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一拍大腿,兴奋地道:“妙招!妙招呀!没想到子翼兄的音空式还可以这样用。通常高手出招时,真气总是在兵刃交击的刹那提升至巅峰,子翼兄现在迫左刀提前和他交锋,左刀的功力势必还来不及提到极限。”
花语夕幽幽地道:“夫君拍得这么用力,觉得疼吗?”
“不疼啊。”蓝桥又拍了一下大腿,这才发现由于坐得太近,自己拍在了花语夕的腿上。
他刚想向花语夕道歉,猛地发觉不对,一惊道:“不对劲,左刀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的样子,难道他早猜到子翼有此一招?”
但见会盟台上,左刀露出一丝狞笑,仿佛对凌羽飞的音空式早有准备,幻墨刀借着陡增的势头,如寒芒电掣,往凌羽飞迎头砍去。
凌羽飞的七孔定音剑寒光一闪,在距离面门不足三寸处架住左刀的幻墨刀,刀剑相交,形成一个端端正正的“十”字。
左刀没想到凌羽飞竟敢硬封硬架他这一刀,且是半步不退。
台下的蓝桥和花语夕同样大惑不解,以台上两人的功力差距,像这样硬碰硬的交击,左刀明明应震得凌羽飞吐血才对,为何凌羽飞却似闲庭信步,好像丝毫没感到压力?
“你必是从边城箭处得知,我有这‘音空’的功夫,因而早有准备。”凌羽飞嘴角逸出一丝冷笑,“但他有没有告诉你,我这凌音剑法其实除了第五层的‘音空’,还有第六层的‘音断’?”
“你说什么?”
“仔细看看吧。”凌羽飞哈哈一笑,“你的刀,真有砍中我的剑吗?刚才被我‘移除’的空气,此刻又在哪里?”
左刀定睛一看,这才陡然一惊。原来他的幻墨刀虽看起来是砍在凌羽飞的七孔定音剑上,其实却并没有砍中对方的剑。
在凌羽飞的剑前,竟另有一道看不见的薄薄的气层,提前挡住了幻墨刀。
这正是凌羽飞方才以“音空”式移走的空气,这些空气被他以独门真气聚集成一个很薄却密度极大,如同固体坚如铁石的“气盾”。
难怪左刀全力一击下去,凌羽飞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他的幻墨刀根本没有砍中凌羽飞的剑,而是被这面致密的空气盾“阻断”了。
“边城箭不知道也正常,因为这‘音断’式的变化,是我昨天才想出来的。”凌羽飞洒然一笑,七孔定音剑陡地一振,音断式化为音爆式,由真气汇集起来的空气盾瞬间爆开,发出山崩海啸般的一声巨响。
“蓬”!
蓝桥上次听到这样剧烈的爆炸声,还是张仲杰点燃暮雨山内的火药,将山腹炸塌的时候。
凌羽飞和左刀同时被震得向后飞退,前者连退七步,直到后背撞上会盟台一角的旗杆,才堪堪站稳,他脚下踩过的地方,台面的木板全都现出裂纹。
左刀则被反震之力送上六七丈的高空,又打着转地向下跌落。
凌羽飞气息一转,不顾自身也已在反震之力下受了内伤的事实,强提一口真气,脚尖点地飞身而起,对身在半空的左刀疾施反击。
他人随剑势,化作一道电芒,朝正跌落着的左刀激射而去。
蓝桥看到凌羽飞这堪称夺天地造化之功的一剑,不禁动容叫道:“子翼威武!”
靖难盟一边的七百多人本来因为己方两局落后,大多是垂头丧气的颓败模样,此时见凌羽飞竟真的有望击败左刀,都仰起了脖子,无不看得热血沸腾,跟着蓝桥齐声呐喊。
“子翼威武!子翼威武!”
左刀眼见凌羽飞剑光袭来,心知不妙,无奈下猛提一口真劲,压下已不住翻腾的血气,双手持刀全力下击。
“蓬!蓬!蓬!”
一连三下,劲气交击之声响彻远近。
凌羽飞像断线风筝般斜飞落至台面,微一跄踉,又稳立如山。
左刀则身子一歪,落到会盟台另一侧的边缘。
“锵”!
七孔定音剑回鞘。
左刀虎躯闻音剧震,双目射出凶厉神色,隔台遥瞪着另一侧的凌羽飞。
两人毫不相让的对视着。
此时白莲教的八百多人,和靖难盟的七百多人,包括蓝桥、叶雯和梁梦醒在内全都鸦雀无声,静待结果。
众人虽都能看得出,在刚才音空、音断转音爆的一套连击上,是凌羽飞出其不意地占据了上风,但结果究竟如何,谁也不敢妄下断言。
左刀的身子忽然又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脸上血色褪尽。
台下靖难盟一方的群雄爆出震天喝彩,白莲教一边则更多是难以置信。
现在谁都知道左刀输了,却没人知他伤在何处。
不过答案很快揭晓,鲜血从左刀的右肩处渗出来。
左刀没有点穴止血,先瞧了瞧台下变得脸如死灰的五位徒弟,轻叹一声道:“英雄出少年,这一战是我输了,但愿下一战时,你们还能有这好运。”
说罢返回白莲教的阵中。
至此三场战罢,双方派出的风云榜高手尽数败北。
凌羽飞虽为靖难盟“扳回一城”,让众人稍松一口气,但考虑到对方还有最厉害的王牌梁梦醒未曾出战,即使再乐观的人也不敢预言他们能成功翻盘。
萧无痕和梁梦醒对视一眼,跳上台对花语夕道:“小贱人,现在轮到你了。”
花语夕心里清楚,如果她把这一战让给蓝桥,蓝桥又战胜萧无痕,自己便要面对梁梦醒,以她和梁梦醒间的巨大差距,那和直接认输没有任何区别。
眼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由自己出战这位楚水城昔日的同伴。
花语夕暗叹一声,拾级登台。
她知道萧无痕的武功比不上风云榜级的慕容英叶雯左刀等人,但已是年轻一辈中最接近风云榜高手的人物,而且就看凌羽飞这几年来的突飞猛进,尽得安萧寒真传的萧无痕必也不甘人后,自己绝不能刻舟求剑,对她还保持着固有的印象。
那只会落得和轻敌的左刀同样下场。
想了想,花语夕抬起一只脚,指了指脚上的鞋子,朝蓝桥露出恳求的目光。
蓝桥和她心意相通,知道她的剑法由舞入境,而若想心无旁骛地进入舞道至境,她更习惯以前的赤足。
花语夕自和蓝桥在望北楼“闹别扭”后,便再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赤足,今日为全心应战,特向蓝桥讨取恩许,见蓝桥点头同意,便轻轻除下鞋袜,整齐地放在台上一角,然后赤着脚走到萧无痕前三丈远处,捧起连鞘的花舞剑道:“萧姐请。”
“真是个**。”萧无痕看着花语夕的赤脚骂了一声,长剑出鞘遥指着对手,恰一阵山风吹过,台上立时透出一股令人背脊发凉的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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