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错了。”清儿有些泣不成声地嘶喊到,她重重地捶打着胸口,捶打着那个让她很疼很疼的地方,说罢,便转身跑走,跑得很快很快,似乎连风也追不上。
一树榴花落了一地,一片翠绿之上被蒙了一片绯红,看着却不失一点俏皮的可爱,让人赏心悦目。不过这一幕,不只是看着舒服,却也是听着也舒心,对她来说,确实如此。
“公子,你没事吧?”卿瑶终于转过身子问到,看着有些欣喜,但是,脸上的神情却不是很清楚,不知是因为脸上面纱的缘故,还是男子心不在焉的因故。
“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她也是好心,我就算再怎么厌烦,也是需要控制一下自己的行为,对吧!”男子有些愧疚,他知道刚才的那个举动伤害了清儿,但是,真正伤害清儿的不只是他的那一推,更是他对她关心的痛击。毕竟,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想必,一个想说不能说的滋味并不好受,而被一个自以为亲近非常的人伤害,滋味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清儿是一个,
而卿瑶
亦如是。
“你没有错,这是本能反应,你控制不了自己,而……”
“而她也同样没错,只是……只是,过于关心你罢了。”她说的有些艰难,像是很不情愿又不得不说,不得不做的一样。
“不,不,不,纵然如此,我也不该这样,毕竟,我只是替别人来的,这样做,他恐怕会是责怪我的……”
他说的很轻,但还是被耳尖的卿瑶给听了见,她疑惑并急切地问到。
“什么他,什么替他来的,照你如此说,那你是?”
记忆里的对话,重现了出来。
“我如今有事,去不了,不能如约而至,怕是会让人伤心,你是我的好兄弟,可否为我去赴个约。”他对自己说。
但又重复了一句,很是重要,反复强调。
“无需挑明身份,也无需。”
他想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淡淡说到。
“也无需解释原因。”
声音很是迟疑,很是轻。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应该去负荆请罪,去请求她的原谅。”他有些心虚,此时,像极了彼时的清儿,彼时的她。
突然,他话锋一转,
“你既然与她相识,虽不算相熟,素日却也是能够见上几面的吧,我想,我想请你替我捎几句话,请求她的原谅,请求她的宽恕。”他说地很是真情,也很是伤情。
应该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的吧,但是,却也看不出来是一点假的。
“我们虽然可以再见到面,不过,却也不知是何时了,毕竟,这宫规还是摆在眼前的,各人有各人的职责,各人也有各人的去处。我……”
演戏演的真好,丝毫不逊于清儿,果然,有其主则有其仆。
“那好吧,如此这厢只好拜托姐姐了。”他猛地向卿瑶作了一揖,表示拜托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卿瑶本就不平衡的心海,转眼间又泛起了波澜,很是汹涌澎湃,波浪滔天。
她纠结,她矛盾,明明她有些嫉妒她,却如今又不得不逢合他,
她不愿,
不愿为他而劝她,
自然,
也同样不愿,
他为她而伤心。
两边都是伤心,手心手背都是肉,
衡量半天,思量半天,终还是妥协了,向他,向自己的爱情妥了协。
不为别的,只为了一个好生害人的“情”字罢了。
“你不必如此,我答应,答应便是。只是你务必要有些耐心,时间久远,现下不好有所决断,只有一个字
‘等’。”
她们两个住在一起,见面频繁,其实,随时都可以有所结论,只是,让他等,只是为了有一些时间,一些可以让她自己说服自己的时间。不只是让他等,更是让自己等,现在,她还是很难突破心里的那关的。
……
“你这样对待我,可是在怨恨我,怨我这些年来没去找过你,只是,你也要体谅一下姐姐,并不是姐姐不找,而是,而是这造物弄人。这么多年的寻找,这么多年的思念,无所成效。好不容易再次相见,还是这样。当初,姐姐无心伤了你,而现如今,你也一样无心伤了我。果然,因果有轮回。”清儿瘫坐在一处,脸色苍白,声音嘶哑。
她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滴在了心头上,好生疼。
原来,眼泪真的是咸的,怪不得心上的口子,无法抑制的痛。堪堪是应了那句话,
别在伤口上撒盐,
是会痛的。
“我强行灌你服药,只是,想你快好,担忧你。却不曾想间接的召来了你的厌烦。如此费心,如此苦心,帮你们重见,助你们再续前缘。可最后,还是我,我这个累赘,拖累了你,也拖累了公主。两边都是亲人,两边都是对我重要的人,我全都伤害了。我真是该死,该去死啊。呜呜呜……”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打自己,也同样没有力气再去嘶喊了,她只能在心里,在心底里默默愤恨着自己。
那一时,天边没有了朝霞,没有了晚霞,没有了星星,没有了月亮,只空余留下了头顶上的一团黑,漆黑的害怕,漆黑的让人毛骨悚然。
不只是天边,更是心间。
朦胧的瞬间,仿佛像听见了轻绵的女声,感受到了微微地摇动。她蓦地抬起了眼眸,一汪水波似是没有了阻隔一般,无休止地奔泄了开来。原来,她睡了过去,在不知不觉之间。也原来,她在睡眠之时却仍念着他,一样的痛,让她的双眸盈满了泪水,只是,睡时双眸紧闭,阻隔了出路,不至于散开。
“姐姐,你怎么了?”轻柔连绵的声音从面前这个清秀女子的口中传出。
她的脑子有些糊涂,可能是因为伤的太深,睡得太沉了些吧。她一时间看着眼前这个人,竟记不起她的名字,她是谁。
清儿记忆里的画面,模模糊糊,一团浆糊,一会儿是艳丽女子梳妆含笑,一会又是小男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一闭眼,突然又换成了另一个画面,一个女子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利刃,刃尖之上还留有一团血迹,而就在她的面前,躺着一名男子,正在沉重地喘着粗气,角边残存红渍的嘴唇不断地张张合合,像是在说些什么,断断续续,听的不清不楚。只是隐约听见一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而这样简洁短小一句话,却还是磕磕绊绊地一个字的一个字蹦出来的。而他的胸口处,也湿了一大片,因是玄色衣衫,看不清楚是泪,还是血。
火红衣裙的女子,手握利刃。满不在意地淡淡说到。
“因为恨。”
封存的记忆接踵而来,最不想记起的却一直浮现在脑海之中,无法抹去。
面前的人,看到此时的她,有些担忧,欲喂她喝口水,可她的牙齿却紧的让女子无从下手,所以,她只好选择强灌。
可这却让她想起了那一幕,一幕让她无法释怀的心结,心病。
清儿面色扭曲,有些疯癫,忽然,她猛地推开了一旁的女子。就像当初男子推开她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她的眼中,看到的不是面前的女子,而是,一把把她自己推开的那个男子。
她的脑海,她的心,混乱至极。
那个女子是她,而那个男子是他。姐姐与弟弟,相爱相杀。
“你究竟是怎么了?姐姐。”仔细一看,猛地想起了前尘往事,一种种,一幕幕,像榴花一般,开开合合。
原来,她的名字叫清儿,她眼前的女子叫碧澜。那些曾掠过脑海的画面,不是梦,却是事实。
“你怎么哭了?告诉我,是谁,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望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她,碧澜紧张的问到。她的语气很是激动,言语有些凌厉,似冬日里湖面之上的寒冰,刺骨刺的生疼,又如春日里和煦的骄阳,暖的让人心花怒放。
“我,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这些都只是打哈欠残留的,你不必担心,也不必,也不必这样着急。我现在只是有点想睡,想休息一下。我……”倦了,累了,以至于晕了,连倒下的声音都是那么的轻。
“姐姐。”
倒下的同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了一声惊叫。
再睡之时,只希望莫再遇见他。
……
“清儿呢,去哪了?”卿瑶向碧澜问到,询问的气息中添杂着些丝丝的担忧。
“公主,姐姐有些难受,早早歇下了,现下正睡得香甜呢,所以,由我来伺候公主吧,希望公主莫要生气。今天一天累了一天,看着公主殿下此时的倦容,应该也是很累了吧,也早些安寝吧。”一边替卿瑶卸妆,一边说着。
“她定是很伤心的吧。算了,让她也早点睡吧,今天,我也有些乏了,快快为我安整吧。”她没再说些什么,烛光有些暗淡,心情也有些暗淡。
脱下了衣裙,卸下了妆容,褪去了疲累,躺在冰冷的玉榻之上,心也觉得有些冰凉。她想着清儿,担心她,睡不着,但转念一想,今日所做,实属活该,自古毁人姻缘者,下地狱。她如此的伤害姐妹,拆散姻缘,只是为了她自己,如此的自私自利,又怎能不惹得卿瑶生气。可事实总是像沉在水底里的沙石,因水与光的缘故,有些曲折,有些虚假,看得不清,容易看错、想错。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虚。卿瑶所想所见都是假的,错了错了,全都是错的。从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事太重。清儿走后,两个人相处,固然是好,但,过于凄冷,也着实难受。她回忆起发生的种种,
“麻烦了,”
她不知应该是是喜是悲,他人品很好,值得托付一生,也难怪清儿同样为之倾心,可女人总是善妒的,当然也不除却她。
但,她着实是想错了,他们之间虽有情,却也只是亲情。清儿对他虽好,却也只是一种关爱与呵护。一切都是纯洁的,不添加任何虚假罪恶的东西,他们俩个,自始至终,有史以来,都只是亲人而已。
“莫要忘记才好,帮我请求她的原谅,此时天色已晚,我就不便久留了,有缘再见。”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但卿瑶多少只记得这一句话,不知晓是否因是最后一句话,还是这句话中字字关乎清儿的缘故,记得深,刻的也深。
每每想起这句话,总是心如刀绞,她迅速坐了起来,眼神透漏出不一样的凶光,让人看着有些害怕。而这一坐,动静有些大,早已酣睡在旁的碧澜,也被惊醒,碧澜慌忙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困倦地问到。
“公主可是有些难受,用不用奴婢去召来太医看看?”说着,她便把放在远处的红烛,端了过来,因为怕太急,风大的原因,她用手小心呵护着豆珠般微小的烛光,防止它熄灭。她慢慢又快快地踱着步,放到了床头,微弱的亮光,照亮了卿瑶惨白瘆人的面容,平滑柔顺的衾被,早已被揉搓的不成样子,皱皱巴巴,看得出来,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
碧澜看了看地面,又抬头看了看卿瑶,不敢再出言说一句话,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就招惹来了卿瑶的厌恶,但她着实想错了,毕竟,卿瑶现在的心里狭窄的很,只能容纳两个地方,两个人。一个是清儿,一个是他。而碧澜无论怎样也是进不了她的心,占不了她心里的任何一寸地方,当然,不只有她,还有那个曾在背后一直默默喜欢,默默想念她的那个人——凌枫。他们之间的关系着实有些复杂,不过,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慢慢地,也就懂了,明了(liao)了(le)。
“你把这蜡烛拿走,我只想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待会,让我静一静。”她的眼眸垂了下去,凌厉的目光消失殆尽,如同那逐渐远去的烛光,一点一丝,一缕一寸。
“诺。”
碧澜回了一句,然后赶紧将好不容易拿过来的蜡烛又再次放了回去,不过,这次她再也不用小心翼翼了,因为,这蜡烛明着随便,而灭了却更好,反正,留着也无甚大用,在面前坐的那个人看来,这微弱的烛光就算是留着也无甚大用了。
卿瑶,就这样独自在黑暗之中待了很久很久,久的竟连时间也算不清楚了。
而清儿也独自在黑暗中躺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躺着,一个人醒着,一个人却睡着。
醒着烦恼,睡了亦是烦恼,这该如何是好?不如什么事都不做的好。
如果实在是疼的话,就睡吧,睡了就好,睡的深,什么也就都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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