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入云》第103章：场面失控

    张志宏知晓唐青山话中含义，作为一名技术主管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至于领导要怎么定就定吧，我已经把话放在台面上了，出了问题你们领导负责，这些话简直比批评领导的做法还要重，这也是一位耿直老工程技术人员的呐喊。
    曹亚韵听了唐青山的话感觉像在云里雾里，说道：“哎，唐总，你话说了半天我怎么没有听明白，你到底是考虑在数据中心项目商务招标中，要尽量让那些长期与我们公司有密切合作的企业优先中标，还是有其他的想法，你总归要表个态度吧。”
    孙志军听见曹亚韵以这么强势语言对唐青山说话有点按捺不住了说道：“曹主任，你这样对唐总说话好像也太霸道了吧，唐总是公司技术主管，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最后让领导决策嘛，你着什么急呀，好像你是这些厂商代理人一样，现在领导还没有发话了，你指指点点把自己凌驾于领导之上了吧。”
    曹亚韵岂能被你一个孙志军所能欺负的，立即反驳道：“孙大领导，你的口气好像比秦总还要厉害，你自己不把蓝天公司搞搞好，据说蓝天公司马上要关门歇业了，这可是我们公司近3年来投入大量资金发展起来的新兴业务，蓝天公司倒闭了可是要追究你领导责任的，你就少管点人家的闲事吧。”
    “你......你胡扯，我们现在讨论有关数据中心的事，与蓝天公司有什么关系，你有本事自己来管管，我看你既不懂技术，又不懂管理，简直是‘瞎扯淡’。”孙志军说道。
    “什么‘瞎扯淡’，我瞎扯谁的蛋了，我看你才是‘瞎扯蛋’呢。”曹亚韵厉声反驳道。
    汪明霞听了曹亚韵与孙志军的话感到好笑，这两个人哪里像是公司的基层领导，说话就像吵架一样，竟然把‘瞎扯淡’都用到了决策组的讨论中。
    汪明霞有很好的文学修养，熟读古书诗经杂文，知道‘瞎扯淡’在北方话中大多意指胡说乱道，早在明朝田汝成?《西湖游览志馀·委巷丛谈》中已有记载；‘有讳本语而巧为俏语者，言胡说曰‘扯淡’。
    鲁迅先生在一篇锐利的短文《从帮忙到扯淡》中说道：“中国的开国雄主，是把“帮忙”和“帮闲”分开来的，前者参与国家大事，作为重臣，后者却不过叫他献诗作赋，只在弄臣之例。帮闲的盛世是帮忙，到末代就只剩了这扯淡。”
    后来有人把‘瞎扯淡’与‘瞎扯蛋’混用也就产生了歧义也不必追究，但是在今天这么严肃的决策会议上使用这种词汇，纯属有失领导干部水准的不明智表现。
    会议陷入了僵局，大家各持己见，相互恶语攻击，这正是张志宏希望看到的局面，现在形成了两大派，一派以唐青山与金建军为代表重视专家组建议的技术派，一派是以曹亚韵与孙志军为代表的主张优先给公司重要合作伙伴中标的强硬派，其中曹亚韵与孙志军两人还存在明显的差异，曹亚韵是坚定的要使用与领导关系好的厂商产品，孙志军则不管任何理由听企业一把手的决定，更明显地把秦志刚架在了决策的刀口之上，自然让秦志刚听了也直皱眉头。
    突然，秦志刚用手敲打胸口，由于用力过度把面前的茶杯给碰倒了。秦志刚大口喘着粗气，像是一口气透不过来，表情十分痛苦。
    办公室副主任林自勇坐在后排一直注意前排领导的一举一动，一旦有需要可马上接应。当他看到秦志刚脸部出现痛苦呼吸困难的样子，赶紧一个箭步来到秦志刚身后，说道：“秦总，你怎么了。”
    秦志刚锤着胸口大声咳嗽起来，林自勇在秦志刚背后使劲敲打秦志刚的背部也不见好转，秦志刚使劲吸了口气，说道：“林......赶紧到我房......房间里，在......在我包里有个喷雾器，拿来......”
    汪明霞见状起身离开位置，迅速来到秦志刚身边，接替林自勇扶住秦志刚倾斜的身体，林自勇从秦志刚手中接过房卡迅速冲出了会议室。
    李婷赶紧走到门口请服务员赶紧去叫酒店值班医生过来施救。
    秦志刚咳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汪明霞毕竟是运动员，掌握一些紧急情况下的救护方法，迅速解开秦志刚紧紧戴在脖子上的领带，松开了衬衣最上面2粒纽扣，保持秦志刚呼吸通畅，招手请杜国兴赶紧打开会议室窗户通风。然后在秦志刚的背部第三胸椎棘突旁1.5寸旁的肺俞穴与大椎穴旁开0.5寸的定喘穴用力按摩推拿。
    汪明霞全神贯注在施救，不到1分钟时间，在座各位惊奇发现秦志刚的症状得到了明显改善，脸色由惨白逐渐有了些红润，气喘也停止了，咳嗽力度也减轻了，主动要拿茶杯喝水。
    由于秦志刚的茶杯已经被他打翻在了桌上，服务员正在清理桌面，杯子里没有水。李婷见状赶紧从门外放饮料的桌子上拿来一瓶矿泉水，边走拧开了盖子，来到秦志刚身旁，手拿矿泉水瓶把瓶口对准秦志刚的嘴巴，秦志刚喝了几口停止了咳嗽，在汪明霞的帮助下坐直了身体。
    此时，林自勇拿着秦志刚自带的喷雾器也赶到了，秦志刚接过喷雾器紧紧握在手中，感觉人舒服多了就没有打开喷雾器的瓶盖。
    酒店的医生接到电话，知道客人是咳嗽气喘，带了一个便携式氧气袋，身穿白大褂赶到了。看见秦志刚情况基本稳定了，用手摸了一下秦志刚脉搏，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心跳与肺部，建议秦志刚吸点氧气，秦志刚推手拒绝了。
    医生问道：“刚才你们采取了什么急救措施，给病人吃了什么急救的药了吗？”医生从专业的角度提出问题，了解病人是否服用了一些急救的药物，对判断病情很重要。
    汪明霞说道：“我们领导刚才有点气喘咳嗽不止，我在他的肺俞穴与定喘穴用力做了1分钟左右的按摩推拿，没有服用任何的药物，仅此而已。”
    医生说道：“很好，这位女士看来很有急救经验，学过中医急症的按摩推拿技术吧。”
    “没有系统学过，我读大学是学校击剑运动员，学过一些中医急救推拿按摩手法。”汪明霞镇静地回答了医生的提问。
    “很好，而且还解开了病人的领口，打开了封闭的窗户，保证了病人的呼吸通畅，你采取的措施很到位，尽管现在病人生命特征平稳，我初步判断病人可能是由于过渡劳累与烟雾异味引起的咳嗽气喘，平时一定抽烟的吧，这个抽烟非常伤害身体，特别对肺部伤害是不可逆的。或许可能是室内外温差变化引起的应激过敏反应或情绪上波动造成，总之我还是建议你们回去后能送病人去医院做一个全面健康检查，我认为病人肺部还是有些问题的，仅供参考。”
    医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李婷帮医生拿起便携式氧气袋，一起送医生出了会议室的门。
    张志宏说道：“秦总，你看会议还要继续吗？要不送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秦志刚说道：“不用了，我最近经常犯咳嗽毛病，可能如医生所说，今天上午在游轮上活动时气温太高，午饭后一直在室内空调温度太低，温差太大造成的，休息一下适应了就好了。”秦志刚对坐在对面的汪明霞点头表示了谢意，并笑着说道：“这是实业公司的汪经理吧，看来你的推拿技术很过硬，解决了大问题，比我的喷雾剂还管用，谢谢啦。”
    张志宏说道：“秦总，我忘了帮你介绍了，这位就是我向你推荐加入决策组的汪明霞，她在通信电缆厂担任副总经理，最近公司任命她为新成立的‘智能通信管道信息化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他们为市政府今年底在我市举办的大型世界花园博览会园区，开发了一个‘信息管道集中监控系统’项目，李婷也给予了新公司大力支持。项目研发完成后在联网调测时我与唐文哲去看了看，效果相当好研发很成功，所以我请她也来参加这次决策组会议。我们正在准备提交报告，计划明年把该项目在我们公司网络维护中全面推广，从而可以提高我们通信管道的现代化管理水平，节省大量的维护成本，保障外线施工人员的生命安全，有机会我也陪你去现场看看。”
    秦志刚说道：“那好啊，等忙过这阵子我们一起去他们那里参观一下。”
    汪明霞说道：“张总过奖了，顺便向两位领导汇报一下，我们开发的系统已经在世界花园博览会园区内联网调测成功，现在已经进入试运行，准备迎接花博会的顺利召开，为公司争光。”
    秦志刚身体感觉已经好多了说道：“好啊，有时间我一定去花博会现场看看你们的研发成果。”
    张志宏说道：“各位，我们现在休会15分钟，大家放松一下，既然秦总同意休息后我们就继续讨论，大家把观点都亮出来后，然后我们共同商量解决的办法，相信依靠大家的智慧，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
    休会期间，唐青山与李婷站在走廊里交换了一些意见，李婷招手又把汪明霞叫过来一起商量。
    会议再次开始后，张志宏请杜国兴首先发言，杜国兴没有直面回答是采用专家组的建议还是给公司合作伙伴中标的问题，他对公司上半年企业维稳工作做了一个小结，认为企业领导提出依靠企业发展创新，解决群众的诉求与矛盾给予了高度评价与支持，并在保证数据中心的局房建设以及加强重要场所的安全工作方面表了个态。
    杜国兴发言语气平稳，内容中规中矩，没有挑起大的冲突与波动，凸显了老同志管理经验的丰富与稳重。
    张志宏朝李婷看看说道：“李经理，现在轮到你发言了，刚才休息的时候我与秦总在讨论，希望你能从现代企业管理与从事大型计算机项目开发的角度，提出对数据中心项目招标工作新的观点，我和秦总都很期待你的看法。”
    李婷知道自己的发言是躲不过去的，现在的局面比较混乱，这次决策会议对后面项目走向十分关键，现在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通过一次会议全部解决，关键是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我们无法完全高清楚。
    李婷在参加这次决策会议前对形势还是有个准确预判的，因此向唐文哲讨救兵寻求帮助，唐文哲提出了一个建议方案，昨天晚上李婷把唐文哲提出的一揽子解决方案，与唐青山和汪明霞做了详细沟通，也取得了他们两位的赞同与支持。按照唐文哲对现状的分析判断认为：‘总的原则是要尽力保全企业资产投资并把项目风险降低到最低程度，至于这个项目是否有人故意以一己私利为秦志刚做的一个‘局’，挖的一个‘陷阱’，我们已经无法顾及了，未来的趋势很难判断，建议采取通过联网测试淘汰落后厂商，保证数据中心项目顺利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