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入云》第96章：互相试探

    项目推进组的会议刚结束，曹亚韵打了张志宏办公室的电话，知道张志宏在办公室有空，手里拿着几份资料气呼呼敲门，直接走进了张志宏的办公室。
    曹亚韵往三人沙发上坐下，把手中资料‘啪’的一下摔在了茶几上说道：“今天这个专家组开的会把我气死了。”
    张志宏在办公桌旁，看着曹亚韵进来满脸怒气的样子，在电脑里把最后几个文件批了，端着自己水杯坐在了曹亚韵对面，翘起二郎腿了说道：“今天曹主任好像有不开心的事吧，不妨说听听。”
    曹亚韵说道：“你说这个专家组开了一天的会搞什么评标，把我们累了半死不说，结果开出来真是莫名其妙，与秦晓峰合作的厂商只有那个北京搞机房环境监控的公司中标了，这个厂商还是我牵头让他们与秦晓峰合作的，其他的都落选了，这让我在秦志刚面前如何交代。”
    “哦，竟然有这等事，你这个副组长没有发挥一点引导作用。”
    “我该说的都说了，他们专家组铁板一块，哪里会听我的意见，都是些老学究脑子不会转弯。”
    张志宏觉得这个结果是预料之中的事，主动拉着秦晓峰合作的一般都缺少底气，找一个把手往上走一步，除非个别势在必得的厂商被逼无奈只能与秦晓峰合作，现在专家的评标结果就是最好的反映。
    张志宏说道：“我上次对你说过的把与秦晓峰有合作关系的厂商资料汇总后给我一份，你到现在还没有给我，这能怪谁呢？我对你们的合作情况一无所知，怎么帮你们。”
    “啊呀，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份材料就是。”曹亚韵把手中一份与秦晓峰公司合作厂商的详细汇总信息交给了张志宏。
    张志宏拿在手中翻阅着，说道：“你也给得太晚了，看来这个秦晓峰还会做点生意啊，要求合作方的付款要求很苛刻，这20多家厂商都中标了，秦晓峰至少可以拿到2000多万的佣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啊。”
    曹亚韵说道：“能拿到当然是好事啦，但现在看来是要泡汤喽。”
    “你也不要这么悲观，我看现在的情况很严峻，原定下周一就要上办公会议讨论了，现在看来把这份专家评分结果报给办公会议决策有点困难，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看还是要你出面，直接对唐青山说明白，中标的厂商只能在与秦晓峰的合作伙伴中选择，否则就退回去重新研究。”曹亚韵说道。
    张志宏说道：“你这样不是把我往火堆里推吗？这是按照国际商务招标的流程在招标，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招惹来很多指责，况且专家组结论是有科学依据的，我们当领导的不能随便决策。”
    “那怎么办呢？真是急死人了。”
    张志宏说道：“我看这样，你马上把这个紧急情况去对秦总做个汇报，你是项目推进组的副组长，有权越级向公司最高领导汇报项目过程中的突发情况，让秦总考虑一下，他一定会来找项目推进组一起探讨解决方案的，这样你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志宏，还是你说得对，现在危机关头一定要请秦总出来亮明观点指点方向，否则中标厂商名单宣布后再改就难了，我马上去找秦总反映情况。”曹亚韵说完开门已经冲了出去。
    张志宏看着曹亚韵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曹亚韵啊，看你把秦志刚往死路上推......
    项目推进组开完会，李婷走出会议室拿起手机与梁晓惠打了电话，告诉她5点半下班后在公司大门口等。
    下班时间一到，梁晓惠拿起手提包匆匆到了公司大门口，看见李婷问道：“李姐，你今天在这里等我干嘛。”
    李婷笑着说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的文哲哥特地与我打电话交代，一定要我下班后在公司大门口等你，他说邱卓栋现在不在公司本部上班，为了保证你下班路上的安全，一定要我护送你进地铁车站乘上地铁以确保你下班路上安全，正好我也是坐这班地铁回家，只不过方向正好相反，我就把你送到地铁站台，看你进入车厢后我再离开就算完成任务了，再给你文哲哥发个平安消息。”
    “啊呀，这样太麻烦李姐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有危险的，唐经理也太夸张了吧。”
    “你这话明天要对你的文哲哥说，我现在只是执行他的命令，谁叫他是我的领导，我不服从工作安排他给我小鞋穿麻烦就大了，走吧！”李婷说道。
    梁晓惠听了简直笑弯了腰，她知道李婷姐是出于关心她，也可能并不是唐文哲一定要求李婷这么做的，反正在回家乘地铁的路上有个伴，可以说说话，梁晓惠拉住李婷的胳膊笑嘻嘻走出了公司大门。
    梁晓惠刚一步走出公司大门，秦晓峰迎了过来说道：“晓惠，你今天一个人回家，要不我送你一起回家，在路上我们能聊聊。”
    “谁认识你，我根本不想见到你，你太无聊了。”梁晓惠说完挽着李婷的从秦晓峰身边走过。
    李婷知道秦晓峰的故事，也是唐文哲告诉她的，在交标书那天的会议室里，也见识过秦晓峰把会议室门踢开进来的表现，一看知道这人是个无赖，说道：“晓惠，看来你文哲的担心没有错，确实有这种疯子会纠缠你，如果你不喜欢这种人，就一句话也不用对他说，说了他就当回事了。”
    梁晓惠挽着李婷的胳膊，抬着头往前几步走到十字路口，正好遇到绿灯，两个人一路上笑呵呵过了马路，大踏步往地铁站方向走去。
    秦晓峰气得直跺脚，在梁晓惠身后叽里呱啦指手画脚说着什么话......
    张志宏在办公室里刚与在北京的刘梦佳通了电话，了解了最近的情况，挂了电话正在做下班的准备工作，把桌上的电脑关了。电话铃声响起，张志宏一看来电号码知道是秦志刚办公桌上打来的电话，接起电话说道：“秦总，你好，怎么还没有下班啊。”
    “哎，这几天手里工作比较多，刚才曹亚韵在我这里汇报点工作弄晚了，顺便给你挂个电话，没想到你还没有下班啊，今天晚上你有什么安排吗？我们一起去吃顿晚饭聊聊。”
    “好啊，你看今晚我们到哪里聚一聚。”张志宏说道。
    “还是到我们公司的协议酒店新锦江去吧，那里方便点，曹亚韵还在我办公室，我就请她一起过去了，就我们三人聚一聚，6点30分在餐厅见。”
    张志宏说道：“好呀，我马上和家里打个电话请个假，我先开车过去安排一下，你们慢慢过来吧。”
    新锦江餐厅的小包房内，一张小圆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三副西餐的刀叉摆放整齐，房间里放着轻柔的背景音乐。
    秦志刚今天心血来潮要尝试吃西餐，这下可把曹亚韵乐坏了，餐厅服务员拿着三份菜单送到三位客人手里，并站在一旁耐心解释今日厨师长推荐的几道菜，服务员为三位点了一道今日特选的意大利火腿沙拉，原料采用著名的意大利帕尔玛烟熏火腿，这种火腿由公猪后腿制作，在特定气候下长时间存放至少210天风干，火腿味道十分独特价格十分昂贵。火腿通常被切成薄片卷起，上面放上沙拉，是一道很有地中海特色的前菜，深受世界各地美食爱好者的追捧。
    曹亚韵主食点了一大块新西兰菲力牛排，曹亚韵一定要秦志刚和她点一样的牛排，张志宏主食则点了一块香煎法国银鳕鱼排。
    秦志刚与张志宏都说甜点就不用了，就点了两杯红茶作为甜点，曹亚韵说：“你们这种男人都太土了，不会品尝西餐，我的甜点要了一个西班牙提拉米苏蛋糕，上面浇了一层厚厚的巧克力，不要太好吃哦。”
    点完菜，服务员在桌上放了一篮子刚出炉的热面包，以及一些果酱、奶酪与黄牛，随后走出房间。
    秦志刚说道：“张志宏，今天我们三人一起吃一顿西餐是有道理的，一方面是我们好久没有在宽松的气氛中吃饭聊天了，在公司里一直忙着工作上的事。我也知道你最近很忙，北京回来后马不停蹄在下面基层调研，掌握上半年度你分管的几个单位的工作情况。我在公司的网站上经常看到你下基层的照片，这很好嘛。”
    “哎，我分管的摊子比较大，担心指标上出问题，只有到第一线了解情况，倾听员工对公司发展的意见才是最真实的，现在看来今年上半年下面几个公司整体发展还是很不错的，甚至比我的预期还要好，这与你一把手的正确领导分不开啊。”张志宏边说话在观察秦志刚的眼神，今晚吃饭的真正目的秦志刚还没有说出来，看来还要兜一会圈子。
    “志宏，其实今年的开局就不错，你们分管领导也抓得比较紧，移动通信这一块今年开始发力，我看了最近的公司财务报表，整体业务收入明显上升，至于有些传统业务下降也是市场受市场因素的影响，这也是没办法阻止下滑的。”
    张志宏说道：“是啊，今天我去蓝天互联网公司做了调研，情况非常不好，蓝天公司目前人才流失较多，原来的优秀人才大多数都被其他互联网企业高薪挖走，造成系统开发与业务推广人员短缺，原来的互联网门户网站‘江海热线’经营已经入不敷出，几乎到了被淘汰的边缘，广告业务大量流失，企业到了一个非常窘迫的程度。我看一把手孙志军对目前公司发展的前景信心明显不足，这样下去让我很担心啊。”
    张志宏要听一听秦志刚对孙志军的看法，究竟秦志刚是要保孙志军还是有其他的想法，这对自己下一步动作有很大的关系。王祥林过段时间就要从北京学习回来了，后面工作上如何安排需要事先有个方案......
    “哎，这个孙志军也真是不争气，我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互联网业务是最具成长性的业务，让他管了3年不到就越来越不行了，他也到我这里诉过苦了，说是受互联网市场竞争的影响，业务收入下滑很快，希望换个地方去当领导。我就对他说你这个蠢货，你连互联网业务都管不好，管传统业务我看你要跳河了，你这种水平只能去看大门，我担心你大门都看不好，蠢货！”秦志刚气得几乎要骂人了。
    “是啊，一个好端端的互联网门户网站‘江海热线’，我们花费了多年的精力，投入超过几亿元资金建立起来的平台，竟然被他搞得要关门了。我也对他说了‘江海热线’一旦毁在你的手里是要追究你领导责任的。’张志宏跟着秦志刚的节奏说道。
    “如果到年底蓝天互联网公司还没有起色，孙志军这个人就彻底没有希望了，我也保不住他了。志宏，既然蓝天互联网是你负责分管，对于这个人怎么处置你就拿主意吧。”秦志刚这句话看是简单，其实已经把蓝天公司的皮球踢到了张志宏的脚下，也就是说你想让谁当总经理我不管，如果蓝天公司再走不出困境可就不要怪我用错人了，牺牲一个孙志军无所谓，关键是给你张志宏出了一道难题。
    张志宏当然明白秦志刚的意思，张志宏考虑的不是一个蓝天互联网公司的个案问题，他是希望把公司内的重要领导岗位都尽快换成对自己忠诚的人，自己能指挥得动的人才是关键，反正按照这样的步骤往下走，秦志刚早晚要提前下课了,现在要刻不容缓把公司重要岗位人员调整到位，为接班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