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云落冷喝一声,“安侧妃,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小小侧妃,哪里来的资格能搜查自己的房间?
“妾的身份自然不敢忘,可现在王爷的身子有恙,就算之后被王妃训斥,妾也不得不坚持。”安侧妃说着又对容星宛恳求道,“郡主,看在您同王爷是兄妹的情分上,还是留下来吧。”
“王爷的身子如何,我自有定论,还轮不到你来拿着说事。”云落彻底冷下脸来。
她觉得或许是自己平时在安侧妃面前太好说话,以至于让她误以为自己是任人揉圆搓扁的。
“王妃为何一直拿身份压人?”安侧妃泫然欲泣,“妾一开始就说了,自知身份低微,可王爷平日里待妾很好,妾自然不愿王爷如此不明不白的被害。”
安侧妃以退为进,她的忍让,越发显得云落咄咄逼人。
两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分毫不让。
容星宛这时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两位可否容我说句公道话?”
她既然开口,云落自然不能不让她继续说下去,“郡主请讲。”
“两位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再这样争论下去,也没个结果。”容星宛说道,“若没查出东西,王妃到时候再狠狠惩治侧妃,不是更能服众?王府以后想来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至于真正的下毒之人,大可等皇兄醒了再做定夺。”容星宛没把话说死,尚留了一丝余地。
云落看了她一眼。
她表面上是在为自己说话,好像是维护自己,可话里话外最终的意思却是赞同搜屋子。
云落虽然知道自己没做,可只要开始搜屋子,她就会落下话柄,就会有人怀疑她曾经有害王爷的心。
但这恰恰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她不想让自己跟江凌衍之间生出这种嫌隙。
她拒绝的态度被安侧妃看在眼里,她故意说,“郡主都赞同的事,王妃却一再推阻,莫非是心虚,不敢让人搜?”
云落自然不会被小小的激将法所攻陷,她正要开口,却被一直未曾说话的锦书拦了一下。
锦书站在她近旁,低声道,“王妃,奴婢觉得咱们屋子里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们若要搜,便搜好了。”
云落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锦书还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又道,“再说,只是搜搜而已,没做过的事也没人能污蔑到自己身上,王妃觉得呢?”
她的几句话让云落瞬间发应过来,安侧妃从被自己带过来,所说所做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否则也不会几句话就能反咬自己。
再到容星宛,她从进来就一副所有事与自己无关,站在中立场的态度,可她的话跟安侧妃的连在一起看,就知道两人应该联手了。
如果她猜的不错,她的屋里应该是能搜出东西的,若真的被她猜中,那就说明自己身边有她们二人的卧底。
云落仔细想了想,她们二人在自己身边安插人,应该不是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和侍卫,那就只能是贴身的女使。
可她身边只有锦书跟知念两人可以随意进出不被怀疑。
知念这会不在,若她是卧底,应该不会听从自己安排去抓药,毕竟只有在现场才好操纵事情的走向。
而以锦书往日对自己的维护,若有人质疑自己,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的,难得她今日却顺着那两人的话,要自己答应搜屋。
“顾堂,带人去搜吧。”云落冷静下来,答应了。
她要看看容星宛是不是跟安侧妃联合来害自己,还有锦书,她真的背叛自己了吗?
“是。”顾堂躬身领命,带了自己的亲信侍卫进了房间。
云落还跟刚才一样站在廊下,她没错过在自己说同意搜屋的时候,院子里跟自己对峙的安侧妃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还有站在她身边的锦书,不自然的表情。
倒是容星宛,还同平时一样,没露出来一丁点破绽。
背后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顾堂出了门,躬身作揖道,“王妃,属下在床底搜到一个古怪的盒子。”
他抬手把盒子呈到云落眼前,他在床底看到盒子的时候,一开始并未注意,可盒子却忽然动了下,他才怀疑里头有活物。
云落随意看了眼就知道这个盒子不是自己的,她从心底觉得悲凉。
锦书是真的背叛自己了。
她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给了她超过同级女使的权力和地位,她为何还会跟安侧妃,容星宛联手陷害自己?
云落掩去眸底的寒意,冷声道,“打开。”
随着顾堂把盒子打开,众人便看到盒子里还在扭动的一条虫子,浑身绿色花纹,只尾巴尖上有一抹红色的纹路。
夏芙惊叫一声,众人视线转向她。
容星宛呵斥了她一声,“没规矩,什么场合也大吼大叫?即便是害怕也该忍着!”
夏芙福身行礼,“郡主恕罪,奴婢并非害怕,只是……”
“只是什么?”容星宛顺势问道,“你只管说就是。”
“是。”夏芙指着盒子里的虫子,“这是蛊虫,奴婢见过的。”
“你在何处见过?”安侧妃紧跟着问。
“回侧妃的话,奴婢本是北境人,从小跟着爹娘在京城谋生,但这蛊虫确实记得的。”夏芙细细说来,“此虫名唤情生蛊,凡是被虫子咬了的人,都会爱上下蛊之人。”
“从此以后眼里只有她,但是这情生蛊有副作用的。”
“有何副作用?”安侧妃追问,眼神却一直有意无意的看着云落,想观察她的神色变化,可云落神色并未有任何异样。
夏芙答道,“被下了情生蛊的人会中情毒,重者会危及性命,所以即便在北境,用情生蛊的人也很少,毕竟若真喜欢上一个人,哪里舍得他遭受生命威胁?”
容星宛脸上满是诧异,她像是半信半疑的问,“王妃这可是真的?你何时给皇兄下的蛊虫?”
几个人一唱一和的演了半天的戏,可云落眉间却没起半点波澜,她眉目清冷的看过院子里这几个人,淡然开口道,“我没做过。”
“王妃到现在还狡辩?”安侧妃冷声质问,“眼下人证物证俱在,怕不是王妃能辩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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