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无法再继续坐视不管了,在他的眼眸视线中,鲜血笼罩了目所能及的一切,残忍的打斗场面不经意间让人的全身心都产生了猛烈颤抖。
“嘭。”在沈恒重击即将再度落下的时候,龙啸使尽全身力气,双手拉扯住了这毁天灭地的重拳,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身躯也是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向前行进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即将要被抛弃出去的沙包:“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也许是因为长久轰击导致着沈恒自己的力气都有些衰竭,他愣愣的转过脑袋,看着抓住臂膀的高大男人,眼神中不免是出现了许多陌生意味。
不过在半晌时间过去后,俊的面容又是露出了笑容,鲜血也顺着活动着的脸部神经而加快坠落:“我做什么他自己最清楚,轰。”
这一次,沈恒的击打不在是过往的那种单纯力气,而是真正的被他集中了血脉气旋中玄气能量,青色拳势宛若狂风般的在空气中发出尖利嚎叫,数不清的微小元素乱流在身体周边乱摇乱晃,最终是化作一枚枚青色石子,飞窜坠落下去。
与此同时,沈恒那青筋暴起的胳臂也如同爆炸物飞散般的逃脱了龙啸束缚,进而直接一拳击打在了北夭脆弱身躯的胸膛上。
“轰。”这是一声宛若钢铁互相撞击而散发出来的声音,充满着某种断绝人性的冰凉和冷漠。
北夭的胸膛开始大面积的断裂开来了,胸腔中包裹着的心脏也因为全身血脉的断裂而减缓了血压震动,就连腰腹部位的数条肋骨都发生了可怕断裂,整个人彻底成为了无法直立行走的废人。
“疯子,都是疯子。”也许是因为战斗的突如其来和血腥程度,导致着龙啸直到现在才发现出单方面击打中的可怕之处,在这场几乎死神猎杀生命的过程中,无论是沈恒还是受伤的北夭,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愤怒和痛苦表情,似乎在他们的内心世界中,早已经知道了这样的场面:“拉开他们,拉开。”
龙啸自知自己一人无法在去阻挡已经变化为凶残战神的沈恒了,他召唤着四周士兵将领们纷纷上前来束缚住疯狂男人,大量绳索和铁链很快便如同天罗地网般的掉落下来,数十人的玄气力量也像是超级赛车的阀门,疯狂的涌动,玫瑰色的空间中一时间变成了猎兽场所。
“放开我,放开我。”沈恒用着陷入疯狂的血眸,凝视着面前龙啸,撕裂苍穹的声音响彻九霄云顶,进而化作悠长的魔鬼之音,不经意间就是将天盟军营变成了炼狱魔鬼游荡的场所。
“带沈恒将军去统帅部。”龙啸紧皱着眉头,看着被数十条粗壮铁链狂躁拉扯的男人,脑海中对于沈恒的印象早已经不是过往那个如风般潇洒的公子,而是陷入暴走的异兽。
士兵在听到首领的命令后,不敢有着任何懈怠,他们暗自收紧手中的铁链,同时将玄气力量附着上去,进而在无声无息间避免着沈恒挣破束缚的可能性。
这场于黑夜中爆发的闹剧终于是在龙啸的出场下勉强结束了,此刻他半咪着眼睛,不停的喘动呼吸,地面上浓烈的血腥味绵绵不绝的进入脑袋,极具冲击的暴力场面也宛若清晰动画般不断回放,最终是让他想起了峡谷之地飞火连营的死亡场面。
“呵呵。”低缓的轻笑声从血泊中慢慢悠悠喘动出来,声音听不出什么痛楚和仇恨意味,反倒是有着强烈的悲天悯人感觉。
就像是犯下弥天大祸的男人,最终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自暴自弃中,从一开始就确定用一刻平淡心灵,来对待生活中的每一次重击。
龙啸难以置信的转动过身躯,看着躺落在血水中的北夭,曾经他在天云山是那么的风流潇洒不可一世,而现在却变成了濒临死亡,病入膏肓的存在。
强烈反差让龙啸呼吸都不免是停缓了几分,他摇晃着手掌,示意周边侍卫将戰台邀请过来,寄希望在圣非身上发生的医学奇迹能够再度出现。
“咳咳。”处于生命最后阶段的北夭似乎不想要就这么平静无奇的死去,他看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的轻声咳嗽上两声,手指也在颤颤抖抖的伸展弯曲,表示让龙啸过来。
“不要在说话了,军医很快就会来。”尽管还不清楚沈恒为何突然之间要对北夭进行如此猛烈的进攻,但龙啸隐隐之间也猜测到,此事必定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渊源,他面色尽量保持着冷静和温柔,进而安慰着临死的男人,眼神中也流露出了平时不可见的柔情。
“我要向你说句话。”北夭那张已经变形的不成样子的五官抽搐动弹着,他似乎是想要表达出微笑表情,可现在看起来,却更像是魔鬼的磨牙利齿:“我就是那个内奸,圣非的伤是我造成的,翰墨也是我亲手杀死的。”
按照常理来说,深受重伤的北夭说话声音应该极为的虚弱且无力,可不知为何,此时他却是极为流利的讲述出了一切,甚至那枚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珠,也十分具有神采的绽放着。
“你说什么。”龙啸在听到清晰话语后,身形就像是在瞬间经历雷霆重击般的跌倒下去,他坐在血泊中,像极了不知所措的孩子,仓皇站起后又是不断后退,手指也指向了过去:“你说什么。”
原本已经没有任何的危险程度的北夭在此刻不知为何却像极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古代死尸,迫使着身材健壮的男人表情难看,冰冷异常。
“呵呵。”北夭看着龙啸那副滑稽面容,不禁轻笑起来,事已至此,他已经不在乎任何的冷嘲热讽了,真相大白和继续掩埋秘密对于他来说,真的没有太大区别:“一切都是我做的。”
“我们情同手足,经历了万千风雨,可你为何要向同袍兄弟下手。”龙啸手掌中已经出现了绯红色长刀,不过相比起过往武器出现时就会相应出现的肃杀之气,此刻的他气质要显得更加悲伤和委屈。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呢。”北夭呼出几口红色血雾,无奈的摇动着残破脑袋,他稍微动动身躯,来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一举一动的细节都在告诉所有人,他准备开始人生的最后一句话:“其实这很好理解啊,我就是想要成为天盟盟主,我已经厌烦做第二人的日子,我要做真正的君王。
先前我曾对圣非说过,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现在你需要我再说一遍吗,来吧,用那柄过去无往不利的红刀,结束我的生命吧,为十万军魂报仇,为翰墨报仇,更为你用一生去守护的云逸盟主报仇。”
北夭最后的讲述充满着某种赌气成分,仿佛希望借此来表达自己多年来苦苦屈居第二人所带来愤恨,与此同时,他的神情气质中也没有任何悔恨,颇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气质。
“当初就应该早早杀死你,你能背叛天狼寨,就自然也能背叛天盟。”龙啸在这一瞬间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他不在纠结于虚无缥缈的内心感情变化了,手中的绯红长刀在月光下散发出一阵阵红色光芒,最终使得北夭鲜血淋漓的面容上光彩夺人:“去死吧,呼。”
刀锋直落所带的光影和声响回荡在宽阔空间中,斩首过程是那么的突兀,甚至有些急促,就好像是在罪犯诉诸罪行的下一秒就将其屠戮干净。
坚硬却又单薄的刀锋化作劈天利斧,挥砍在了脖颈上,那条用细微软骨所组成的喉咙顷刻间就像是切豆腐一样被斩断开来,乱发披散的脑袋皮球般的在地面上滚动,最终是拉扯出来一条漫长痕迹。
四周士兵们对于场面上的一切都产生了某种魔幻主义的感觉,他们刚以为束缚住了沈恒就可以将一切都终结过去,却是在没有想到在仅仅半晌时间后,冷静龙啸却用着长刀,干净利落的砍下了北夭将军的脑袋,甚至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丝毫停滞和颤抖,宛若内心中早已将动作的每个步骤聊熟于心。
“呼呼呼。”龙啸大口喘息着气息,看着地面尸体脖颈中喷射出来的血水,他的衣袍在很快就被温热液体完全覆盖,进而将整个人都变化成了从血池中蹦跳出来的血人。
“嘭。”仅仅挥舞了一刀后的手掌充满酸楚感觉,龙啸下意识的放下红刀,疲惫的望向了滚落在远处的那颗脑袋,内心中的各种感觉都一股脑的涌动进来,致使着整个人神经都有些衰弱崩溃。
深夜进行到此时,已经失去自己的安静成分,因为不断围绕过来的士兵打破了肃穆的一切,每个人都用着惊恐表情观望着地面上的尸体,低沉的私语声嘈杂热烈传遍了数十万军队的军营,无形间,血腥场面变换成人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黑暗阴影。
事已至此,已经很难在去用简单的逻辑和数字,去推断在这场战争中天盟失去了什么,他们用三个月时间,击败了这片土地上驰骋百年的统治者,由此直接掌控全人族的丹药控制,甚至可以集结起堪比七大帝国般的正式军队。
可峡谷之地的雨夜和这个天朗气清的夜晚交加在一起,已然是天盟年轻历史上最为惨痛和难以磨灭的两个时间节点了,是非曲直和利弊在现在看来将没有人能够说得明白,只能留到一切终结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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