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的良心》第四一六章 【告别仪式】

    2024年,初春。
    虽然说从一开始剧组方面就很低调,但是导演曾胜和知国民弟弟包十一再次合作,关于电影的消息就一直不绝。
    尤其是包十一的粉丝发现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包十一不再像以前那样急着写故事,柳城出版社也已经没有包十一新书的消息,在这样的奇怪之下,好不容易包十一才传出新电影的消息,而且还是再次和导演曾胜合作,这更加让网友们表示期待。
    电影的开机仪式,记者媒体来了很多,不过正如新闻媒体说报道的单单就这个电影名字,就已经让网友们猜到这个故事讲的是入殓师,关于死亡的故事。
    这样一个沉重,悲伤的话题,很显然正是包十一这位悲剧大师擅长的故事。
    “十一,这个故事是你担任编剧,亲自编写,现在也是你主演,网友们说这个故事一定又会是一个悲剧,你这么说?”
    对于记者提出的这个问题,包十一并没有任何意外。
    坐在包十一身边的曾胜转过头望着包十一,其实在这之前他和包十一聊过这部电影。
    因为包十一是这部电影的编剧,同时也是这部电影的主演,曾胜作为导演虽然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同样也希望了解包十一对于这部电影拍摄的看法。
    包十一拿着话筒,望着记者,笑了笑,说道:“讲的是一个职业,这个职业能让人害怕,但是同样很神圣的职业,让那些和挚爱的亲人分离的人能过见到他们最美丽的最后一面,这就是入殓师所需要做的,以对待人的敬意和礼仪去对待一具尸体。”
    “至于这个电影讲了什么,我想你们等到时候电影上映去电影院看就知道了,每个人看完应该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曾胜接过包十一的话,笑着说道:“我想说的是,死亡在这里不再是冰冷恐怖的,而是宁静、祥和、温柔而美丽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接拍这部电影的原因。”
    听着曾胜的话,包十一心里却是不禁摇了摇头,他是因为神经病系统才会写这个剧本,在它看来死亡就是死亡,所谓的温柔而美丽都是死亡以后的事。
    对于那个死去的人来说,只是冰冷的。
    媒体记者对于电影主创人员采访一番,后面也就是电影正式开始拍摄。
    至于网友和媒体和好奇和疑惑,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就会知道。
    ……
    因为是老团队合作,都是熟人,搭档拍摄起来都十分熟悉,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去融合。
    监视器后面,曾胜看着屏幕里面的包十一,包十一在田野上拉着大提琴。
    就在那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整个片场的人都渐渐安静下来。虽然说开始正式拍摄的时候,剧组现场本就应该保持安静,但是现在的安静下来却是不同于以往的安静。
    包十一就坐在那田野上,背后是初春的田野,绿色的田野,手中的大提琴缓缓演奏,那曲调声音很柔和,安详,沉稳。就是那股安静,柔和,让现场所有人的惊讶了。
    虽然他们知道包十一在电影开拍之前就已经在学大提琴,也知道包十一音乐方面的才华一直都很高,但是这场戏其实并不需要现场收音,因为后面会有配音,也就是说包十一只需要简单演奏,动作指法方面,角度拍摄到位就行。
    可是,现在当包十一拉着大提琴,那声音缓缓流淌出来,在那田野上,仿佛一切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停下了,站在原地,就那样望着,听着,听着……
    在那浑厚低沉,最接近人声的乐器演奏下,恍若最悲伤的。
    苍凉的绿色田野上,包十一微闭上双眼,就那样怀着温柔的情感,缓缓演奏,那样美丽,那般静谧,安宁,伴随着他的,是他自己低低的呼吸,身边的一切缓慢得忘记了时间。
    在那一瞬间直抵内心最柔软之处,仿佛在告别,仿佛在诉说着死亡,仿佛一个男人的呢喃、倾诉、深沉却又那样委婉。
    不知为何,监视器后面坐着的曾胜在那一瞬间坐直身体,就那样直直地望着镜头里面的包十一,望着那个人的眼神,听着那个人的演奏,在那音乐声中他好像听出来了什么。
    那是他和包十一在讨论这部电影时候说过的。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旅途中独自行走。”
    “入殓师就是殡仪馆的看门人,送着一个又一个人独自离开了这个世界,对这些魂灵说着,路上小心,总会再见的。”
    “人生之旅,原是由无数的告别组成,每个人自来到世界那一刻起,就不断对着世间人物说着再见再见。死者的心停止了悲鸣,生命静静离逝而非枯萎,只是带着生者的伤痛化为记忆中久驻的守护。”
    不知为何,听着包十一大提琴的演奏,周围人的眼圈泛红,那股无法言明的悲伤就那样出来,默默悲伤。他们都是知道这部电影,这个故事讲的是什么故事,正是因为知道,现在听着这段音乐,内心愈加悲伤,愈加无法宣之于口的压抑,只能捂着嘴,让自己的那莫名其妙的眼泪流下来。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几十年不过匆匆一瞥,导演,你说呢?”
    曾胜望着,通红的眼睛含着泪水,脑海里不禁出现了剧本里面的那一段台词,让他心动的那一段话——
    “我们一生中总要遭遇到离开心爱人的痛苦,那可能是分手,也可能是死亡,对此即使我们早有准备也无力承当。人类惟一应该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对这种痛苦,但是从来没有人教给过我,我们都是独个地默默忍受,默默摸索,默默绝望。”
    音乐声渐渐,缓缓平寂……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部电影了。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导演,你还记得吗?那是我的电影处女作,那张遗照我一直都有留着。”
    恍惚中,曾胜像起了之前包十一手里抱着的那张遗像,遗像上面是一脸灿烂笑容的民秀。
    明亮,眼带笑意的少年眸子,那是十五岁的包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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