。”
“哦,对,我差点忘了。”我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
沈星凡心情:还好一路跟着过来,才不至于让她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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